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料理

  大雪終於停了，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從遙遠的東邊緩緩升起，它慷慨無比地向廣袤的大地盡情播撒著璀璨的光和溫暖的熱。百草部落也在那充滿力量的木鼓聲中，開啟了充滿希望的嶄新一天。

  此時正值冬天，無需進行勞作。為了能有效地節省體力和珍貴的能量，部落里的人們都起得格外晚。

  新任酋長阿樹悠悠然地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妹妹早已在壁爐旁一臉認真專注地準備著早飯。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看著妹妹那瘦小且單薄的身體，阿樹不禁滿心感慨。

  「哥，你醒了！」妹妹聽到哥哥醒來的動靜，甜甜地打了一聲招呼。兄妹倆自幼便相依為命，如今哥哥當上了酋長，最為高興的人莫過於她了。

  「早上吃什麼？」阿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問道。只覺嘴巴里有點苦澀，在這原始的部落里，想要刷牙恐怕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烤松樹種子、烤穀子、烤肉乾。」妹妹撓了撓腮幫子說道。

  阿樹望著壁爐髒兮兮的石板上擺放著的烤得黑乎乎的肉乾和種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一陣抽搐。

  石板上還放置著一個竹杯，裡面的雪已經開始融化，但水並沒有燒開的跡象，估計妹妹也沒打算將其燒開。

  「怎麼全都是烤的，家裡沒有鍋嗎？」阿樹微微皺眉問道。

  「鍋？部落里只有祭祀洞有一口碩大的石鍋。小一些的石鍋只有巫醫院那裡才有。

  因為石鍋製造起來極為困難，而且在使用過程中又經常會被燒裂，容易造成糧食的浪費，所以石鍋都是放在巫醫那裡用來煮藥的。那口大石鍋每次使用之前都要先預熱整整一天。

  只有當部落舉行大型祭祀活動的時候才會動用。」妹妹眨巴眨巴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哥哥。

  「看來要想辦法先弄口鍋了，不然天天這麼吃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沒有條件製作鐵鍋，做個陶罐之類的應該問題不大。」阿樹一邊扒拉著自己那亂糟糟如同鳥窩一般的頭髮，一邊在心裡暗暗想著。

  「今天有什麼事情嗎？」阿樹隨口這般問道。

  「我們小孩子都得去祭祀洞學習。你身為酋長，當然得去祭祀洞找長老商量重大事宜啦。」妹妹隨口回應道。

  「學習？你們都學習些什麼？」阿樹不禁一愣，心中暗想，原始部落竟也如此卷的嗎？

  「學的東西那可多啦，比如學唱祖輩傳下來的歌謠，認識各類草藥，搓草繩、皮繩，用竹子藤條編織生活用品，還有磨製石矛、石斧、骨刀，以及學用獸皮縫製衣服和鞋帽等等。

  這些都是所有人都必須學的。反正要學的東西數不勝數，每天都有學不完的知識。」妹妹如數家珍般地掰著手指頭一一說道。

  「大家都學唱什麼樣的歌呀？」阿樹好奇地發問。

  「都是一些關於祖輩的傳說、英雄的事跡、歷史的事件，還有一些祭祀和祈禱時用的歌。所有人都得學，每次祭祀和祈禱的時候都要唱，這些歌都已經傳唱了很多年啦。」

  「大家都要學習採藥嗎？」

  「那當然，我們可是百草部落呀。百草部落在這森林裡是最擅長採藥的，森林裡所有的部落每年都會帶著糧食、獵物以及他們的特產來咱們這裡，用以換取大量的藥物。

  像是治療發燒的、治頭痛的、治牙痛的、治拉肚子的，還有治內外傷的，反正種類繁多。」妹妹滔滔不絕地侃侃而談。

  「治病時還唱歌和念咒語？這個能有什麼用？」阿樹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當然有用啦，醫工每次治病都會唱歌和念咒語，效果可好著呢！」妹妹斜了哥哥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可真沒見識。

  「其他部落的女孩也會來學？」

  「是啊，我們是百草部落呀，是森林裡醫術最為高超的部落。每年其他部落都會送來幾名聰明伶俐的女孩子到巫醫院進修。不過她們只能學會治病救傷、藥品的使用方法和接生，不能學成藥的製作。換給他們的藥也都是加工成藥粉的成藥。

  成為合格的醫工後就會回去，其中最優秀的會成為他們部落的巫醫大祭司。」一說起部落引以為傲的醫術，妹妹的臉上寫滿了自豪。

  這套路很熟悉啊，你來我這學習，我可以免費教你，但你以後要用我的藥，怎麼和後世的壟斷公司一樣一樣的！

  「那男孩子呢？學什麼？」阿樹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男孩子要學的內容也非常多，都是戰鬥和狩獵的技巧，學習如何挖陷阱，播種，搏鬥，射箭，捕魚，伐木，還有爬樹摘果子。」

  妹妹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男孩子長大後，身體強壯的就會進入狩獵隊，咱們部落有眾多的狩獵隊。還有很多其他的隊伍，會根據不同的季節和任務去從事種植、狩獵、捕魚、採摘果子、伐木等工作。」

  「表現優秀的會被推舉為隊長。特別傑出的能夠進入長老會成為長老，往後就有機會競選下一任部落酋長。成為酋長這是所有男孩子的終極目標。

  所以哥，雖然你現在才 14 歲，但是憑藉著召喚聖火的能力，你已然走上了人生的巔峰，成為了所有男孩心目中的偶像！」講到哥哥的高光時刻，妹妹的眼裡直冒小星星，滿是崇拜與興奮。

  「哥厲害吧！我早說了，你哥我可不是一般人，以後是要打臉全世界的。

  還敢退我的婚，看我不把他們打出屎來，要退也是我退呀！」阿樹牛氣哄哄地說。

  「哥你最棒了，快給我看看你的酋長權杖。長柄黑石錘可是部落酋長的權杖。是酋長身份的顯著象徵，是部落中最為強大的武器，無堅不摧，非常厲害的！」妹妹瞟了一眼被哥哥隨意放置在牆角的神器，非常鄭重其事地指出它的不同凡響。

  聽聞是最強武器，阿樹趕忙把石錘扯到面前，開始認真觀察起來。

  這石錘頗為沉重，最少得有二十斤，錘頭烏漆墨黑。用手一摸，入手冰涼——竟是鐵的。

  阿樹猛然激動起來，趕緊湊到火堆邊，仔仔細細地端詳。竟然是塊鐵隕石。

  雖然由於年代久遠，表面被磨得較為光滑，但依然能夠依稀辨認出當年進入大氣層時和空氣摩擦燃燒留下的氣印紋。

  鐵隕石中間有個天然形成的孔，木柄恰到好處地穿孔而過，再用皮繩牢牢固定住。

  「鐵隕石不是通常很脆嗎？怎麼能夠做成錘子，成為部落最強的武器？」阿樹滿心疑惑，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