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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伶人彩雲墨,詞主楊從嘉

2024-08-13 13:28:36 作者: 夢醴生花
  第18章 伶人彩雲墨,詞主楊從嘉

  白衣秀士話未及出口,便被一枚小扇砸中了額頭。

  他頓時血流滿面——他的世界,在天旋地轉。

  在他昏厥前,他倒是聽見了那台上唱曲優伶的一聲驚呼。

  似乎,是她錯手飛出的小扇……

  那貌美伶人一介女流,亦是好膽。

  她明明已是破綻百出,卻在傷了那白衣秀士後,就只是驚呼了一聲。

  然後,她便又翩翩起舞,唱起了那燕國國主於北收幽雲、大破鑌鐵族時,親筆所寫的詞曲——「年歲暮,景難存……」

  惹得蕭東兮亦撫掌喝了聲——「好!」

  然後,蕭東兮轉動手中摺扇。

  她於大廳中隨意點了一人:「去把你家管事的,給我叫來。」

  「本村長有份潑天之功,贈予他……」

  被點中之人立即起身:「某部正要開拔——告辭!」

  言畢,被點中之人逃也似地竄出了這伶人館。

  不待蕭東兮再度點名。

  在場之人紛紛立起,他們連理由也不找,就散了個乾淨。

  偌大個伶人館,經此一鬧,只剩了台上伶人唱曲之聲,以及蕭東兮「無趣」之言、楊從嘉「有趣」之笑談……

  歷從原仰頭,又往嘴裡狠狠灌了一碗酒。

  他終是忍不住,再勸村長:「村長,已舒暢了罷。」

  「下一站,咱去哪?」

  蕭東兮斜了他一眼:「去哪?一個巴掌都還沒扇……」

  「你不要臉,我要!」

  「國主執棋,他們不過奉命行事。」歷從原放下酒碗,「咱去小弟那,會一會沙漠之族,為九州蒼生張一張膽氣可好……」

  「會會沙漠之族……」不待蕭東兮有所應,那貴公子楊從嘉雙眸一亮。

  他問歷從原:「可是西邊那九州榮光——於孤城斷異族的蕭斷?」

  「正是……」眼見蕭斷之名,就連蕭東兮口中的敵國少主亦尊重有加——歷從原頗感與有榮焉。

  只是,歷從原的話,被蕭東兮無情打斷——「不去!」

  「難道,本村長的七太保就白死了?」蕭東兮立起。

  她用摺扇,指向了此間伶人館裡的最後一個燕國官方人士——那猶在台上,起舞唱曲的伶人。

  那貌美伶人正唱罷一曲。

  她知無可避,於是舞動雙袖,對著蕭東兮盈盈一拜:「奴家彩雲墨。」

  「敢問這位大家,可是有詞曲、故事賜教?」

  蕭東兮「唰」地打開摺扇。

  她輕輕一搖:「那李天下的過去與未來之故事,可敢聽麼?」

  眼前這女魔頭,竟直呼國主之名;那貌美伶人彩雲墨聽了,亦面不改色。

  她朝蕭東兮行了一禮,溫婉如常:「人生戲,戲人生。」

  「能將好故事傳唱,正是小女子之幸也!」

  「那你好好唱——戲好,才可活!」蕭東兮將摺扇一收,傲然落座。

  「洗耳恭聽!」那貌美伶人彩雲墨自戲台上徐徐行來。

  她立於蕭東兮之前,盈盈一拜。

  蕭東兮一轉摺扇,算作回禮。

  然後,她指向歷從原:「這個死人,汝識得麼?」

  歷從原正在悄悄挪動凳子。

  他意圖在蕭東兮與這貌美伶人彩雲墨之間,形成一道緩衝。

  他知彩雲墨是高手,本意是要防一防她,以免蕭東兮吃虧。

  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可能是多餘;甚至,還會引火燒身。

  但他必須做。

  所以,當他被蕭東兮以死人相稱時,心亦坦然。

  於是,歷從原坐定,笑對彩雲墨。

  彩雲墨反應極快。

  她笑言:「這位大家——此間無人,您是願奴家見過,還是不曾見過?」

  「人活幾十載,故事春秋傳。」


  「您要教奴家,傳唱何事?」

  蕭東兮瞅了瞅彩雲墨。

  她覺著彩雲墨那張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笑臉,還挺好看,就是不知道經不經扇。

  蕭東兮揚起了巴掌,向彩雲墨晃了晃:「殺國主,或在朝堂上扇他巴掌。」

  「哪個故事,會更精彩?」

  彩雲墨不知是怕被蕭東兮掌摑,還是被蕭東兮的問題給難住了。

  她只尬立當場。

  再不復之前,唱走音時的面不改色……

  楊從嘉於席間長身而起。

  他素喜春花秋月,最見不得美人彷徨。

  他來燕國的目的,便是來領略風行幽雲之地的伶人文化。

  好尋一尋,是何等土壤,能讓伶人之風植根於斯。

  更進一步的目的,便是看看這頗有盛唐遺風的燕國,是否值當自己投資……

  他也沒想到。

  甫入燕國,他就能看到這麼一出,連台上優伶、幕後曲家都不敢寫,也不敢唱的大戲。

  他入這伶人館時,就認出了神將歷從原,又驚蕭東兮為天人。

  是他的慕美之心,以及一探燕國辛密之欲,促使他向前,一腳踏入戲中。

  他既做觀眾,又做戲中人——當真是刺激、快哉!

  憑他的戲劇天賦。

  他早就將這齣戲的人物、劇情走向,給想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位,開局就點破他敵國少主身份的仙子——她敢直呼大燕神將為僕役,認一劍斷丘的蕭斷為小弟——自是他曾仰慕多年的月淵仙子,蕭東兮無疑。

  雖然傳言她已被廢。

  但觀其行事,楊從嘉相信——她宣言殺國主,那就是當真敢殺!

  至於台上伶人彩雲墨——她的修為,明顯高於唱曲。

  她應是燕國在此間的主事之人。

  現在,她之所以不敢有以應——當是在權衡自己,或幕後之人,是否擔得起此事。

  傳言那神將歷從原,曾與燕國國主一起,憑兩人雙騎,直入鑌鐵之族軍陣——終七進七出,斬將奪旗,殺得那悍不畏死的鑌鐵之族,失了膽氣,潰不成軍。

  如此神將,豈能是眼前般唯唯諾諾,這也擔心那也猶豫之人?

  他之所以為此。

  無非是慮及仙子安危,或是此地平安。

  他不欲起刀兵,看血流成河。

  還有那些個燕國馬步七軍都指揮使、涿州郎將周德升……

  他們都是一方豪強。

  怎麼可能如此畏懼月淵仙子?

  仙子再強、神將再勇。

  也絕對禁不起,他們拿士卒之命來堆……

  合理的解釋是。

  一來,是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不欲損兵折將。

  二來,是他們承受不起,圍殺仙子可能會造成的後果。

  那會是什麼後果呢?

  是燕國馬步七軍精銳皆喪麼。

  還是,自此燕國再無力逐鹿中原……

  這些臆想,可能性不大。

  但架不住楊從嘉一想起來,就覺得刺激、興奮。

  世界那麼大,我此番過來看看,當真妙極……妙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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