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神氣散。
唐紫琪看著吳雙,滿臉傲驕。
但一開口,便氣機渙散,胸口劇烈起伏,汗水瞬間濕透練功服。
「你以往都是這麼練功的?」
吳雙看著唐紫琪心中好奇。
剛剛那套槍法,竟然有些混元生死掌的影子。
「你聽沒聽到,我對你說什麼?」
唐紫琪本就是強行裝逼,發現吳雙關注點的根本不是她想表達的,頓時胳膊一軟。
砰的一聲,長槍和山羊摔到地上。
「我剛才進門就說明了來意,你是耳朵不好使,還是有健忘症?」吳雙翻了個白眼,搖頭道:「不過你非想讓我說說你的功夫的話……你內氣不足,這樣強行爆發,如同涸澤而漁。確切地說,你練的功夫有問題。」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就連南境特種戰隊,用的都是我這功法的簡化版……
什麼混元門嫡傳,你看就是繡花枕頭、銀樣蠟槍頭!」
唐紫琪氣得跺腳。
她的武功已經到了明勁,放在外面一般大師都不是對手。
本想用這一槍嚇嚇吳雙,沒想到被吳雙說得一分不值。
以她的脾氣,如果不是爺爺常過混元門對她家有恩,她早就一個電炮捶吳雙臉上了。
「琪琪,貴客在前不得胡鬧!」
就在唐紫琪快要發飈的時候,院門外傳來一聲喝斥。
跟著一位年近七旬、頭髮花白,身材雖有些瘦小,卻蘊含著無盡威嚴的老者,拄著拐杖匆匆走來。
在老人身旁邊,還跟著個平頭黑臉、身穿迷彩背心、渾身肌肉隆起的警衛員。
「爺爺!」唐紫琪衝上前,攙扶老者,扭頭瞪著吳雙告狀道:「他說我練的功法有缺陷!」
「你就是吳雙吧……」唐賢看向吳雙,跟著快走幾步躬身行禮:「唐賢拜見混元掌門!老頭子今生還有見到恩人,真是死而無憾啊!」
「爺爺!」
唐紫琪猛的瞪大眼睛。
旁邊如機械人般的警衛員,眼中猛然露出驚駭。
沒人比他更清楚唐賢的地位,這是市首見了要行晚輩禮、省府要出動握手的存在。
如今居然對著一個貧困生模樣的毛頭小子,鞠躬九十度!
吳雙也沒想到,唐賢對自己如此客氣。
當下走過去,扶其起身。
「唐老不必多禮,我就是吳雙。」
「好好好……」
唐賢握著吳雙的手,仔細打量。
那興奮的眼神,仿佛守財奴看到稀世珍寶、老饕看見山珍海味、守了十年空房終於等到老爺們回家的怨婦一般。
「你這次,是和琪琪完婚的?」
「嗯……正是。」
唐賢開門見山,吳雙也如實點頭。
「太好了!
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幾十年了。
初一啊,你吩咐人去準備飯菜。
吳雙、紫琪,我們進屋裡說!」
得到吳雙的確切回復,唐賢眼中精光更盛。
對身邊名叫「初一」的警衛員吩咐了一句,拐棍都不要了。
一手拉著吳雙、一手拉著唐紫琪往自己房間走。
那興奮的樣子如同好不容易挨到放學的孩子,就差一蹦一跳了。
「爺爺!」唐紫琪不敢掙脫,只得撿起唐賢的拐棍跟著,嘴裡嘟嘟囔囔,「您今天這是怎麼啦,我還不想嫁人呢。」
「什麼不想嫁?你不是一直想盼著吳雙來提親嗎,你看吳雙長得多帥!」
「可……可您不是說他會很厲害的嗎,我看他對功夫一點都不懂!」
唐紫琪微微一怔,仔細打量了一下吳雙的五官,跟著嘟囔了一句。
這份婚約唐賢跟她說過無數次,她早已點頭同意。
只是她一直以為吳雙會是位武林高手,如今見吳雙似乎不懂武功,心裡十分懊惱。
「不懂功夫?」
聽唐紫琪這麼一說,唐賢也不禁腳步一頓。
「沒錯,他居然說咱家功法有缺陷!」
唐賢微微一怔,跟著哈哈大笑:「說有缺陷就不懂啊?說有缺陷就對了!」
「啊?!」
唐紫琪渾身一僵,不知道爺爺是不是要瘋。
她家的赤陽功,被父親推廣到南境戰區。
而且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修煉,怎麼可能有問題!
一面說著,三人來到唐賢的書房。
唐紫琪沒好氣地給吳雙沏茶。
唐賢則是迫不及待的對吳雙道:
「當年混元門的前輩說過,只要行房成功,就能指點唐家赤陽功全部功法。
事不宜遲,我們也不是拘泥繁文縟節之輩。
我這就讓人去整理房間,吃飯完你先和琪琪圓房,以後婚禮啥的咱們再補。」
啥?
