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錯愕。
仔細打量周圍景色。
堡壘內部，簡直是盤絲洞。
天道黑絲錯綜複雜，交錯洞穴內部。
許多墮落元靈被糾纏，無法掙脫，被拖入堡壘深處。
「我去！」
秦立心中一跳。
「難道天道飢不擇食。」
按照邪佛的理論，成住壞空。
墮落亡靈，不過是世界發展的一部分而已。
隨著天道誕生，屠戮一切，這些亡靈也沒有好下場，所以墮落域實力恐怖，但一直磨洋工，就是為了拖延。
隨著秦立的誕生，天道再也壓抑不住貪婪，徹底吞噬了這群手下，看來想要破釜沉舟。
「秦立——」
天道邪音迴蕩堡壘。
聞者癲狂，聽者自殺，極度駭然。
「你還敢過來，簡直活膩了，今日要你隕落！」
秦立心中一跳，這種威嚇之音，令人膽寒，忍不住要逃離，但他選擇迎難而上。
深入堡壘。
順著黑絲，到達內部。
秦立看見了一尊萬分邪惡的怪物。
它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慈悲，溫柔，知性，好似母親。
但是表情極度痛苦，似乎遭遇火刑，又似乎在分娩，不禁令人心疼，但仔細一瞧，非常嚇人。
因為她的下半身，竟然連接一頭黑水晶大蜘蛛，天生三十六足，還長滿了眼珠子，密密麻麻，看著人毛骨悚然。
這一頭蜘蛛聖女，它是天道黑絲的源頭，不斷吞噬墮落元靈，化作一枚枚邪眼，最大的三顆，正是葬古閻羅，黃昏閻羅，以及寂滅閻羅。
「這一尊痛苦天母，可是我為你鍛造的傑作。」
天母腹部，傳來天道邪音。
秦立眉頭大皺。
這玩意應該是一尊傀儡。
體內流淌死亡大道，纏繞天道黑絲。
它受天道的控制，似乎打破了桎梏，能夠自由行動。
「不管什麼手段，都改變不了逆天的事實。」秦立心氣一橫，手持仙劍，殺戮而出。
一劍落下，劈出一條劍之大道，橫空而過，斬斷諸般天道黑絲，直戮而去，要斬首痛苦天母。
「殺！」
痛苦天母嚎叫。
巨大蜘蛛腹部翹起。
瞬間噴射出大量天道黑絲。
匯聚一塊，就是一條死亡大道。
驟然沖刷而下，隕落萬物，蕭條乾坤。
轟！！！
兩大殺招對碰。
爆發出開天闢地的混沌。
整座歸墟堡壘，都在顫抖，產生裂痕。
劍之大道被衝垮，相反死亡大道沒有潰散，衝擊而來。
「什麼！」
秦立心頭一顫。
踏空而去，閃展騰挪。
短暫交手，他就摸清了敵人實力。
「這蜘蛛傀儡的戰力，超越至尊，不可思議。」
天道邪音響徹十方：「這是第三紀元浩瀚歷史以來，一切生靈死靈的痛苦，匯聚的終極產物。」
「我粉碎三十六獄，就是為了它的誕生，為此不惜吞噬了所有墮落元靈，因此超越至尊，達到了半步天道。」
半步天道！
葬送地獄誕生的怪物。
莫種意義上，它還是天道之母，所以稱之天母。
「麻煩大了！」秦立明白不宜久戰，欲要離開，但是歸墟堡壘之中，唯一破綻用不了。
「哈哈！任何招數，用過一次，就會被防備，我已經知道了大道後手，早就設下了反應，你無法挪移了。」天道算無遺策，殺意泛濫。
「天母，殺了他！」
頓時。
痛苦天母尖叫。
它伸出了猙獰劇毒的手掌。
噗嗤一聲，刺入了自己的胸膛，扯除了腸子。
準確的說不是腸子，而是歸墟鎖鏈，流淌黑暗法則，如同龍蛇起舞，橫空而去，廣擊八方。
叮叮噹噹！
秦立冷靜無比。
揮舞劍器，密不透風。
一邊抵擋歸墟鎖鏈，一邊撤出堡壘。
「你走不了！」痛苦天母蓄勢待發，展露殺招。
蜘蛛軀殼之上，生長三千餘邪目，如今全部圓瞪，激射出黑暗的天道邪光，這是毀滅之光，湮滅餘韻。
一掃而過，大道腐朽，三大物質也要消失。
「不好！」
秦立心中一顫。
邪光來得太快，抵擋不住。
幸好他足夠冷靜，關鍵時刻，選擇分裂。
逆天聖帝，彼岸道人，太華至尊，分別抵擋歸墟鎖鏈，還有天道邪光，而且還有餘力牽制。
