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裡面有個紀念品商店,作為華盛頓老郵局大樓,安妮和瑪若收購了以後習慣性的保留了這些具有歷史含義的環節,把這些很有歷史痕跡的部分封存起來,畢竟這裡以前不短的時間都是作為一個旅遊景點。
當印第安納州和佛吉尼亞州議員提出也要加入這個已經更名為New America的新國家時候,傑奎琳靈機一動,難得的吱聲:「等等!」自己就跑到中庭欄杆邊等不及找步話機,直接就探出身去:「傑克!傑克!去五樓的紀念品商店把右邊牆上那張國旗拿上來!」
被叫到的政治幕僚員工動作很快,三步並作兩步的竄上來,喘著氣手裡拿著一張星條旗……
所有人都懂了!
這張展開只有十三顆星的美國星條旗,兩百多年前美國獨立時候最早的一個版本星條旗,上面還只有十三個州。
黑格爾而也有些激動,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十三個州正好符合了他剛才寫下的那句話:「回到夢開始的地方……我們要的是這個安居樂業,充滿希望和未來的國家,現在還面臨很多問題,但我們在場的各位能夠為這個國家貢獻更多!」
掌聲響起來,那些就算出於各州利益選擇不加入這個新美國的州議員都站在一邊鼓掌,他們也許從個人感情上是能被現場的氣氛吸引和蠱惑,但就跟布隆伯格的那場演講一個道理,現在他們代表的是一個州,數百萬人口和已經對聯邦政府失去了信心的一大片土地。
面對這樣一個新成立的國家,齊天林當然就沒有了是不是外籍的問題,這裡所有人都是剛剛獲得新美國的國籍吧?應當也包括他在內,或許他不想加入,都不可能。
所以齊天林也信手在那張以後註定會被供在博物館的捲紙上籤下了科巴斯保羅的名字!
內閣官員們也過來另起一行開始簽署,接著才是將軍們,密密麻麻的名字越來越長,卻越來越堅定!
很顯然,幾個小時前宣布解散美國政府的消息之後,所有人都有點無所適從,是坐以待斃的看著這個國家土崩瓦解,還是立刻做點什麼?
歷史滾動的車輪其實總是這樣,偶然和必然總是在不停的轉換。
如果不是保羅家族這棟很靠近白宮的地理位置,黑格爾也不會在鬱悶之下遊蕩到這裡來,如果沒有巴克的出生,齊天林斷絕了跟各處的電話聯繫,赫拉里夫婦可能只是打個電話討論事情不至於過來,那就更不會有尋找黑格爾的議員跟內閣官員以及將軍們……
在這樣一個偶然齊聚一堂的局面下,達成什麼協議都是可能的。
黑格爾用了一個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式,把這些人全都凝聚在了一起。
更顯然的就是,這個新美國,是目前看上去最為實際和強大的一個組合,一切都是現成的,完整的國家政治管理架構,完整的軍備組織,最多的州組合,而且這其中包含了從礦產到農業、製造業、海洋湖泊等等一切的資源。
毋庸置疑的讓人對這個新國家充滿了希望!
足球場上有句話,叫換帥如換刀,這裡當然也就是這種情況。
華國喜歡說的新時代新氣象也是這個道理。
一個全新的國家,沒有陳規腐矩的制約,所有人顯得都有無窮機會,一洗之前欠下的外債跟錯誤方針,什麼都可以從頭來過。
而且這個國家原先具有的強大武力保證了這個新生兒的國家不會遭受外來軍事力量的干擾,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除了比原來小一些……嗯,也甩掉了不少原來的包袱!更把那些自視甚高的傢伙剔除了團隊……
另外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錢!
部分議員已經開始快步離場,不屬於這個新美國陣營的州要考慮自己的處境,究竟是獨立成國,還是跟其他州抱團,又或者再申請加入美國,都要儘快做打算。
屬於這個團體的州就大多會聯繫各州州長以及主要官員儘快來華盛頓,商量整個國家的組織架構,召開全國大會。
軍人們頓時有了主心骨,依舊效忠華盛頓,依舊擁有多個軍事基地和集結地,那麼關於全美……應該說叫之前美國的那些軍事基地哪些是必須要收回來,哪些可以分散放棄,現在就必須馬上做出決定,除了少數留在這裡聽候新國家的發展變動,大部分將領立刻返回五角大樓,進行專業的設備分析,原本想把齊天林叫走,因為很顯然他的武裝承包商將在未來的物資回收工作中將承擔大量實際操作,畢竟那時候的美軍到德克薩斯就是越境跨國了!
但任何想阻止這個國家的行為將視為戰爭行為,軍人就會下狠手了!
