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在做夢?

2024-11-12 14:23:28 作者: 有道言
  「那麼……那麼啊……蜜多……」

  危承業嘴巴里不住念叨著奇怪的低語,猛然驚醒後發現自己的嘴巴和聲腔仿佛不是自己一般,又呢喃了好幾句,在找回對嘴巴的控制權後才停住。

  他直起身子環顧四周,粗喘不止,眼前的一切都恍惚不清,腦袋非常痛,他吸了口涼氣,手不禁摸向腦後,隔著綁在頭上的紗布都能摸到的微微凹陷的傷口時更是痛得當場飆淚。

  看了眼剛剛摸到傷口的手,手指上殘留著墨綠色的藥液和血液的混合黏液,上面散發著古怪的味道。

  也許是疼痛刺激了精神,危承業意識稍稍清醒了些,他這會兒才總算看出自己所處的環境。

  他竟然回到了外公外婆的家裡,他目前暫住的房間。

  聽到房間動靜的老人連忙衝進了屋裡,老態龍鐘的阿婆看到從昏迷中甦醒的孫子,耷拉下來的鬆弛眼皮都綻放開來了,一對眼睛濕潤了起來,伸手走到窗邊,抓住了危承業的手。

  感受著老人粗糙的雙手帶來的溫暖,危承業聽見自己的外婆說:「乖孫啊,你這是遭了什麼麻煩,村裡的藥農進山後發現你倒在三溪河邊的下游,腦袋流血,他把你背回來的時候,你那副模樣可差點沒把你外婆和外公嚇死。」

  當聽見「河」字的時候,危承業只感覺大腦深處的某個地方受到了刺激,渾身顫抖,只感覺一些恐怖的畫面片段,像碎片化的剪輯一樣湧入腦海。

  「唉喲,我滴孫。」外婆見此一幕,只覺得危承業是害怕極了的表現,心疼的把人拉進自己懷裡,不停撫摸他的後背。

  就在危承業一邊接收消化腦海里的記憶碎片,一邊聆聽外婆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時,家中的另一外老人也來了,他一瘸一拐的,端著一碗黑乎乎、熱騰騰的藥湯回來。

  那碗一定很燙,危承業看見外公不停左手換右手,右手又換左手的交替拿碗,儘管他走得顛顛倒倒,還總是交替換手端碗,但愣是沒撒出一滴出來。

  直到把藥湯放在危承業床邊的床頭柜上,外公才不停的對自己腫脹發紅的雙手吹氣,雙手的手指還互相搓著。

  危承業緩了很久才再次回過神來,逐漸才意識到外公為了自己把手給燙傷的事實,當即對滿臉關心的外公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外公,您手沒事吧。」

  「早年幹活早把手磨粗糙了,上面都是死皮,不疼不疼。」外公輕描淡寫的擺擺手,隨後關切的問,「怎麼樣,現在好點了不?」

  「好點了。」危承業離開外婆的懷抱,他眼眶微微發紅,欲言又止。

  「別怕,有什麼想說你就說。」外公拍拍胸脯表示,「你外公我一定幫你。」

  危承業最終還是將自己想問的話說出來,他想知道有沒有人找到瘦狗、三毛他們。

  可誰知道,當危承業提出那幾個名字時,外公外婆兩人卻無一不眼中掠過迷茫色彩,面露古怪之色。

  外婆擺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但外公看出了外婆想說的話,及時制止了她,拍拍她的肩頭。

  外婆和外公搭夥過日子幾十來年了,外公的一個舉動她都能明白背後的很多深意,她意識到自己的老伴是不想讓她對他們的乖外孫說謊,示意她出去,讓他來和外孫聊。

  等外婆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下沉默的爺孫倆。

  危承業一動不動的看著外公,感覺自己的每次心跳都是震耳欲聾,外公則是在沉默。


  情緒醞釀許久,外公才開口說:「你說的那些名字,我們都沒聽說過,村里沒有這樣的孩子,不過倒是你昏迷的時候沒少提這幾個名字,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外公的話讓危承業大腦五雷轟頂,意識恍惚,心靈震撼的耳鳴讓他根本無暇去聽外公後面的話。

  「什麼叫做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危承業喃喃低語,他難以置信,難道他從來到這個村子起就一直在做夢嗎?

  他覺得一定不是夢,他在村里認識的那些夥伴,瘦狗、三毛他們,與他們一起共度的那些時光全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夢幻泡影嗎?

  危承業不死心,他繼續追問:「那大寶和二寶呢?」

  「你說的是大寶和二寶兩兄弟?」外公倒是對這倆小名有些印象,恍然大悟似的,一捶手掌,說,「你這些日子可不就經常和他們倆兄弟玩嗎?」

  玩?

  說到玩,危承業就想起了那天偷挖光棍家紅薯的事情,他顧不得體力不支,從床上下來。

  到底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外公一個老人家逮不住危承業,即便他外孫此時腦袋受傷,還昏迷了兩天,身手依舊比他一個老病之軀靈活太多。

  「乖孫,你要去哪?」看危承業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門,外公著急忙慌的追了出來。

  房間外的外婆也抓不住危承業,二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危承業頂著腦袋上的傷勢,跑出了家門。

  他順著自己對村里路線的印象,找到了大寶二寶的家,在他們家外沖里呼喊他們。

  不一會兒,在房間裡不知道在玩些什麼的兩個少年就來到窗戶前往外探了眼,很快就看到了面容憔悴的危承業,兄弟倆當即跑出來找他。

  「咋回事啊蠻子,你這腦袋被誰黑了?可別是二狗子和胖溜子那幾個混蛋黑的吧。」大寶瞪大了雙眼,二寶看危承業嘴唇乾裂,當即表示回去給他打杯水去,然後就沖回了屋裡。

  危承業搖搖頭,沒有理會這些,只是將問過外公的問題又和大寶問了一遍,二寶打水回來時也順便問了他一遍,可這兄弟二人卻都是和外公外婆他們如出一轍的神情,對那些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我們之前是不是去偷紅薯了?」危承業緊咬牙,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大寶點點頭:「對啊,那該死的二狗子和胖溜子還嚇我們,最後也沒吃著,喔對了,你最後吃著了嗎?上哪吃的?」

  「紅薯一定很甜吧。」二寶舔嘴唇,有些羨慕。

  危承業低著頭,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聲音低沉的回答了大寶最後的一個問題,「我想吃來著,所以去了老鴉屋。」

  聞言,大寶二寶兩兄弟頓時驚恐萬分的瞪住了危承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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