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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無邊無際

2024-08-13 11:23:16 作者: 格里布夫
  吃完東西後,姑娘們又擠在一個散兵坑裡,互相依偎著,試圖以此來取暖。

  當然,托比亞斯和德米特里並沒有參與,相比那微不足道的暖意,他們更願意在寒冷的陸地上到處跑。

  艾米莉亞推搡了一下旁邊的葉琳娜,那傢伙壓到她了,不過一群人擠在一個坑裡,能不擠就怪了。

  「拿破崙的近衛軍比我們慘多了。」安娜在這個時候提了一嘴。

  「他們起碼進了莫斯科。」

  「什麼時候?」卡琳娜插嘴道。

  「1812年9月14日啊,你居然不知道?」安娜看了她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對啊,一百多年的事情了!」艾米莉亞也說,「我們現在的情況跟法軍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拿破崙打俄國的時候,俄國實行的是撤退和焦土政策,莫斯科成了廢墟。等一百多年後我們打莫斯科的時候,俄國已經建立了較為完善的防禦體系,同時進行了頑強抵抗,這完全不一樣。」

  「看來你對歷史頗有研究啊,艾米莉亞。」卡琳娜說。

  儘管這是誇讚,不過只要是從卡琳娜嘴裡說出來的,送進艾米莉亞耳中,那都成了一句嘲諷和陰陽怪氣。

  「別念叨拿破崙了,從1941年巴巴羅薩起,我們都提他名字幾回了?」

  「這不重要,我想幾十年後,我們……哦,不對,至少是希兒也會被人反反覆覆的提及名字。」

  「用不著幾十年,至少現在,英國的邱吉爾、俄國的史達林、美國的羅斯福、義大利的老墨、維希法國的貝當都在時不時念叨希兒呢。」卡琳娜插嘴說。

  艾米莉亞不和她搞什麼長篇大論,學著她的話回答道:「在拿破崙入侵俄國時,英國的喬治三世、俄國的亞歷山大一世、奧地利的弗朗茨二世、普魯士的弗雷德里克·威廉三世也在時不時念叨拿破崙呢。」

  「好吧,我無話可說。」卡琳娜乖乖閉上了嘴。

  「艾米莉亞看來是一個合格的歷史學家呢。」

  「我只是懂一些歷史,你要是問一些拿破崙的具體事跡,比如滑鐵盧一役,我可能知之甚少。」艾米莉亞說。

  「我拿拿破崙和希兒做對比,在幾十年前,拿破崙和救世主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不過要我做選擇,我更喜歡討論拿破崙從厄爾巴島回到巴黎之後。」

  「希兒可能無法從厄爾巴島回到巴黎,因為他現在在柏林。」

  「閉上你的嘴吧!卡琳娜!」

  ……

  上午9時,天空傳來一陣呼嘯聲,惹得不少士兵們紛紛抬頭,一架架飛機從她們頭頂飛過。

  「飛機?俄國佬的飛機?」艾米莉亞盯著空中盤旋做著「表演」的飛機好一會,並沒有發動攻擊。

  她又仔細確認了一下,飛機並沒有攻擊,只是在空中盤旋一會後丟下了一些物資。

  「哦,我們的飛機……」艾米莉亞鬆了口氣,最近這些天的戰鬥以及幾個月前的那次空襲,讓她都快忘記德國有空軍了。

  「我想起一個笑話。」托比亞斯突然迎上來。

  「什麼?」

  「保盧斯被晉升元帥,希兒派人給他空投了元帥肩章和元帥權杖。」托比亞斯說。

  「弗里德里希·威廉·恩斯特·保盧斯嗎?」

  「是的。」

  「但他現在並不是元帥啊。」

  「過些日子就是了,史達林格勒。」

  說著說著,托比亞斯又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在艾米莉亞眼中,這個笑是神秘的、難以捉摸的。

  兩人又將目光放向遠處的飛機,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一樣,在空中飛行幾圈,之後便朝著蘇軍的陣地丟下了炮彈。

  雖然飛機就那麼幾十架,不過對於這些天一直被動挨打,一直被蘇軍各種各樣的炮彈炸的德軍們來說,無異是給她們出了口惡氣。

  在飛機原路返回的時候,地面上的德軍紛紛向她們揮手、吶喊,足以看出她們有多興奮了。

  「我們應該感謝帝國元帥戈林!」卡琳娜說道,不過她的話卻遭到了托比亞斯的反駁:「不,完全錯了,我們應該感謝飛行員和炸彈。」


  「我們應該感謝飛機!」安娜也加入了進來。

  「越來越離譜了,要這麼說,我們應該感謝的是製造飛機的鋼鐵和帝國培養出來的優秀的飛行員。」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不過艾米莉亞卻沒心思去跟她們扯皮,像個將死之人碰到生機一般朝著空投不要命的狂奔。

  空投終於來了,相比於那肉罐頭裡冷冰冰的牛肉和豬肉,士兵們更傾向於熱乎乎的飯菜。

  難得一次空投,給她們帶來了彈藥、藥品、食物,也難得吃了次熱菜,讓托比亞斯都下意識的認為,她們明天是不是要死了。

  「這比那該死的乾麵包好吃多了。」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碰那玩意了。」卡琳娜還不忘提一嘴。

  「你會碰的,因為過不了幾天,我們又要吃那該死的麵包跟冷冰冰的水,簡直是犯人的搭配。」

  「我們確實是犯人,」托比亞斯又開始了,「只不過是一個早一點死,一個晚一點死而已。」

  「這一點都不哲學,你別管我懂不懂,這就是腦子一熱想出的名言!」艾米莉亞把這位「哲學家」推開。

  「離我遠點,我什麼也不想聽。」艾米莉亞自己往散兵坑裡挪了挪,托比亞斯則識相的爬出了散兵坑,靠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晚上,夜深人靜,不過德軍陣地上仍然熱鬧。

  士兵們沒一個睡覺的,倒不是她們吃了柏飛丁,只是對面的俄國人在弄出一系列動靜後她們就沒心思睡覺了。

  看那邊的情況,應該是在拆地雷啥的,時不時傳來一些爆炸聲,如果非要找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過年的那天晚上的煙花爆竹傳來的聲音,吵的睡不著。

  當然,這也不是那些煙花爆竹可以相比的。

  「這些俄國人都不睡覺的嗎?」德米特里盯著遠處看,那時不時鬧出的動靜,讓他根本就沒心思睡覺。

  「沒準俄國人吃了柏飛丁呢。」托比亞斯還不忘記開玩笑。

  德米特里瞪了他一眼,隨即遞給他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巧克力。

  「把這個分了,給那些姑娘們。」

  「這是軍官之類的人特供的,你從哪弄的?」

  「你管他什麼官,反正吃了沒事。」

  「好。」托比亞斯拿著鐵盒子回去了。

  他把巧克力分了,一人一個,還順便帶上一句:「聖誕節快樂,雖然現在不是聖誕節。」

  女孩們紛紛道謝,興高采烈的接過巧克力,比打了勝仗還高興。

  輪到艾米莉亞時,她手都沒拿出來,在托比亞斯遞過來時,她就直接用嘴接。

  「哈,應該沒那麼冷,你犯不著把自己裹得跟那個精神病患者一樣。」

  「這個形容詞並不好,我覺得你可以說成粽子。」

  「哈——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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