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後的第三個月,一切戰後問題都妥善解決了,星系內又恢復了一派祥和,只是偶爾會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➅➈ร𝐇𝕦𝔁.𝕔𝓸м 😡😝
其中最棘手的,就是外借醫療師的問題。
芙黎返回帝都的消息隱瞞不了多久就被其他帝國知道了,申請郵件一封接一封,塞滿了希爾帝國醫療師聯盟的官方郵箱。
白嶼每天光是看這些都頭大,但他還是頂著壓力拒絕,或者乾脆無視。
直到菲斯帝國派來使者,在接待處擲地有聲地要求希爾帝國履行戰前的承諾,前往菲斯帝國治療他們的殿下。
人都找上門了,當然不能再像對待郵件那樣視而不見。
芙黎當著人家使者的面,一分客氣都欠奉:「什麼時候菲斯給出我要的交代了,再來談治療的事。」
拒絕的意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那使者也是個暴脾氣,當即拍桌怒了:「你們希爾帝國這樣言而無信,就不怕菲斯帝國的怒火你們承受不了嗎?」
氣急敗壞不說,還威脅上了。
「怎麼,你們菲斯帝國想用這個當藉口和我們開戰?」
這話出自被提進國會歷練了兩個月的溫煜。
少年經歷洗禮,褪去稚氣,成長的速度十分驚人,臉龐還略顯稚嫩,整個人卻已然比從前更加內斂沉穩。
不過這份沉穩維持不了三秒,他就張狂了起來:「沒問題啊,你們想打就打咯,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那位唯一的3s級可是還躺在那半死不活等著治療。」
「而我們的兩位3s級,現在就有一位在你面前。」
為了配合他,芙黎丟出去一道帶有攻擊性的精神力,直接砸穿了接待處的牆。
嘭!
巨響貫耳,震懾力十足。
菲斯侍者是屁都不敢再放一個,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圓潤的滾了。
白嶼得知這件事後,趁著芙黎在他的辦公室蹭下午茶時聊道:「你這樣正合邊綺的意了,她要的就是你厭惡菲斯,不履行承諾去治療邊續。」
芙黎端起精緻的茶杯,「誰說我不治療了?」
她的前提條件擺在那呢。
菲斯得給出她要的交代。
「你以為菲斯會給你什麼交代?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只會一口咬死是意外操作。」白嶼分析得無比冷靜。
芙黎諷刺一笑,抿了口茶說:「沒有證據,我送他們就是了。」
後來白嶼才知道,當時發射雷射炮的軍官和戰艦都被第三軍團扣了下來。
為了避免菲斯來要人,第三軍團統一口徑,都對外宣稱其在降落帝都星港時打傷了看守的軍官,駕駛戰艦逃跑,之後在被追捕途中撞上隕石機毀人亡了。
而芙黎說的送證據,就是將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得到的證詞、消息記錄連同身份證明一起提交給聯盟。
有儲今方在,聯盟會壓著菲斯給出應有的交代。
「可是這些東西最多讓邊綺被關個幾年,動搖不了她在菲斯的地位。」白嶼依然沒看明白。
他知道芙黎不會放過邊綺,可這樣的懲罰並不足夠熄滅他們的怒火。
「所以啊,我還把邊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珍貴錄像送給了菲斯的陛下。」
多虧她當時多留了一個心眼,在全息會議談及附加條件時打開了個人光腦的錄像,否則她都留不下這麼有意義的影像。
相信那位愛子如命的老陛下不會讓她失望。
沒過幾天,邊綺遭菲斯皇室驅逐,又被押往星際監獄的消息就傳到了希爾帝國。
「才判她八年?!」
溫煜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在多人頻道里埋怨儲今方:「儲哥,今方哥,儲今方!你怎麼能讓她才被判八年?八十年我們都不嫌多!」
儲今方無奈:「我的小少爺,她是謀殺未遂,知道什麼是未遂嗎!」
「我知道啊!但是——」
溫煜還想爭辯,卻突然被人按住肩膀。
他一回頭,發現是芙黎,霎時間就乖了下來,「嫂子。」
芙黎點點頭,在他身側坐下來,借著他的通訊器問儲今方:「有辦法讓我見她一面嗎?」
「你要見她?」儲今方立刻問,「什麼時候?」
芙黎:「在她進星際監獄之前。」
不知道是難辦還是什麼,話音落下後儲今方沉默了有一會才傳來回答。
「好,我來辦,你儘快出發。」
一來一回消磨掉不少時間。
沒有人知道芙黎和邊綺見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也沒再聽到邊綺的任何消息。
進了星際監獄的人,在服刑期滿前,能傳出來的只有死訊。
還是後來,在溫煜死纏爛打的追問下,芙黎才吐露,她給邊綺的精神海施加了帶有輻射能量的特異精神力。
不致死,卻足以讓她飽受折磨。
.
回帝都的第三個月,圖爾森和時知喬登記了婚姻關係。
芙黎精挑細選了一份賀禮,以她和戎邃的名義送去了兩人新購置的婚房。
只是因為她第二天要前往菲斯帝國治療邊續,就沒有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喝酒慶祝。
可這哪是什麼理由?
