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魍魎大人。」
黃泉面無表情地笑了笑道:「正是多虧了這兩位,我才能這麼快回來,」
「……你似乎與過去不同了。」
從門縫中流露而出的黑暗氣息瀰漫開來,化為灰暗的漩渦傳出了魍魎沙啞的話語。
他能夠感受得到,外界的黃泉似乎有點不同了。
但是,又不確定有哪裡不同。
只能感覺到他心底的欲望更加旺盛了。
「魍魎大人多慮了。」
黃泉的嘴角揚起,聲音低沉道「現在,讓我們再次聯手吧,一同重建千年王國!」
現在的他,比起最初遇見魍魎的時候更多了一分底氣,以前他只能依賴魍魎的力量,而現在則是與魍魎地位平等的黃泉。
他目前的實力或許不足以和魍魎同級別,但是只要能將魍魎融入體內……
「哼,我的身體呢?」魍魎冷哼一聲道:「沒有身體,我不可能以靈魂體出現在這個世界。」
它的靈魂和身體分別被封印在鬼之國和沼之國。
「僅憑我的力量,恐怕很難得到你的身體。」黃泉開口解釋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暫時進入我的身體,然後一同前往沼之國。」
說著,黑紫色的查克拉緩緩在他的手掌凝聚。
然後抬起雙手,切開自己的胸膛。
呲呲!!
只見,被切開的胸口沒有絲毫鮮血流出,傷口露出的身體內部仿佛是黑色的無底深淵,透露著不詳、詭異的氣息波動。
「……」
魍魎猶豫了片刻,似乎在衡量利弊。
過了幾秒後,門後的黑暗再次開始涌動。
而石門上面的結界術式也開始泛起白色的光亮。
聖潔的氣息籠罩在魍魎的靈魂之上,頓時讓魍魎所維持的漆黑人形,發出極為慘烈的痛苦叫聲。
「嘶吼吼吼!彌勒!吼吼!!」
在這道痛苦無比的叫聲中,還隱隱帶著些許歡愉之意。
魍魎可以感應到,曾經無比強大的巫女之力,現在已經變成孱弱的強弩之末。
「嗬嗬嗬!彌勒,你困不住我,哈哈哈!!」
它現在的力量,可以突破封印,重新獲得自由!
那股熾烈而亢奮的喜悅,化為黑暗力量開始擴張,從那扇石門後爆發出來。
石門敞開的漆黑裂縫中,仿佛連接著另一個世界。
——充滿著惡意的世界。
無窮的此世之惡從那裂縫之中湧出,聖潔的白色光芒瞬間化為妖異紫色。
邪氣騰騰的光影在溶洞中肆意綻放,岩壁上投射出無比猙獰且巨大的怪物黑影。
轟!!
封印的石門化為瞬間齏粉,淪為肉眼看不見的塵埃。
在前方的黑暗中,一道被漆黑與陰影籠罩的人影走了出來。
大蛇丸的心中也不禁一震,低聲呢喃道:「那就是魍魎嗎?」
前方的身影仿佛聚集了世上所有的邪惡,似乎扭曲了全世界的惡與暗。
僅僅是出現在那裡,便讓大蛇丸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在累累屍骨與鮮血鋪墊的道路中,那道身影緩步前進,象徵邪惡與狂暴的黑暗撲面而來,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弦上。
「來吧,魍魎大人。」
黃泉的嘴角咧起,難掩興奮之色:「進入我的身體吧!用我的身體重現你偉大的力量!!」
魍魎看向黃泉的眼中透露著淡漠之色。
轟!!
