「什麼?前幾日我給婁家送家具的時候還跟你家老爺子喝酒來著?人怎麼就沒了呢?」張叔一臉震驚說道,連杯子掉地上都沒注意。
「三天前,送婁家的幾個兒子,兒媳婦從正陽門去天津港,剛出城門就遇到敵特跟君委會在交火,我們這邊死傷了幾個,老爺子為了救我,也沒了。我被打穿了肺部,醫院躺了兩天,今兒醒來趕緊把老爺子埋了,不然就不知道他們會把老爺子埋哪去。」常慶紅著眼睛梗咽道。
「唉,常老爺子功夫這麼好,怎麼就…」
「再好的功夫也敵不過槍炮啊。」
「老爺子葬在什麼地方,作為晚輩,我得去給他老人家上柱香…」張叔穩了穩心神道。
「正陽門外二里地的山半腰,您要去的話,明兒再去吧,今兒太趕了,夜裡回不來城門得關了。」
「今兒就去,現在就去。我倆車去車回,快點。明兒我就得趕去天津了,從天津直下香江。」張叔匆忙道,說完起身拉著常慶就出門。連房門都沒關…
做木工的似乎都認識運貨的,此刻常慶就跟張叔坐在一輛馬車上。對,此刻的四九城還有馬車在跑。車是張叔刷臉借來的,按了三十萬在車夫那。沒這張臉,三十萬想自己趕車走?姥姥!當然,車也是張叔在趕,常慶就算是會,人家也不會給你上手的。
「叔,你出門怎麼不關門啊?不怕丟東西麼?現如今可不太平!」常慶有點憂心的看著前面的趕車人。
「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剩下的都是些破爛貨,你沒注意到家裡就兩破凳子,幾個舊水杯?哦,還有張破床。」
「您這是去香江投靠哪位親戚嗎?房子也賣了嗎?」
「去投靠我大兒子,你嬸她們先出發到了天津,就等我明兒趕過去了。房子還沒賣出去,當下很多人都往南邊走。不過,託了院裡一位朋友幫忙賣著,到時候再想辦法把錢寄過去。」張叔嘆聲道!不知道是對離家的憂愁,還是對未來不確定的擔憂。
這個時候有房的人家基本都是私房的。常慶想著報仇的事情,就問道:「要不把房子賣侄兒吧。反正侄兒現在沒了住處,也沒了飯嚼。」
「你不是在婁家做得好好的嗎?」
於是常慶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張叔說了一遍…
「那天婁家有人受傷或者死嗎?我是說婁姓的。」張叔邊趕車邊問道。
「沒有,我們這夥人死傷的都是下人。」
「四九城到天津是有火車的,沒道理有火車不坐啊」張叔皺眉道…
「可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吧。反正事兒我記心裡了。」
「你心裡有數就好,半大小子當家得多個心眼。可惜叔明兒就離開四九城了。」
一路上兩人還沒聊幾毛錢的就到了正陽門。張叔在燒雞店前拉停了馬車。常慶只能呆在車旁看車。沒過一會就看見張叔手裡拎著一隻打包好的燒雞,兩瓶酒,還有些紙錢香燭。
一路無話,出了城門,張叔甩在馬屁股上的鞭子多了起來,車跑得飛起,顛簸得厲害。就算說話也聽不到。這顛簸程度讓常慶又想起了自己舒適的小電驢…
常慶就在常老爺子的墳邊,低著頭數螞蟻…他實在想不通這位張叔對自家老爺子是什麼樣的感情。上了香倒了酒,就一邊喝酒一邊涕淚橫流…嘴裡還含糊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言語。實在不願打擾他倆,就自個數螞蟻算了。
來的時候,帶了燒雞和酒。回去的時候就空著手,東西全留給老爺子了。管他吃到吃不到,反正心意到了。來的時候急匆匆,回去的時候略慢,似乎有心事。對常慶來說是好事,不用顛簸。
「慶哥兒,我想了一下,房子還是不能賣給你。本來不要錢直接送給你都沒問題的。但是這院裡的人呀,心都髒,我怕你住進來反而害了你!」張叔還是一邊趕車一邊說著話…
「不怕的,叔。」
「買燒雞的時候,夥計看見你了,告訴我說你就是常家那位花了600萬埋自家老爺子的人兒。燒雞還給了我折扣,說讓我免了你車費。就憑這事兒,叔就不能害了你!」
「叔,說說你們院裡的事兒唄。讓侄兒也長長見識。」
張叔看到常慶這模樣就知道這小子還沒放棄買房子分想法,乾脆把院裡的事兒稍微放大點告訴他,免得他不知死活。
