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的晚上八點，劇組所有人集中在辦公室里忙活，圍繞的主角是肖一若。
導演已經將成片給其他成員分享，有新意，有創意，會被罵，但值得嘗試是眾人的意見。
這會加班，是在等。
電台一共有七個錄音室，其中五個是專用，其他節目無權使用，除了因為牌面外，人家幾乎都是直播，要是別的人員進入，弄壞或者弄亂，會出事的。
剩下三個屬於其他節目共用，按照排班，輪番排班。
《午夜傳奇》上回連續兩天錄製，借用了人家的時間，得還回去，現在三個錄音室都在錄音中，只能等著。
具體要多久，得看人家的進度。
雖然是新企劃，不過換湯不換藥，對於眾人來說乾的活沒變化。
最緊張的肯定是肖一若。
計劃是他的，錄音也要他重新來一遍，之前的只是對著耳機錄製，肯定達不到播出效果。
倒是沒有出現導演覺得有搞頭，安排個其他主持人來摘果實的狗血事件，張導一直在安慰：你就放輕鬆，聲音條件不錯，只要穩定，絕對沒問題。
其他人也站在邊上，像是監工般看著他練習新聞稿。
「長江鱘魚是長江里，頭最大的一種淡水魚。」
「哈哈哈哈，停停停！」
陳姐笑的肚子疼，肖一若一臉懵，什麼情況？為什麼笑。
「這新聞有點意思啊，」邊上有人說道：「居然關心魚頭多大，是要準備剁椒麼？」
「什麼鬼，」陳姐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小肖，你是這麼斷句的麼，長江鱘魚是長江裡頭最大的一種淡水魚，裡頭，裡頭！」
「啊！難怪我讀著有點奇怪。」肖一若也樂了。
「小肖，你可太逗了。」楊哥拿著標誌性的大茶缸：「這要是在直播，可要被罰款的。」
肖一若做了幾個深呼吸：「有點緊張，我再來一遍。」
「沒事，」導演安慰道：「你不緊張我才覺得奇怪，之前又沒有上過台，等會進去，你先嘗試兩邊，熟悉了咱們再錄，沒事，準備了一晚上的時間呢。」
「你也別讀新聞稿了，直接熟悉串詞。」那邊陳姐也給了意見：「其他人沒事散開，別打攪小肖，杜鵬還看，說的就是你。」
「好的，我知道了。」
砰！
突然一聲巨響忽然從樓上傳來。
眾人一愣，啥情況？
砰，砰，砰，連續不斷。
肖一若杯嚇了一跳，也沒得心思看稿子：「我上樓看看吧，好像就在樓上。」
「去吧去吧。」
「我和你一起。」閒著蛋疼的杜鵬幾步跟了上來。
踩著樓梯到了樓上，一片漆黑，估計還在上一層。
果然，有間房亮著燈，過去瞅了瞅，幾個工人輪著大錘正在拆著個小窗戶。
砰！砰！砰！
「八十，八十，八十」杜鵬不自覺地跟著節奏嘴裡念叨著。
肖一若扯了他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師傅，這錘子還得敲多久？」
「很快，十分鐘搞定，是不是吵到你們了，不好意思，白天幹不了活只能晚上。」工頭模樣的人解釋道。
「十分鐘對吧，那沒事了，你們繼續忙。」
不著急下樓，杜鵬把他拉到邊上，抽支煙，休息會。
「你可得抓住機會啊。」杜鵬朝著天空吐出口煙霧：「要是表現優異，不僅能轉正，還能拿筆獎金，以後哥哥得靠你了。」
「我會盡力的。」
雖然導演沒有明說，大夥心知肚明。
節目能被採用，他個人即是旁白，又是策劃者，無疑功勞最大。
如果聽眾接受收聽率上升，轉正板上釘釘。
「誒，要是轉正了，你有啥願望。」杜鵬想要學肖一若般彎著腰，手臂撐在陽台邊緣，發現夠不著，偷偷地站直了身子。
「願望？」肖一若看著滿天星光：「世界和平吧。」
咳咳咳，杜鵬被煙嗆著了。
肖一若給他拍著後背：「你這樣的凡人是不能明白我的偉大。」
「滾！」杜鵬眼淚都下來了。
「你看你看，也被我感動了吧。」
「以為在選美啊，還世界和平，你咋不說中五百萬呢？」
「那個我試過，中了五塊，反正都不能實現，這麼說顯得我偉大一些。」
「切！」杜鵬摁滅了菸頭，兩人下了樓。
等到了十點多，才接到錄音室的電話，說快要結束了，差不多過來吧。
一群人收拾收拾，乘著電梯去到了九樓。
錄音室不大，不到三十個平方，進門是導播室，中間隔了扇透明窗戶，裡頭擺著張長桌，上頭是各種設備，牆上掛著節目的宣傳海報。
「張導，辛苦了，大晚上還值班。」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就是勞碌命，沒法子。」張導笑著和他打招呼：「你們今天挺快的，我以為要到十二點多呢。」
「準備做的比較充分，台長下了死命令，這個月必須過5，難哦。」李導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兩邊的人都不見怪。
表面上看著和和氣氣，其實不然。
當初這位李導是張導手下的副導演，跟了他兩年。
有次台里進行選拔，李導希望張導幫忙推薦下，被後者以你還太年輕，需要多磨練磨練給壓下了。
結果李導離開後，到處說張導打壓新人，梁子就此結下。
別問肖一若咋知道的，公司里沒啥秘密，你不想了解都會有各種渠道傳入耳中。
張導也不生氣：「那希望你們早日如願咯。」
「謝謝啊！」李導假意看著身後的幾人：「嗯，王慶華怎麼沒來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他已經走了對吧。
哎，張導，我其實該喊你聲師傅來著，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閉嘴！」作為電台老人，張導根本不鳥他：「你做完事就先走吧，別打擾我們，謝謝。」
李導一愣，嘴角抽了抽：「行行行，我們走。」
他帶著手下離開，故意還在聊些牛什麼牛，馬上就要消失的節目了。
張導回過頭，拍了幾下手掌：「不要被外界因素影響，做好本職工作，小肖。」
「到！」
「進去吧。」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