無非是有個人不在,她所有的笑意都只浮於表面,不達心底罷了。
這幾個月,誰都看得出來她從沒真正開心過。
哪怕一秒都沒有。
圖爾森和時知喬將她送到停車區,芙黎擺了擺手說:「回去吧,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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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知喬上前將她擁了一擁,「黎黎,上將一定會醒來的,不要難過。」
芙黎莞爾,抬手回擁她。
圖爾森等到兩人分開,才看著芙黎說:「等戎邃醒了我們再聚。」
芙黎點頭,「好。」
告別兩人,芙黎獨自開著懸浮車回到皇庭。
帝都的夜色已深,但小別墅燈火通明,四周都是敞亮敞亮的。
肥碩的小傢伙聽見腳步聲就從裡面跑了出來,四隻小肉墊啪嗒啪嗒踩在石板磚上,一晃一晃好不可愛。
「喵。」
小傢伙叫了一聲,跑到芙黎腿邊,咬住她的褲腿。
芙黎蹲下身來,眼底又浮上些許笑意,她感受著那十足的肉感第N次吐槽道:「舅舅把你養的太胖了。」
惹來一聲不滿的:「喵!」
「胖還不讓人說了。」
芙黎雙手將它拎起來,抱在懷裡邊往裡走邊說:「我明天要出趟遠門,有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你呢,就乖乖待在家裡,最好能把你爸叫起來,嗯?」
不知道聽沒聽懂,戎戎又喵了一聲。
第二天,芙黎準時從星港出發。
一同前往的,除了溫斯給她的侍官外,還有被孟午和畢堯塞來的幾名2s級軍官。
芙黎本來是拒絕的,她自己就是個能幹架的3s級,不需要帶那麼多人。
但兩位副官根本放心不下,儘管已經看習慣了她的白髮,卻還是不能放任她獨自一人去異國他鄉。
「菲斯的人品我們信不過,萬一有事,好歹還有幫手不是?」
「就算在休整期,您也是第三軍團的隨行醫療師,出遠門必須得有我們自己人在身邊。」
「要是殿下醒來知道我們就這樣讓您一個人去菲斯,他會練死我們的。」
「姐,我唯一的姐,你就當是為了我們倆……」
就這樣,芙黎妥協了。
她這一去,又揭過了一個月。
邊續的情況沒有她預料中的嚴重,至少不會有戎邃那麼嚴重。
所以她治療起來沒有任何難度,就只是費點時間再費點精神力的事。
等她從菲斯回來,3s級醫療名額開放系統經過幾輪調試已經可以對外公示。
白嶼給出了一份詳細的方案章程,芙黎看過一遍後,點了點頭:「先這樣吧。」
「哪樣?」白嶼沒聽明白。
芙黎托著下顎,眨了眨眼眸說:「先放一邊,不著急。」
「為什麼?」
一切準備都做好了,萬事俱備,為什麼要放一邊?
「因為,有人不在啊。」芙黎無辜地撇了撇嘴,「你忘了,你答應過要讓他過目才能公示的。」
白嶼:「……」
該死。
光想著被外借醫療師的郵件弄得頭大,他還真忘了這回事了。
幸好芙黎還記得,否則等戎邃那傢伙醒來,非找他麻煩不可。
「行,那外借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不能所有的請求都用無視和拒絕來處理,他們總要為帝國考慮,因此樹敵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芙黎揚起眉,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著白嶼:「系統都做好了,當然把郵件弄過去篩選,篩出來的我再去就是了。」
「……」被鄙視了,白嶼憤憤將牙齒咬合,扭頭照做去了。
兩天後,第三軍團的駐守任務下來,芙黎向帝國和聯盟同時申請解除限速令的文件也得到了回復。
孟午和畢堯來皇庭找她商議時,她正準備要收拾行李。
得知消息,她又在客廳坐了下來,「時間過的真快,半年的休整期都快結束了。」
有人睡了這麼久了還不願意醒。
要不是每晚睡前都能聽見呼吸聲落在耳邊,她都要這麼久的等待只是她的臆想。
「下個月的月底我們出發前往邊境線,您來得及趕回嗎?」畢堯問。
芙黎在心裡算了算時間,「我儘量吧,如果來不及,我們就邊境線會合。」
「好的。」
芙黎以為兩人說完就該走了,卻沒見人起身,便多問了句:「還有別的問題嗎?」
兩人似乎是糾結了好一會,才由孟午開口問道:「駐守任務至少半年才會結束,殿下怎麼辦?是留在帝都還是帶走?」
耐心聽完後,芙黎輕笑出聲。
「我以為這個問題你們是有答案的。」她說。
「有的。」孟午回道,「我們當然希望將殿下一起帶走,第三軍團少一個都不完整,但是——」
這一停頓,芙黎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因為戎邃無法自主,芙黎身為他的全權監護人,他們是需要問過她的意思的。
「沒有但是,第三軍團不會缺少任何人。」
孟午和畢堯離開後,芙黎回了房間。
治療艙運轉時亮起的綠色光芒映照在室內,亮度足夠讓人不需要開燈,卻又不會覺得刺眼。
「四個月十九天了。」
芙黎面朝治療艙躺了下來,自言自語般喃喃。
房間裡很安靜,單調的陳設將空曠放大,無邊的寂寞從四面八方洶湧襲來,將她包圍。
一種名叫思念的情緒在無人應答的寂靜中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你難道打算就這樣把這輩子睡過去麼?」
「這樣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戎邃。」
「別睡了。」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