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多細節被你省略了，但是結論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林默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是去抓劉煥？」
「缺乏關鍵性罪證，兇器已經被韓怡處理掉了，我們目前為止所做的都只是推論，拿不出證據來。」
林默搖搖頭。
「是啊，畢竟時間太長了，目前能找到的罪證，都是將嫌疑指向了韓怡，而最關鍵，能夠指向劉煥的罪證已經被銷毀了。」
夏秋露也難得嘆了口氣。
很久沒遇到這麼棘手的案子了，接連懷疑的兩個兇手居然都只是為了包庇真兇而設計的替罪羊。
應該說這位母親厲害，還是該誇她偉大。
「那要不然……算了？」
汪大海撓了撓試探性道。
說實話，比起林默，他一直是個比較感性的人，尤其是得知了劉永的人渣行徑，甚至覺得這人死不足惜。
反倒最可憐的是留下來的韓怡與自己的兒子。
「我只負責追查真相，正義……在法庭上。」
林默意味深長地看了汪大海一眼。
他們的工作就是如此！
警察沒有審判善惡的職能，所能做的，就是在法庭上還原真實的案件經過。
上輩子在做實習的時候，林默也有過汪大海這樣感性的時期，不過師傅曾提醒過他，做任何事都要注意肩上的徽章。
不是警銜，那是責任！
「好吧。」汪大海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
傍晚的時候，林默與汪大海在韓怡的家中等到了放學回家的劉煥。
看到兩名警察的出現，這孩子的臉上閃滅一抹顯而易見的驚慌。
「劉煥，關於你母親的事……我們還想和你談談。」
「我……我不知道……」
劉煥低著頭，不敢看兩個人。
「孩子，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母親為了保護你，犯下了很嚴重的錯誤，如果罪名成立，她將會受到很嚴重的處罰，這也沒關係嗎？」
林默耐心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了，不要問我。」
劉煥的表情開始有些掙扎。
林默嘆了口氣，話鋒一轉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2月15日當晚，有一個男孩放學回家遭到了酗酒父親的強暴，男孩為求自保，於是失手用棒球棒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當男孩的母親下班回家看到丈夫的慘狀，她想到了一個可以保護自己兒子的辦法。」
「她先是利用了丈夫的同性戀【男友】——林小濤！不過她預料到了警方很快就會識破這個顯而易見的替罪羊，所以她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
「這位母親在客廳的方桌上留下丈夫的DNA痕跡，然後又將其更換，讓警方判斷客廳是第一現場，然後又保留了帶有丈夫DNA的行李箱……」
「最後，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母親如願以償被警方逮捕，保護了她所愛的孩子……」
「這個故事結束了，覺得耳熟嗎？」
講完故事，林默看向對方的眼睛。
這邊聽完的劉煥渾身顫了一下，然後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從你們一直在在調查2月16日的事的時候，我就知道媽媽成功了……」
吧書69新
「你母親很厲害，也很偉大，但是採取了錯誤的方式。」
「警察叔叔，如果我自首的話，媽媽能夠出來嗎？」
劉煥痛苦道，一雙眼睛隱隱閃爍著淚光。
「未成年人的判罰可以輕一點，而且考慮到你是自衛情況！不過，你母親雖然沒有構成殺人罪，但是卻幫助兇手偽造現場……至少會判得比較輕。」
林默沒有繼續往下說，老實說他什麼保證都無法給眼前這個無辜的少年。
「我……我知道了。」
劉煥點點頭。
得到應允，林默與汪大海便帶著劉煥回了局裡。
在審訊室，劉煥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犯罪事實，也包括母親韓怡為其偽造現場的全過程。
真正的第一現場其實在劉煥的臥室。
但是，母親刻意更換客廳的方桌，並在上面留下了丈夫的DNA痕跡，這也就導致了警方對第一現場的再次誤判，進而將韓怡當成了殺人兇手。
不過，好在由於劉煥的坦白，韓怡的母親從故意殺人罪變成了包庇罪。
另外，考慮到了劉煥當時受到威脅，有防衛過當的傾向，處罰從輕處理。
……
一樁兇殺案完美落下帷幕。
本來以為只是一樁簡簡單單的情殺案，誰能想到後面能夠經過這麼多一系列反轉。
而在這樁案件的調查過程中，最亮眼的莫過於林默，汪大海，還有夏秋露三位新人。
後面的夏法醫暫且不提，畢竟早在林默來之前，她的實力水平就早已經得到了局內上上下下一致認可。
但是林默和汪大海可是剛來，居然就破獲這樣一起複雜的兇殺案。
當結案報告呈到局長的辦公室時，陸天龍看林默的眼神像是看妖孽。
「小林啊，你這真是讓我這個當了這麼多年局長的老刑偵大開眼界啊。」
「老實說，這麼複雜的兇殺案，一層接著一層的虛假線索，要換你們來之前，咱們局內估計得辦上一個月。」
陸天龍心悅誠服道。
這還是故意往少了說了。
饒是他幹了這麼多年刑偵也是第一次碰上這麼複雜曲折的案件。
一開始被判斷為情殺，於是嫌疑對象被鎖定為死者的同性戀男友。
但在真正見到林小濤後，這個推理被林默推翻，嫌疑對象來到了韓怡身上。
誰能想到，最後竟然連這個韓怡也只是精心設計好的替罪羊。
要不是自己活在現實世界，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小說了。
一個家庭主婦竟然能夠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構思出這麼複雜的犯罪手法。
而更恐怖的是林默能夠一次又一次識破對方的伎倆，像剝洋蔥一樣，將掩蓋的真相一層層剝離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樣複雜的案子，從發現浮屍，到結案，不過短短數天。
這不是怪物是什麼。
「呵呵，局裡還是有很多厲害的前輩，注意到那些虛假線索也只是時間問題，我只是起了個提醒的作用，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默聳聳肩。
「哈哈哈，不用謙虛，這次案子，你，汪大海，還有夏法醫都是居功至偉，沒有你們的付出，局裡可能就要誕生一件冤假錯案了。」
陸天龍大力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不吝讚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