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孫清後,白芳在家裡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大腦里的水流出來了,腦子突然就清晰了。
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拿來做賭注,李軍還是個人嗎?
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麼可能會改?
白芳突然就對李軍失去了所有信心。
她以前還寄希望於李軍會改,會變好。
相信他人不壞,只是一時走錯了路。
現在,她清楚無比的意識到,李軍就是個渣滓,他不事生產、酗酒如命、家暴、賭博……
他不會改的。
她只能靠自己。
老公靠不住,婆婆更靠不住,娘家靠不住,弟弟也靠不住。
只有自己才能保護女兒!
白芳擦擦眼淚站了起來,她回憶著周穗教她的防身術,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
李軍到家的時候,白芳正平靜無波的坐在沙發上。
「白芳,你個賤貨,害老子挨打,看我不打死你。」
李軍說完,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那樣高高的揚起了胳膊。
說時遲那時快,白芳一個胳膊肘朝著李軍的肚子上頂了過去。
李軍剛被打了一頓,本就虛的很,再加上沒有防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捂著肚子疼的嗷嗷叫。
「賤女人,你敢跟老子動手,你不要命了?」
白芳一句話也不說,心裡默念快狠准。
看她還在靠近,李軍伸手就拽住了白芳的頭髮,拽著她的頭就往地上撞。
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婊子,賤人,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白芳強忍著頭皮上針扎般的疼痛,右手從口袋裡拿出平時做針線活兒用的小剪子。
快速朝著李軍大腿扎去。
大腿上有大動脈,把這個畜生弄死,女兒就安全了。
頭上的血流下來,擋住了視線,白芳扎歪了,一剪子扎進了李軍的襠部。
啊啊啊啊。
尖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李軍痛的鬆開白芳的頭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這個溫柔似水,隨意打罵的女人,竟然敢跟他動刀子。
這還是白芳嗎?
這是魔鬼吧。
李軍看著自己襠部不斷流出的鮮血,大腦一片空白。
白芳抬起頭來,看到自己扎歪了,心裡一片懊惱。
她舉著剪刀,朝著李軍的大腿靠近。
李軍感受到了殺意,嚇得不斷後退。
「媳婦,媳婦,你冷靜點啊。
你要是把我殺了,你就成殺人犯了,孩子們有個殺人犯的媽,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
你想想然然,她才九歲啊,要是沒有了母親,可怎麼活?」
白芳回過神來。
是啊,她還有女兒,她不能死。
她得保護女兒。
否則她一死,三個女兒就會被這些豺狼虎豹生吞活剝。
白芳退回到沙發上,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
「媳、媳婦,我好疼啊,能不能送我去醫院啊?」李軍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芳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李軍。
他也曾經努力工作,養家餬口,對媳婦兒溫柔體貼,噓寒問暖,對孩子親切疼愛,關懷備至。
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了,只有她一個人陷在過去不肯出來。
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天喝的爛醉如泥,一不如意就對自己拳打腳踢,現在還迷上了賭博。
把十三歲的女兒輸給了四十二歲的老鰥夫。
白芳想哭,但是已經哭不出來了,淚水早就流幹了。
李軍像條蛆一樣在地上滾動,「媳婦兒,救救我啊。」
「我救救你?」
李軍拼命的點頭。
「那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可憐的女兒呢?」白芳絕望的問道。
「媳婦兒,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好好工作,我把錢還給孫清,把咱女兒贖回來。
欣欣才十三歲,我怎麼會讓她嫁給老鰥夫呢?
你先救救我,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李軍苦苦哀求道。
可惜白芳絲毫不為所動。
「不好,欣欣的事情什麼時候解決,你就什麼時候去醫院。」
李軍心下絕望,那他的血會流干吧?
就算沒有流干,那裡估計也廢了,再也不能人道了。
「媳婦兒,我真的好疼。」李軍可憐兮兮的說道。
可惜苦肉計對於一個心如死灰的女人沒有一點用。
不僅沒有用,還叫白芳感覺到厭煩。
她嫌棄的踢了李軍幾腳。
「疼啊?有我疼嗎?有我這些年挨的打疼嗎?你要是受不住,我就再給你來一下子。
送你下去見你太奶,你就一點也不疼了。」
李軍嚇得趕忙往後爬。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我不想去見我太奶,她死得早,我跟她不熟。」
白芳油鹽不進。
李軍心下絕望,他襠部一抽一抽的疼,只能蜷縮在地上,一點兒勁兒都不敢使,嘴裡嘟囔道:「太奶保佑,太奶保佑。」
為今之計,只能等自己母親回來了。
於翠花今天去趕集了,最多到午飯的時候就會回來。
不光李軍在等,白芳也在等。
等於翠花回來,讓她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給兒子還賭債,把自己女兒贖回來。
就是不知道這個老不死的摳門玩意兒,願不願意拿錢救她兒子的命。
十二點剛過五分鐘,門就響了。
於翠花一邊低著頭換鞋一邊大聲嚷嚷道:「白芳,趕緊把飯端出來,餓死老娘了。」
安靜,詭異的安靜。
緊接著就是李軍的大喊,「我的媽啊,你終於回來,趕緊救救兒子啊,兒子快讓這個毒婦給害死了。」
於翠花手裡的東西都掉了。
兒子蜷縮在地上,兩腿之間的地上,還有一攤血。
「白!芳!你這個賤貨,你對我兒做了什麼?你怎麼敢的?」
於翠花大叫著就要上前。
白芳快速拿起茶几上的菜刀,放到李軍脖子上,「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於翠花不信邪,還要往前走。
「你特麼的敢!把刀給老娘放下來!」
白芳咬咬牙,手下用力,李軍脖子上很快破皮,血珠子不斷滲出來。
他嚇得大叫,「媽,媽,你別過來了,這個女的瘋了,她真的敢啊。」
於翠花腳步定在原地。
她咬牙切齒的問道:「白芳!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