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裡不是漢堡（2）

  後邊的行刑，基本上由德米特里和另外兩個如同瘋魔般的士兵接管，霍夫曼也嘗試過阻攔，但並沒有什麼用。

  「好吧，殺人犯，這些俄國佬就交給你們負責了。」霍夫曼帶著人離開了，彼時，德米特里剛槍斃完最後一個平民。

  他殺掉的最後一個平民是一位小女孩，看樣子只有十來歲左右的樣子，當他開槍時，鮮血直接噴滿了他的臉，讓他還以為自己是中彈了，下意識的後退。

  弗里達上前扶住他，看向那些站在原地的士兵們，大聲喊道:「所有人，解散！」

  大部分的士兵都離開了這個鮮血遍地的行刑場，唯有艾米莉亞一行留下了。

  德米特里的果斷行為是讓眾人震驚的，畢竟，她們從未看過德米特里殺平民的樣子。

  「你們先走吧，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弗里達對幾人說道。

  艾米莉亞沉默著點點頭，但仍舊是一步一回頭。

  5人先一步回到了城外防禦陣地，她們進了一個帳篷，一路上她們都是沉默的，沒有說笑，就連那個不把死亡當回事的托比亞斯一路上也鴉雀無聲。

  一進來托比亞斯就把槍丟到地上，就像丟垃圾一樣。

  「托比亞斯，」艾米莉亞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水壺，「德米特里是什麼情況？他怎麼了？」

  托比亞斯接過艾米莉亞遞過來的水壺喝一口，說道:「他以前沒殺過平民，無論那傢伙是不是成年人。」

  「那他現在？」

  「估計是那個小孩，」托比亞斯說，「那傢伙其實比我還神經病，他原本是喜歡自己的鄰居雷奧妮·亞歷山大（德米特里的兩位哥哥，托比和克萊因都追求過她）的，但1924年他去慕尼黑工作後，就再沒聯繫雷奧妮。等到1934年的時候他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雷奧妮已經嫁給別人了，並且已經有了孩子。」

  「所以就這個原因？」

  「對啊，他找過很多機會想把那個小孩弄死，不過都沒下得去手，並且那小孩跟他關係也不好，那傢伙估計把怨氣全發泄到前線去了。」托比亞斯還補充一句，「我就說他神經病吧，就這個原因他剛才才殺的平民。」

  這個時候，葉琳娜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他對雷奧妮怎麼樣？」

  「他覺得雷奧妮背叛了他，不過並沒有打她，還是那麼說，怨氣全發泄到前線了。」

  說到最後，托比亞斯還罵了句「神經病」，但尷尬的是德米特里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德米特里把鋼盔往地上一甩，發出一聲悶響。眾人都被他這個舉動給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但意外的是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僅僅只是摔了個鋼盔，就再無其他行動。

  他默默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後，情緒似乎才算穩定下來。

  他突然冒出一句話：「真像個瘋子，我、我們都是。」這句話讓在場的人感到莫名其妙，哪怕是被譽為「哲學家」的托比亞斯也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沒人問德米特里，他也沒有解釋。

  沉默片刻後，他接著說道：「霍夫曼是個瘋子，我覺得，如果你們剛才不開那個槍，他可能會殺了你，儘管這種可能性不大。」

  說完這番話，德米特里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將菸頭丟在地上踩滅。此刻，他的變得讓人難以理解，喜怒無常，時而激動時而平靜。

  隨後，他站起身來，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你們慢慢聊，我出去一趟。」

  帳篷內里一片寂靜，無人回應他的話，除了艾米莉亞。她用一種毫無感情波動的語氣回答道：「好。」

  德米特里的身影漸漸消失，托比亞斯率先開口了，話語是口無遮攔的:「他瘋了，因為他殺了平民。」

  「我覺得並不是，你都說了，他是個『神經病』。」

  「背後議論別人並不好，還是閉嘴吧。」

  眾人嘰嘰喳喳，把話題扯到了德米特里身上，不過半天也沒個統一意見和進展。

  最後，托比亞斯倉促的定出一個解決方案，算是暫時解決了問題:「德米特里之前神經有過問題，雖然我不懂醫學，但是他現在這樣多半有神經的功勞。」

  過了一會，德米特里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名士兵。

  「漢娜臨時給我們編隊，把剛行刑場的那兩人給編著來了。」德米特里說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同時舉手示意兩人進來。

  「不要拘謹，怎麼樣的好怎麼樣來，別太過分就行。」德米特里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而那人儘管沒見過眾人，卻還是表現得跟熟人一樣。

  被拍肩膀的那人很熱情的向眾人打招呼，而一同進來的另外一個士兵則表現得沉默寡言。

  對於他的熱情，眾人只是草草應付，這讓現場氣氛有些尷尬。

  眾人對於新加入的成員表現得並不熱情，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想知道。

  「你應該知道他們，就是剛才在刑場時碰到的那兩個傢伙。」安娜說道。

  「變態，那兩個變態！他們殺完一批人，又跑去殺下一批，看他們的樣子還挺開心的……」艾米莉亞低聲罵道。

  可能是注意到眾人那不和善的目光，他們又跟著德米特里出去了，現場氣氛稍有緩和，但仍表現得緊張。

  艾米莉亞詢問托比亞斯（畢竟就他消息最靈通）那兩個傢伙怎麼回事，托比亞斯回道:「那兩個劊子手，可以這麼說，心理扭曲了，這完全不是德米特里能夠相比的。」

  托比亞斯補充說:「比憲兵還可惡的畜生……哦，不，或者說他們連畜生都不如。他們雖然上過前線，但是敵人沒殺多少，還被俄國佬一頓打，不過他們對付投降的戰俘和手無寸鐵的平民就厲害多了，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人，從波蘭戰役那會就這樣了。依我看，他們倒不是被戰場改變了，而是本來就是個心理扭曲的類人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