「我對門住著一家姓閆的人家,就是今兒你看見那位戴眼鏡的。他叫閆阜貴,在交道口小學教書。一家子為人都扣扣搜搜,糞車經過都得嘗個鹹淡。」
「摳搜了一點,應該不算心臟呀。」
張叔白了常慶一眼道:「當他算計不到東西的時候自然就算計你的人,懂了吧?」
「對對對,您接著說。」
「前院一共四戶人家,也就閆家要注意的,另外兩戶不用在意。」
馬車搖晃著進了城門,依然停在燒雞店前。「你小子下車買個燒雞,順帶兩瓶西鳳,咱爺倆夜裡喝點。之前的燒雞給你老爺子了!」
常慶還能說什麼?畢竟,自家老爺子一個人吃了一個燒雞不是。依然是那個夥計,依然給了個好折扣,只是燒雞似乎略大了些。唉,哪哪都是這樣的善人,下次買燒雞還來這!常慶堅定的想著。
回到馬車繼續聽張叔說著院裡的事情。
中院:西廂房道德天尊,死絕戶加老陰比——鉗工大師傅,易中海。東廂房孤兒寡母,靈魂召喚師,老潑婦——賈張氏!提到這兩人的時候張叔是咬著牙說的,應該是吃了他倆的虧了!媽寶男,易中海徒弟兼養老人——賈東旭。還有一戶就是張叔託賣房子的朋友,北屋主房:譚家菜傳人老鰥夫何大清和他的傻兒子蠢閨女。傻柱的名號估計還沒喊遍這幾條胡同。剩下的不是空房子就是不重要的人家。
後院:纏小腳計謀深遠的老太太,刁家的外室——刁李魯妹!夫家姓刁,娘家姓李,親娘姓魯,家中排行老小…這名字敢在廣東靚仔面前說上兩次,大概率得挨揍!據張叔說,這院子似乎都是這老太太的,因為這刁姓一家都跟光頭跑了,就留了個院子給她,銀錢是一分沒留。所以,她只能賣房度日。畢竟,她已經老到連半掩門都做不了。張叔的房子反正不是從老太太手裡買的!常慶想道,之前的住戶大概被這幾個人陰走了。
後院:還有個鍛工大師傅,劉海中!沒啥文化還一心就想著當官,家裡三個兒子,小的兩個還那么小,依舊天天得挨揍。這種人,一朝得勢首先欺負的就是熟人!
後院還住著在婁家內院幹活的許富貴兩口子,能在大戶人家內院做事的,有哪個是簡單的。
「這麼多人都在給婁家打工,叔怕你一個人被賣了都不知道,房子的事兒要不就算了。不行你跟叔去香江,有叔一口就餓不到你!」張叔看著正在沉思的常慶說道。
「叔,我買!我是老常家頂門立戶的男人,不能見誰都怕了不是!」常慶眼神堅定的說道。其實,在常慶確定了這就是情滿四合院之後,針對婁家的計劃就已經展開了。等66年風起,婁家跑路那晚,把婁家所有財貨一鍋端了。至於現在為什麼不端?誰知道婁家都把金子埋哪裡了!還不如等他們自己全挖出來放車上,自己拉走!
至於婁家什麼時候走,常慶不記得,也不需要記得。反正是婁曉娥夜裡給傻柱千里送比的時候!婁曉娥給傻柱生孩子的事兒,常慶沒興趣理會,反正這種愛好寡婦的血脈,留著就留著,給婁家一個拖累也好。就不信沒了錢財的婁家,在香江還能給帶著別人兒子的婁曉娥找個好人家!
「好!是個爺們!房子叔就送給你!」
「不行,得給錢!不然我家老爺子都得跳出棺材揍我!」
「哼,拿老爺子來壓我!行,市價1000萬,你給我2000萬吧!」
「呵,叔,真沒必要。想看我拿不出錢硬送我?沒用,我買定了!」常慶笑呵呵的說道。
「你小子!」說完就調轉馬車往交道口君委會去。這會的君委會可真的是二十四小時值班辦公,再說現在也不晚,只是天暗得早。
現在的房子還能隨意買賣,加上現在的工作人員真的是為人民服務——或許急著下班!所以,地契很快就辦好了。一間東廂房加上相鄰的兩間倒座房。到最後兩人也沒提錢的事兒,一個是心裡有了計較,一個是直接不計較!
還了馬車,張叔大氣的連按金都不要了,說是給老夥計喝酒,就是希望日後能照看一下自家侄兒常慶!弄得常慶感動連連。
回到四合院,在門口就碰到剛下班的何大清以及易中海等人。張叔順道把房子的事跟諸人說了,還把常慶介紹給了大家。算是混了個臉熟。
只是,在張叔說完房子的事兒後,易中海和賈東旭臉色明顯變了!
常慶動動腳趾頭都想得到,依著電視劇來看這兩人肯定打著白嫖房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