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士迅速站起身,默默地離開座位,走向前方尚存的空間。
兇狠的男子向蔣樊露出猙獰的笑容:「小輩,似乎你已到站,不準備下車嗎?」
「你們有病吧,為何我會在此刻到站?旅程才剛剛開始!」蔣樊合上手中的古籍,語氣中沒有絲毫畏懼。
然而,一瞥對方容貌,蔣樊心中警鈴大作,立即意識到這是有人精心策劃的陰謀,顯然,目標直指自己!
「小子,滾下來!」較為年輕的男子抽出閃亮的短劍,抵住蔣樊的頸動脈。
「馭者,停車!」兇狠男子來到馭者身旁,低沉的吼聲令車廂內氣氛凝重。
馭者無奈遵從,停駐馬車,眼見蔣樊被短劍威脅,眼中閃過同情,卻無力相助。
蔣樊緊緊摟住書包,在年輕男子的威脅下向車門挪動,內心確信這一切皆因李亞凡所為,若非如此,這兩人不會僅針對自己。
但此刻非思考之時,確保自身安全,乃當務之急。
蔣樊腳步遲緩,背後年輕男子不耐煩地推搡,蔣樊身形一晃,目光捕捉到了馭者旁的大號扳手,計上心頭。
順勢前傾,蔣樊將書包置於車廂地板,同時抓起馭者旁的扳手,反手揮向年輕男子的頭部。
「砰!」
沉重的扳手擊打在年輕男子的頭盔上,未及反應,他便轟然倒地,蔣樊未停手,再次揮動手中的武器。
此時,已下車的兇狠男子怒吼:「卑劣的鼠輩,汝自尋死路!」
拔出短劍欲沖入車廂,馭者見狀立即將車門緊閉,同時猛踩馬鞭,馬車如箭矢般疾馳而去。
兇狠男子未曾料到馭者會關門,身體不慎被車門夾住,踉蹌間摔落車外,馬車的後輪不幸碾過他的右腿,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右腿已扭曲變形。
與此同時,年輕男子也被蔣樊擊昏,血跡斑斑。
「小兄弟,我們如何是好?」馭者停下馬車,面色蒼白,詢問道。
「通報衛隊,否則此事難以善了。」蔣樊手持扳手,面龐沾染了敵人的鮮血,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車上的乘客目睹了這場暴力的對決,噤若寒蟬,縮在各自的座位上,不敢發出聲音......
馭手跳下坐騎,向著掛著公用魔法鈴的酒館疾行,準備向守備隊通報消息。
蔣樊緊握著手中的巨鐵錘,躍下馬車,直奔那猙獰漢子,嚇得那漢子連慘呼都顧不上,慌忙拾起掉落於地的短劍,指向蔣樊吼道:「小子,你再靠近一步,我就一劍刺穿你的心臟!」
蔣樊停在距那猙獰漢子兩步之遙的地方,冷聲道:「是誰指使你們來找我的麻煩?是不是李亞凡!」
猙獰漢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並未作答。
然而他的反應已讓蔣樊明了,這兩人的確是李亞凡派來的。但蔣樊並未打算將此事告知守備隊,他擔心守備隊內有李亞凡家族的盟友,那樣事情只會變得更糟。不到一刻鐘,守備隊的戰馬已經趕到,三名守衛士自馬上跳下,帶頭的守衛士瞥了一眼那猙獰漢子,然後對蔣樊說:「放下你的武器。」
蔣樊並未多言,將鐵錘擲於地上。
另一名守衛士躍上馬車,將裡面的青年漢子拽了下來。餘下的守衛士則登上馬車,開始收集乘客們的證詞。
畢竟,馬車上的乘客們都是目擊者,他們的證詞至關重要。然而他們也不能將所有人帶回守備所。
帶頭的守衛士問蔣樊:「你叫什麼名字?」
「蔣樊,省學院一年級的學生,在歸鄉途中遭遇惡徒威脅,被迫下車並反擊致傷惡徒。」蔣樊簡單地敘述了一遍事情經過。
帶頭的守衛士微微愣怔,一邊記錄一邊說:「蔣樊,你就是今次的學試冠軍?」
「大人認得我?」蔣樊略感驚訝,儘管他確是學試冠軍,但在信息傳播不便的時代,一般人並不會知道。
「我是孫大海,我的兒子也在省學院讀一年級,他叫孫鵬,你可認識?」孫大海笑道。
「我和孫鵬同住一室,都在202號寢室。」蔣樊未曾料到會在此遇見孫鵬的父親,心中不禁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