恐怖的惡意聚合體在下一刻傾瀉而出,靈魂之力化作一股奔流,猶如落下的銀河湧入湧入黃泉破開的胸膛之中。
「額啊!」
黃泉雙手捂著腦袋,一股龐大的力量孕育著他的靈魂,無數雜亂的記憶和欲望混雜在一起,讓他感覺頭痛欲裂。
但他內心之中不僅沒有恐懼,反而生出一種興奮,興奮得全身都在顫抖。
「哈哈哈哈!力量!好強大的力量!!」
黃泉切開的胸膛開始合攏,強大的力量充實在體內四處。
身上的力量波動再一次泛起,全身都被一股黑暗的能量包裹,形成「蟲繭」一般的怪異東西。
「這就是魔物的力量嗎?」
看著正在進行某種蛻變的黃泉,藥師兜微眯著雙眼扶了扶眼鏡。
已經學會仙人模式的藥師兜,自然能看出魍魎的力量本質。
——強行壓縮的雜亂精神之力。
雖然其中附帶的記憶和執念會影響黃泉的神智,但那些記憶和經驗對他而言卻是有著諸多好處。
忍術技巧,查克拉的提煉技巧,查克拉形態變化技巧,各種各樣的查克拉性質變化技巧……
這足以讓一個普通人擁有上忍水平的理論水平。
不過,獲得力量自然要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大蛇丸沙啞的聲音傳來。
「來了。」
咔咔!咔咔咔……
不多時,繭上出現道道裂縫,邪異的紫色光芒從中釋放出來,然後裂紋越來越多,最終遍布在整個繭上。
那本身是由查克拉製造的外殼開始脫落,露出了其中黃泉的真容。
此刻的黃泉雖然仍舊是人形,但他的周身漂浮著紫黑色的查克拉,將他的全身隱沒在了如黑霧一般的虛幻之中。
「太棒了……」
黃泉伸出雙手在眼前,看著從體內溢出的龐大查克拉,感受著這種力量的充足感,讓他無比地滿足,越發地不可自己。
哪怕頭痛欲裂,也根本無所謂,只要能夠承受住這種深入靈魂的痛苦,就能換來他夢寐以求的力量!
「哈哈哈哈!」
黃泉興奮地低吼著:「有了這股力量,整個世界都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我要摧毀這個世界,然後,建立沒有人類存在的黑暗帝國,讓巫女親眼……」
說著說著,黃泉突然怔住,猛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該死!魍魎!?你想霸占我的身體?!你……」
不等說完,他的嘴角咧起一抹瘋狂的笑容。
一道滿是惡意的陌生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嗬嗬!弱小骯髒的人類!被我吞噬就是對你最大的恩典!」
剎那間,恐怖的黑暗查克拉從體內迸射而出。
那是魍魎最本質的黑暗,是它凝練了黑暗的結晶化產物。
是人類絕對無法阻擋的黑暗之力。
無論是誰,都會被這種黑暗所侵蝕。
人類本就是私慾的結合體,在它最本質的黑暗結晶面前,無論多麼強大的忍者,都會存在心靈的空隙。
一股極其邪惡陰冷的感覺開始擴散,整個鬼之國的天空都仿佛陰沉了下來,緊接著便是沉重的壓力。
蔓延而來的黑暗激流,宛如汪洋一樣鋪天蓋地,難以抵擋。
一瞬間,三人所在的位置全部被吞噬了。
「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人類啊!」
「黃泉」的眼中燃著毀滅世界的交織欲望,快意和瘋狂伴著大笑肆意而出:「人類永遠也無法壓抑自己的貪婪和欲望,比起我,他們才是真正的邪惡!他們只配成為我的養料!」
只是一群蟲子而已,被它的黑暗侵蝕,就證明了人類這種東西有多麼的自私和貪婪。
「果然啊,我猜對了呢……」
不該出現的聲音出現了,讓魍魎的笑聲為之一頓。
只見,大蛇丸已經被黑暗侵蝕,但藥師兜卻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眼角浮現出紫色的仙人眼影,面帶微笑地上下打量著「黃泉」。
眼中的清明證明他並未被魍魎的黑暗所影響。
「你……怎麼可能!?」魍魎見狀頓時愣了愣。
這個人類為什麼沒有被黑暗所侵蝕,難道他真的沒有什麼欲望和惡意嗎?!
