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曹典天

2024-08-13 11:05:20 作者: 愛飲特侖蘇嗷
  第247章 曹典天

  秀美顰蹙,慕容淨顏一改方才的閒庭信步,扶著額,略顯踉蹌的走向一旁。♡💣 ❻➈丂ⓗยⓧ.𝓒σ𝓶 💙💝

  身後玄色長氅於地上曳動,行至木色勾欄旁撐扶。

  昏暮黑山寂,涼城起了淡淡的霧。

  將一隻手攬在腰間,薄唇念念有詞,仿佛自己和自己爭論。

  「別說話……」

  「閉嘴。」

  「給本宮住口!」

  遠處,妖僧的氣血仍在翻湧,威能迸發,手段頻出。

  奈何奪天樓實在人多勢眾,皆是不俗之輩,即便他此刻有天封四關的修為,也架不住群狼環伺,疲於應付。

  但城內的眾人目光早已離開了妖僧,看向了另一處方向。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從未聽過這號人物,但她方才展露出的分明是.是仙魔幻身吧?」

  「禿驢這些時日可是把我們折磨的夠慘,竟被這般蹂躪」

  散修們議論紛紛,神色各異,但卻都不敢貿然上前,生怕犯了忌諱。

  唯有一人不同。

  陳湘靈將廖間攙到屋檐下,一番囑咐後,她果決的走出了人群,直直的朝著那場中宛若羅剎般的神秘女子。

  經過一番觀察,她已經完全確定了,此人就是阿顏!

  雖然功法不同,語氣也變冷了,可那抬袖間無意露出的皓腕,分明纏著一根紅繩。

  只有阿顏有那根紅繩,好像叫做靈引神綾。

  「不是現在,不是現在!」

  「閉嘴閉嘴閉嘴,休要威脅我!」

  「.」

  慕容淨顏黛眉緊皺,白皙的手背浮現出淡淡的竹脈,竟將手下的木欄捏的咯吱作響,化為木屑。

  「好,好!」

  「本宮可以答應你,不會對你之前所認之人出手,可行?」

  「.」

  「那姓沈的已經死了!混沌霧靄滅盡你且,伱要本宮回去陪葬不成!?」

  就在慕容淨顏低吼的時候,突然眉頭一抬,眸中紫光暴漲。

  誰!

  黑袍翻卷,慕容淨顏單手乘風,不周掌泛著朽光拍向身後!

  「阿顏!」

  就在掌風將落時,一道呼喚讓慕容淨顏的手忽而停下。

  陳湘靈只感覺面門微涼,鬢髮輕輕晃動,額前一滴冷汗落下。

  方才那一瞬,她仿佛置身於鬼門關的口子,幾乎是下意識喊了這麼一句。

  「阿顏.真的是你!?」

  陳湘靈開口,語氣還帶著一絲顫動。

  見身前的慕容淨顏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那隻手依然懸在半空,低著頭不知所想,陳湘靈頓時有些焦急:

  「阿顏,你沒事吧??」

  看出慕容淨顏的不對,陳湘靈正想上手卻被揮袖打開,差點栽倒在地。


  注意到面具後那雙布滿冷意的眸子,陳湘靈到嘴的話頓時咽在了喉中。

  「你何故孤身此處,而不是和大衍學宮同行?」

  「我」

  陳湘靈一時語塞,但頓了頓,還是將自己這些時日的遭遇簡述了一下。

  本以為慕容淨顏會開口安慰,卻不料耳中只傳來一聲冷哼。

  「連自己是何斤兩都弄不清,就敢離開靠山。」

  慕容淨顏的話語帶著揶揄,說話間,就要從陳湘靈身旁擦肩而過。

  此刻陳湘靈怔怔的站在原地,整個人被慕容淨顏的話給定住了一般,眼裡帶著迷茫。

  噠、

  擦肩而過,慕容淨顏突然停住了,眉頭又皺了起來。

  片刻後,才微微側頭,語氣中帶著絲絲的不悅:

  「問劍界裡,沒有靠山,你遲早會遇到比這妖僧更恐怖的存在。」

  「此後,跟著我。」

  說罷,慕容淨顏不再停留,大步離開。

  聽到這話,陳湘靈的眼裡慢慢有了光芒,她轉身看嚮慕容淨顏的背影,嘴巴微動:

  「阿顏.」

  「你到底是怎麼了。」

  在接納陳湘靈後,慕容淨顏神色終於緩和了些許。

  只是餘光瞥了一眼場中的妖僧,便收回目光,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妖僧邪功將泄,修為盡失,時間不多了.」

  在原石城中央,立有一根巨木。

  巨木鮮血淋漓,一道身影被粗繩捆綁,掛在其上示眾。

  連日來的風吹日曬,使宸王府的絕世天驕曹典天面具全非,他衣衫襤褸,頭髮蓬垢,腦袋低垂分不出是生是死。(-_-) (-_-)

  巨木跟前,一把雕花銀劍被插入石縫中,雜草纏繞,猶如羞辱。

  慕容淨顏緩緩踱步至於木樁之下,睨向被插入地里的花劍,嘴角流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

  將手搭在劍柄處,慕容淨顏淡淡的開口:

  「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回應的,只有原石城忽然飄起的風。

  「.」

  「呵,不過是脊骨被斷,周天盡廢,便失了道心?」

  慕容淨顏語氣幽幽,指節輕輕打著銀劍的末端,昂首看向高處。

  「血若未涼,一切還有變數。」

  話音聲落,巨木上的男子終於有了反應,一道銳利的目光,自蓬髮之間投射而出。

  「什麼!?曹典天居然還活著!」

  「被禿驢重創,又是十日不吃不喝,期間連動一下都沒有,我都以為他早就死了。」

  「是啊,不愧是曹家天驕,換作我等恐怕抗不到現在」

  曹典天無視周遭的流言蜚語,就這麼盯著下方的慕容淨顏,盯著那頂慘白的面具。

  他乾涸的嘴巴微啟,用最微弱的聲音說道:

  「你是何人..」


  方才的大戰他看的一清二楚,自然對慕容淨顏展露出的實力感到驚訝。

  常年來,他雖在京城被仙魔之姿的幾人壓上一頭,可除了這些仙魔聖體,他的過去同樣為人傳頌。

  三歲始練劍,無論寒冬酷暑,曹家雪場裡總有一道身影在舞劍。

  比起大衍其他重臣世子,他並未展現出什麼過人之處,甚至在宸王府里也並非是祖血最濃的後輩,用泯然眾人來形容也不為過。

  奈何長久練劍,他竟罕見的後天劍心通靈,又得家傳神兵化神劍的認主,這才後來居上。

  直到他的神獸之姿二次覺醒,自此平步青雲,從一個無人注意的世子,超脫家族,成為能和仙魔之姿們相提並論的絕代天驕。

  或許是這樣,曹典天一人一劍闖入問劍界,並沒有選擇被朝廷的左右二相招募,而是孤身一人。

  但那三個妖僧

  天封四關的實力與仙魔氣血,縱然曹典天施展出渾身解數,最終還是免不了落敗,被掛在了城裡屈辱示眾。

  從雲端再次被打回凡塵,正如慕容淨顏所言,曹典天的道心破碎,早已有了死志。

  但現在.

  還有機會?

  什麼意思.

  「本宮何人?」

  慕容淨顏闔上雙眼,並未作答。

  「是該本宮問你,可要這個機會。」

  就在曹典天準備開口的時候,慕容淨顏抬起一根手指,提醒道:

  「有言在先,本宮給的機會,向來只有一次。」

  「.」

  曹典天輕吐一口氣,目光打量著下方的面具女子,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他的鼻尖,竟令他的身體感到淡淡的溫熱,十分舒服。

  海棠暗香?