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分裂之後，戰力更強。
「一氣化三清，雕蟲小技。」
痛苦天母發威。
轉瞬之間，化作三頭六臂。
一張臉痛苦猙獰，一張臉慈悲滅世，一張臉無喜無悲。
六條手臂之上，分別握著葬古地獄槍，黃昏隕落鼓，還有一根諸天寂滅幡。
這是以三大無上閻羅為主要材料，融合三十閻羅元靈，三千冥主元靈，誕生的滅世器物，其上遍布鬼臉紋，是比恐怖更恐怖，比地獄更地獄。
「煉體文明！」
「煉神文明！」
「鍊氣文明！」
三大化身震驚，合力一擊。
這是秦立最強的招數，僅次於唯一破綻。
傾瀉歲月之力，化作三條長河，映照三大紀元，多少英雄故事，神話傳說，悉數匯聚一股！
轟！！！
這一招兇猛。
沖的痛苦天母連連後退。
「走！」
三大化身撤退。
一把太初仙劍，殺出退路。
眨眼功夫，就離開歸墟堡壘，到達外界。
「死！」
痛苦天母爆發。
一把投出了葬古地獄槍。
似乎是三十六獄壓下，浩浩蕩蕩，磨滅大道。
「唯一破綻！」
離開歸墟，再無壓制。
三大化身心念一動，就躲開了必殺一擊。
「好險！」三大化身歸一，秦立鬆了一口氣，不禁回首看了一眼歸墟堡壘。
「秦——立——」
悽厲聲音響徹黑暗，令人毛骨悚然。
痛苦天母極度不甘心，殺出堡壘，還想追過來殺戮。
但是。
似乎有一堵無形之牆。
死死堵住了痛苦天母，將它困在下方。
「原來如此！」
秦立若有所思，猜測道：
「宏觀規律，限制一切生靈，包括天道大道。」
「所以大道無敵，仍要腐朽；天道兇殘，難以離開；眾生期許，卻逃不了毀滅結局。」
「一場又一場的輪迴，第一紀元，第二紀元，第三紀元都是這般，誰也跳不出去。或許戰勝天道不止終點，前往彼岸，才能超脫。」
此刻。
天道詛咒：
「你不會有好下場。」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能打破自身限制。」
「因為我已經吞噬了兩千多大世界，大半大道，遲早讓天母降臨諸天，為我收割。」
祂叫囂的厲害，但是語氣之中，透著一絲急迫，顯然秦立成長速度，令天道倍感壓力，已經是狗急跳牆，任何手段都不惜動用。
這是一場時間賽跑。
秦立想要勝利，必須達到聖九。
如果天道技高一籌，降臨諸天，那就是一場災難。
「果然天下沒有簡單的事情。」
秦立感慨一聲。
隨後。
他回歸乾元。
天界仙艦依舊是清淨。
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一場驚天之戰。
但是混沌察覺到了不對勁，呼喚來仙帝，神帝，天帝。
「秦兄，你終於回來了。」百里劍鬆了口氣。
李平安臉色難看：「我們也看了毀滅的結局。」
「老公，你是不是去了歸墟。」楚清音察覺出問題。
秦立苦笑一聲，驅散殘留的黑暗氣息，將剛才的事情，仔細解釋了一遍。
混沌傻了，光滑雞蛋頭都嚇出了皺紋：「痛苦天母，半步天道，你都無法戰勝，這下子完了。」
「我們的結局，一定是被痛苦天母毀滅！」
「我還不想死啊！」
愁啊！
眾人臉色不好。
百里劍鎮定，徐徐推測道：
「天道想要真身降臨諸天，難度絕對大的離譜。」
李平安點點頭：「按照世界規律，成住壞空，天道作為最後一環，因此存在於未來。」
楚清音附和道：「成住壞空，不僅體現在時間，也有空間的表達，諸天世界是『住』，墮落域是『壞』，而歸墟之巢就是『空』，所以天道只能呆在歸墟。」
秦立依舊擔憂：「雖說天道真身降臨諸天，猶如肉身穿越時間，萬分困難。但保不准他自我獻祭，壯士斷腕，就是為了斬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