「不可能,人類就是一群骯髒的蟲子!」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
「你們這些魔物,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藥師兜扶了扶眼鏡:「說到底,你的能力只是以查克拉為媒介,利用惡念進行精神侵蝕罷了。」
「既然如此,就切斷你傳輸黑暗的途徑,無論多麼沉重的黑暗都毫無用處。」
六道仙人最初傳播忍宗就是希望人類能夠在查克拉的引導下,彼此心靈溝通架起所有人都能互相了解的橋樑。
可見,查克拉能夠承載意志,具備「傳遞信息」的功能。
而魍魎能夠吸收、溝通人類內心的黑暗,就必須依靠查克拉這種渠道,和人類的內心進行接觸。
只要人類的體內,還擁有查克拉這種能夠傳遞意識的能量,魍魎就可以利用起來,通過這種渠道,用黑暗將人類侵蝕掉。
但是,如果切斷自身與查克拉的聯繫,魍魎就失去了通往人心的「橋樑」,它掌握的黑暗也就毫無作用了。
「怎麼可能?」
魍魎的臉上滿是驚疑之色:「弱小的人類怎麼可能完全摒棄查克拉?」
「傲慢的傢伙,精神之力和自然能量可不止你會使用。」
藥師兜略帶譏諷的淡然聲音在黃泉的耳邊響起:「從黃泉和石像士兵的身上,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情報、弱點乃至針對方式。」
對與別人來說,失去查克拉是死,但對掌握了仙人模式的藥師兜來說,不過是換成仙術查克拉來維持生命而已。
不同體系的仙術查克拉,魍魎自然無法進行干涉。
「該死!該死的蟲子!!」
對於魍魎這種千年不死的魔物而言,被自己視作蟲子的人類用言語羞辱,無疑是讓它感到非常憤怒的事情。
一股恐怖的力量猛然之間爆發,地動山搖。
「人類,你以為你能夠打敗我?」
魍魎強行壓下心中翻騰而起的怒火,冷冷地譏笑道:「即使你阻斷了黑暗的侵蝕,也只能在我面前做到自保罷了。」
下一刻,只見原本愣在原地的大蛇丸,開始緩慢僵硬地轉過頭來。
他身上蔓延著紫黑色的濃霧,如水流一樣,在身上翻滾涌動。
眼睛已經被魍魎的黑暗浸透,變得毫無光澤,宛如一灘平靜不起波瀾的死水,給人一種恐怖、詭異的感覺。
「哈哈哈哈!用你們人類的話,這傢伙是你的夥伴吧?」
魍魎無比猖狂地大聲譏笑道:「無論是什麼,我很期待看到你被他殺死時的表情。」
見到這一幕,藥師兜眨了眨眼睛,表情略顯怪異地望向大蛇丸。
「是啊是啊,大蛇丸大人可是我的恩師,黃泉更是我的手足兄弟、至愛親朋啊。」
說著說著,藥師兜不禁笑道:「不如,你試試能否殺死他?」
「好好好!你找死,我成全你!」魍魎也是怒極反笑。
這副鎮定的模樣在魍魎看來,不過是在故作輕鬆的姿態罷了。
人類就是如此軟弱與無能。
但當它試圖用黃泉的身軀操控大蛇丸這個傀儡時。
嗡嗡嗡……
卻見黑色的詭異紋路從大蛇丸和黃泉脖頸處的「勾玉」處浮現,以魍魎無法反應的速度迅速蔓延遍布全身。
「啊!!這是什麼東西?不,人類怎麼可能……」
悽厲的慘嚎聲,從魍魎的口中發出。
身上的紫黑色查克拉如觸手般開始瘋狂擺動,已經被它鎮壓的黃泉正在和它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在大蛇丸改良的「天之咒印」下,屬於它的力量正在被隔離、鎮壓。
「區區人類,竟然……竟然想要壓下我的意識!」
魍魎用怨毒、不甘的目光死死盯著藥師兜,同時拼盡全力想要壓下黃泉的意識。
可是,它的瘋狂表現,在藥師兜看來,不過是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在獵人面前進行最後的掙扎罷了。
藥師兜泰然若素地站在那裡,平靜地看著魍魎展現自己可笑又可憐的掙扎姿態。
「呵呵,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隨著沙啞的聲音傳來,大蛇丸走到藥師兜身旁,表情期待地看著黃泉。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呢,現在就看黃泉能不能壓下魍魎了。」
原本魍魎進入到黃泉體內,憑藉強大的精神力量,可以輕鬆奪取黃泉的身體。
但是,大蛇丸提前給黃泉種下了「天之咒印」,就像是封印尾獸的四象封印一樣,幫助黃泉壓制體內不受控制的魍魎。
如果說巫女的封印是一把鎖,那天之咒印就是一個大羅網。
與此同時,被黑暗查克拉簇擁在中央的黃泉,已經逐漸壓下了體內魍魎的力量,身上劇烈波動的氣息逐漸緩和。
「看來成功了。」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冷聲道:「這個世界上,好人不會死,壞人也不會死,只有沒有價值的人……」
「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