可齊天林被漢默爾拉住,對這邊擺擺手:「他只負責執行,你們做出決議,交出承包合同就行了,他會一直在這裡的。」將軍們對齊天林敬個禮走了。
看這樣子,齊天林這小准將已經變成了美國人,沒準兒要在新的美國擔任什麼職務了,柳子越悄悄退了開去,跟瑪若頗有些小激動的看著眼前場景,雖然不是美國人,但起碼都明白這是個歷史性的時刻,能見證還是多有感慨的,不過看安妮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出一個手機在快速翻飛手指傳遞訊息出去,這倆反應過來,趕緊也把消息傳遞到自己的相關人頭上去。
這事兒不算太過保密,離開的議員們都會立刻把事情傳播開來,剛才拍攝視頻畫面也會很快就拿到電視台播放,儘快也將有一個正式的宣布形式。
但商場如戰場,多提前幾秒鐘,也許就能做出一個不同的商業決定,獲取更大的利益,這一點在之前的金融風波上,這家人已經食髓知味,起碼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在歐洲的各種跟美國相關投資肯定會有一個上揚,只不過這個上揚幅度就要看外界是怎麼看待這個十三州新美國了。
所以安妮立刻把訊息傳遞給了歐洲各國,不光是蘇威典,也有賣面子做人情給其他歐盟各國的意思,這些人情未來都是掛在保羅家族身上的。
瑪若就是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商業夥伴,從歐洲到中東,再到非洲,自有大把的員工迅速把消息傳遞到各相關企業,再由專業人員做出快速反應,如何在那些能牟利的環節下注!就單單是抄底現在美國已經跌得不能再跌的歐洲產業股份,瑪若就不動聲色的砸了一大筆錢進去!
柳子越是搶先安排自己的新聞媒體製作相關新聞和節目,用預測或者判斷的口吻先炒炒這個話題,對於美國已經出現的各共和國獨立跟聯邦政府關係進行揣測,抬高星雲傳媒的權威性,然後就是搶著收購已經瀕臨破產的美國媒體,建立未來新美國地區最大的媒體集團。
可漢默爾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上面,皺著眉頭小聲問齊天林:「你跟聯合國現在開始增加了許多往來?」
齊天林不否認:「這不犯規吧?我在國際上需要聯合國為我提供大量的承包合同,而美國放棄了國際主義和世界警察的職能以後,這個空當是需要填充的,我可以協助聯合國來做,這也是對美國有利的行為。」
漢默爾卻真的有些不滿:「你明白你在做什麼?你在通過國際聯盟塑造世界,你把寶壓在了通過高度制度化的聯盟、聯合會以及工會之類的組織規範世界!你這是徹頭徹尾的自由主義國際關係理論!」
如果漢默爾這樣跟其他人掛臉發飆,沒準兒還不知道為什麼,齊天林卻大約能明白:「你不認同這種形式?你還是認為國際關係是現實主義,是叢林法則,應該遵循自然規律?」他就更不會覺得驚訝和生氣,這明明就是漢默爾的書生氣發了,純粹學術上不對盤的爭論。
果然,漢默爾苦口婆心:「美國以前的結果說明了什麼,就是把美國的意志強加到國際聯盟身上,最後得到什麼結果,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利益,無政府主義是國際形態的必然狀況,你這樣試圖通過國際聯盟去約束管理世界各國的思路是絕對錯誤的!」
齊天林看他連國防部拉自己去做事都不顧,惡狠狠的拖著自己討論,原來是為這口兒,這漢默爾從根子上來說,還是一書生啊,見不得不同學術理論,樂了:「就為這個?」
漢默爾簡直恨鐵不成鋼:「我一直以為你是現實主義的擁躉,結果你居然搞出這樣自由主義的事情來,這是要出大問題的!國際形勢現在正在一個微妙的轉型期,你這樣從根本上就錯了!」
齊天林終於轉過身來正色:「你自己都知道國際關係之間是無政府主義的,誰都沒資格管理誰,誰都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那學術研究是不是也應該是無政府主義的?憑什麼就說現實主義完全對,自由主義是錯的?未來是什麼樣,能夠完全預知麼?我可從沒覺得自己是自由主義理論,我也沒在乎什麼理論,關鍵就是現在的局勢,如果聯合國不坐大,不發揮積極的作用,讓誰來承擔以前美國的角色?俄羅斯?華國?你認為歐盟這四分五裂的局面能跟這倆大塊頭抗衡?聯合國才是最名正言順的……我這叫見招拆招,不是先有理論,再遵循理論去指導工作!」
漢默爾瞪大眼睛看齊天林,好一會兒才摘下眼鏡:「你……已經可以稱之為政治……家了!」
政治家嘿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