吳雙也猛地一震。
他原本就是過來探探風,沒想到唐賢比自己還急。
跟著身邊咣當一聲,唐紫琪手一抖,茶杯打翻差點掉到地上。
「爺爺!我們的功法有什麼缺點啊,我看他根本不懂武術!再說,我爸是南境戰區軍師,我是您唐賢的孫女兒,怎麼能先圓房後辦婚事,傳出去太丟人了!」
唐紫琪急得滿桌子熱水都不擦了,直接抗議。
第一眼看到吳雙,她就覺得吳雙雖然長相清秀,但舉手投足沒有一點高手風範。
所以故意把吳雙領到練武場,進行試探。
試驗結果,讓她非常失望。
現在爺爺居然說什麼先圓房,這她豈能同意!
「唐老,紫琪!關於補全功法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我剛剛看她練功,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吳雙目光掃過唐賢和唐紫琪。
對於婚事,唐賢比他還著急,而唐紫琪也只是糾結他不是武林高手。
現在只要他願意,當場就能和唐紫琪雙修拿下這縷元陰。
但吳雙還要決定,把婚書和功法的事先說清楚,以免事後讓女孩後悔,感覺被騙了一般。
「丹經上有一句話,形容沒有真氣而強行動轉周天,叫做『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如無水煮空鐺』。意思是,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燒乾鍋,很容易把鍋都燒壞。」
吳雙先說功法,簡單解了一下後,看向唐紫琪:「你長槍招式剛猛,卻沒有足夠真氣支撐,每練一次都對造成一次身體【努傷】。你現在五心燥熱、失眠多夢、月經不調,是明顯的水火不接之症。」
「你、你怎麼知道?」
唐紫琪俏臉一紅,震驚大於尷尬。
她雖然天天痴迷練功,但畢竟是女孩兒。
這些秘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這都是你練功導致的,你練得越勤、傷害越大。」
吳雙說了一句後,不理會滿臉震驚的唐紫琪,扭頭看向唐賢:
「不僅是她,唐老您看上去臉色紅潤,實則紅得不正常。若非長期服用名貴補品,估計早就支撐不住了。而人身流失的精氣,永遠不是補品能補回來的,否則人也不會衰老了。」
壞包師父都在外面混出了醫聖名頭。
吳雙的醫術,比之高上不止一層。
擺出事實,再加上引經據典,頓時把唐賢和唐紫琪說得心服口服。
「我若出手,醫治你們兩人練功造成的【努症內傷】並不難。唐老您治好之後,就修心養心、打打太極、練練五禽戲。至於唐紫琪,也要休養一年。一年後想要繼續練武,得改其他的功夫。」
吳雙見二人認同自己的診斷,當下說出解決方案。
唐紫琪聽了頓時大急:「我現在都練成明勁了,我的理想是像洛傾城那樣,做一境戰神。如果一年都不能……」
「我和琪琪倒是其次!」
唐賢抬手打斷孫女,看向吳雙臉色凝重:「這個功法因為剛猛異常,被琪琪的爸推薦到南境戰區,成了利劍小隊的修煉秘法。我原來並沒有意識到,功法的問題如此嚴重。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害了那些戰士嘛……那些孩子可都是咱們南境的未來!」
南境戰士的未來!
轟!
唐紫琪身體一震,俏臉瞬間蒼白。
她明白爺爺為什麼,急著要她和吳雙親近了。
如果功法問題真的這麼大,他爸肯定要負重大責任,最重要的是會害了南境戰士!
「吳雙,你……」
唐紫琪看向吳雙,用力咬了咬嘴唇:「你真的能改良功法?」
「雖然我沒看到功法,但那些戰士肯定習練的時間不長,我可以擬一個方子,只要他們按照方子洗鍊,就可以提供足夠的氣血。」吳雙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鄭重點頭:「至少在服役期間,練習功法沒問題,至於退役後能否繼續練習,則要看過詳細的功法後才能定奪。」
「那也行!」聽到吳雙的答覆,唐紫琪猛地站起來:「爺爺,你去準備功法資料。吳雙,你現在就跟我,去我的房間。」
吳雙一怔:「去你房間做什麼,功法在這裡看就可以。」
「同房!」
唐紫琪狠狠瞪了吳雙一眼,在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然後瞬間羞紅了耳根。
「等一下,除了功法,婚書的事我還要說一下。」
唐紫琪如此主動,吳雙倒不好意思藏著掖著了。
微微思索了一下,注視著唐紫琪,坦誠道:「我知道你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但是我的婚書不止你們唐家一份。」
不止一份婚書!
唐賢臉色猛然一震。
唐紫琪扭頭看向吳雙,美眸中怒氣翻湧:「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