  「你,真能治好我?」

  慕容淨顏聞言,將手從劍柄上滑開,負在身後。

  「本宮非那佛道中人,素不行善,欲救你,其中因由你自當心中清楚。」

  「而有些手段用出來,本宮也需得看到成果。」

  說著,慕容淨顏微微側身,朝向遠處與十餘名奪天樓高手纏鬥的妖僧。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曹典天自然明白慕容淨顏的意思,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比起寄人籬下,他更渴望的,是能回復自己的修為。

  更何況在本次問劍界特殊,若是背後沒有勢力依仗,哪怕比他更為強悍的仙魔之姿,恐怕也是如履薄冰。

  「好。」

  簡短的一個字,沒有耗費他太多的思考。

  得到回答,慕容淨顏微微頷首,面具後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只見他抬起了長袖,黑袍之下飛起一根紅色的羽毛,這根羽毛逆風飄零,最終穩穩落在了曹典天的肩頭。

  幾乎是觸碰的一瞬間,羽毛便化為了點點紅芒,侵入到了曹典天的身體。

  悶哼一聲,曹典天的喉頭髮出節奏的響動,那是忍耐痛楚的聲音。


  不多時,束縛他的麻繩被直接扯斷,而曹典天的身軀也轟然落地,一股濃郁爆裂的灰色血氣在紊亂暴動,仿佛有什麼凶獸在復甦。

  此刻的曹典天,不可置信的睜開了雙眼。

  「周天,真的回覆了.」

  說著,他剛想抬頭感謝慕容淨顏,卻只見到慘白面具後一雙冰冷的眸子俯視著自己。

  「.」

  唰!

  起身快步走來,曹典天徑直拔出了縫隙間的雕花長劍,頗為憐惜的放在掌心裡滑過,眼裡透出複雜的情緒。

  接著,他的目光陡然凌厲,越過人群看向困獸之鬥的妖僧。

  「雖不知你是何人,但既有恩於我曹典天,答應的事曹某自會做到。」

  說罷曹典天手中化神劍鏗然一響,接著他涉階而下,朝著妖僧的方向大步而去。

  木樁之下,慕容淨顏雙手插在袖中,默默的看著曹典天的背影。

  在入問劍界前,淨顏便在九歌城裡按照奪天樓主的名單開始招募,這些俊傑多是朝廷上的貴胄子弟,祖上都是對乾氏早有不滿的偏王。

  祖宗都已被打通,招募這些小輩不過是順水推舟,為了掩飾少主的身份,這個差事便由夏洛來操盤。

  但是連日下來,慕容淨顏發現一個問題。

  這些人能入問劍會自然稱不上弱小,卻沒有一位能真正輔佐自己。

  反觀其他勢力的首領,麾下追隨者不僅眾多,更是不乏仙魔。

  例如大衍學宮除了魁首袁闖,以及蔻亭兩位仙魔外,竟意外的還發現一位仙魔黃地洲,三位仙魔齊出,慕容淨顏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因而,奪天樓也需要更多真正的人才幫襯自己。

  本有意收服妖僧,但看出三人來自萬輪國後慕容淨顏便棄了心思,因為萬輪國一定有隱藏很深的頭領,這妖僧只能死在這裡。

  曹典天.

  就在這時,慕容淨顏胸口處,一顆黃黃的小腦袋竄了出來。

  小黃鴨看著曹典天一步一步走向戰場,仰頭問道:

  「你身上殺氣味道好重。」

  「莫非這人不中用,你真會把他殺了?」

  早在察覺到太子人格後,慕容淨顏便跟小黃鴨提過醒,雖然沒有全盤托出,但小黃鴨也明白現在身後的這個人。

  不是自己認識的慕容淨顏。

  不過那小子說過,不要暴露,靜觀其變。

  瞥了眼小黃鴨,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目光卻是從戰場移開,看向了城外破曉的山色天光。

  「我栽的樹如若不給我乘涼的花那麼」

  「我寧願它枯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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