「你來自興林郡,難怪你需要乘坐長途馬車。」孫大海輕拍蔣樊的肩說,「只是今日你怕是無法返回,你需隨我回守備所一趟,畢竟這兩人受傷頗重。」
蔣樊頓時明白,也知此事頗為棘手。即便他是出於正當防衛,但這兩人傷勢亦非同小可,總得按照規定流程處理。
長途馬車的馭手也無法離去,同樣得前往守備所。不過車站派了另一位馭手前來,繼續將馬車駛往興林郡。
不久,一輛急救馬車抵達,兩名守衛士將兩名傷員送往醫院,而孫大海則帶著蔣樊和馭手一同向守備所而去。
抵達守備所後不久,李峰也從學院匆匆趕來,見蔣樊安然無恙,頓覺寬慰。
兩個時辰後,繁瑣的手續方才告一段落,孫大海接到城堡療傷室傳來的消息後對蔣樊說道:「此二人乃通緝之惡徒,一人右腿三處骨折,一人頭骨受損,至今尚處昏睡之中,你出手頗為凌厲啊。」
「孫叔叔,那時情勢危急,若他們一劍刺在我身上,我可就危險了。」蔣樊已洗淨面上血痕,顯得愈發清秀。
孫大海笑道:「嗯,助我們守夜者擒拿通緝惡徒,日後必有褒獎。稍後我會送你歸程,天黑前你仍能安全返家。」
「那便好,我還以為今日難以歸家。」蔣樊此時心情也舒暢許多,笑言道。
李峰與蔣樊在守衛所院內告別,李峰騎著風行獸離去,而蔣樊則背著行囊坐上了孫大海的翼馬車。
抵達驛站後,孫大海親自送蔣樊登車,車票自不必再買。
此時已是午後辰時,馬車緩緩駛離驛站。
乘坐於馬車之上,蔣樊心中卻頗感沉重。他告訴李峰此事可能是李亞寧所為時,李峰卻囑咐他不可告知他人,並揭露了李亞寧的身份背景。原來,李亞寧之母乃是金都商會的女主人,其父則是都城內的權臣,李亞寧在都城內名聲顯赫,不僅因其學識出眾,更因其自幼便是惹禍不斷之人,屢次鬥毆,卻無人能證實其重大罪行,亦不敢輕易得罪他。
「這算什麼事兒,真是讓人作嘔!」蔣樊內心極為不快,但又束手無策。
無論是金都商會還是李亞寧父親的權勢,都不是他目前可以抗衡的。
旅途一路平安,待返回小鎮時已是黃昏時分,夜幕已降臨。
「爸。」見到蔣紅軍已在驛站等候,蔣樊心生感動,差點淚下。
「為何此時方歸?按理說,午後便應歸來。」蔣紅軍略感疑惑,但未多言,即帶蔣樊回家。
蔣樊決定將此事告知父親,畢竟遲早父親也會知曉。然而,他心中忐忑不安,此事頗為嚴重,不知父親會有何想法。
回家後,發現母親和弟妹均未進食,這讓蔣樊心中更加難堪,暗罵李亞寧。
用餐後,蔣樊發現新建成的二層居所不再像之前那樣炎熱,弟弟妹妹皆已安寢。
見母親楊蘭正前往廚房清理,蔣樊向父親蔣紅軍開口說道:「父親,有事需告知您。今日晚歸,是因為我班中的李亞寧指使他人對我動手。」
蔣樊將事情始末以及李亞寧的背景悉數告知父親,同時也透露了自己的打算。
「開學之後,我準備將此事當作未曾發生,一切如常,況且我大多時間身處學院之內,李亞寧在學院也無從對我不利。」蔣樊如是說。
蔣紅軍點燃了一支魔能草卷制的菸斗,帶著一絲無奈:「你這般躲閃並非長遠之策,但眼下也實無他法。吾輩凡人,如何與那些手握權柄者相抗。」
「暫且置之不理,只須我的魔法學識保持頂尖,我就不信學院會任由他肆意妄為。況且,省都實驗魔法學院中,勢力錯綜複雜,不止他一家獨大。待他們內鬥之時,自無暇再對我下手。」蔣樊嘴角含笑,胸有成竹。
「步步為營,入校後非必要不出校門。三年光陰,忍耐一番也就度過。」蔣紅軍眉頭緊鎖,嘆息著。
「父親,此事勿告母親,她本就夜不能寐,若知此事,更是寢食難安。」蔣樊面露憂色,「你也毋需過於憂慮,天無絕人之路,倘若李家遭遇不測,一切自當煙消雲散。」
蔣紅軍頷首應允:「洗漱就寢吧,明日至長興鍊金工坊,你郭叔這幾日頻頻來訪。」
蔣樊應聲而行,洗漱畢後回房安歇。蔣紅軍於院中吞吐魔氣後,方才歸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