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店家,你看看丫丫,都哭了,你就同意了吧?」
柳軒一瞧,丫丫哪裡是哭了,那是口水流下來的,滴在地上吧嗒吧嗒。
柳府帶過來的丫鬟掩嘴一笑,輕巧的在地上擦拭著,避免了尷尬。
「行,今晚帶你去,但說好了,你不能鬧啊。」
」人多的地方,不能亂跑,不然大灰狼就把你叼走了。」
聽到大灰狼,丫丫舉起小手:「阿耶,我保證不亂跑!」
李麗質三人吃飽喝足,約好了今晚去詩會之後,就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大唐飯店。
一路上,三人手拉著手,坐在馬車裡,但心裏面的想法可是都不一樣。
李淑直來直去,已經決定一會兒回去之後,要親自寫一首邊塞詩,對,好男兒都是要揚名立萬的嘛,柳軒雖是明面上是個大唐飯店的掌柜,但這只是他謀生的手段,他定然是個讀書人! ✸
他一定會喜歡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感覺的。
可惜了,沒有勸說到東湖的小船上。
李淑舔舐了一下嘴角。
李慧則是在思索,今夜詩會之上,有購買名家書畫的機會,價高者得,自己回去要多帶點金子,柳軒不一定喜歡錢,但他一定喜歡值錢的東西。
為自己看中眼的人花錢,父皇和母后應該不會怪罪吧?母妃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吧?
李麗質難受住了,從小受寵,沒有人跟她搶過,好的都給她,但問題是,現在李淑和李慧兩人,似乎並不想讓。
難道,真的要寫詩?寫不出來。
要不,將詩會之中那名家畫作買下?不行,太膚淺了,柳軒不是那種重財之人。
這下就為難了,要不,去父皇的內帑之中看看?
想到這裡,李麗質眼睛亮了。
……
羅萬古和楊流芳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兩人身上有些髒兮兮的,很明顯就是挨了幾腳。
「被家裡人揍了?」
柳軒當然懂,一百貫不是一個小數目,這種數量的錢,偷是偷不出來的,只能問家裡人要。
當然,可能這兩人家中財大氣粗,一百貫不是小數目,但只要找個合適的理由,還是可以拿出來的。
就跟後世撕蔥要買東西,跟老王要個幾百萬,分分鐘的事情。
很明顯,兩人找的理由不太好,被揍了。
「無妨無妨,都是一些皮肉之痛,柳兄一首詩詞,直接治好了。」
兩人各自從口袋裡摸出來一錠金子。
「柳兄,請務必要施展才華,這可是我一個月的零花錢啊。」
羅萬古方臉之上大眼睛忽閃忽閃,就像是電視機閃屏一般。
楊流芳則是淡定許多:「柳兄,也不能太過高明,如果不小心拿了頭名,也不是特別好交代……嘿嘿……」
柳軒此時鄭重提醒道:「兩位,一百貫一首詩,你們真的捨得?」
羅萬古皺眉看著柳軒:「柳兄,你如果嫌少,可以問我們加錢,一百貫不多吧?柳兄這樣的人,千金難求,花個一百貫交個朋友,羅萬古都覺得虧待柳兄了呢。」
讀書寫詩樣樣不行,溜須拍馬樣樣精通。
楊流芳則是嘆息一聲:「無妨,柳兄,這就是我半個月的零花錢而已。」
兩錠金子,任何一錠都超過了十兩,換算成大唐的銅錢,肯定超過一百貫了。
一下子,沉甸甸的金子放在手裡的時候,柳軒淡定的點點頭。
「兩位,想要些什麼樣的詩詞?」
羅萬古一拍腦門兒:「糟了,我忘記買今晚的題目了。」
楊流芳笑呵呵看著羅萬古:「你個傻子,年年買年年被坑,你沒發現,題目都是從那個木箱之中抽的嗎?」
「完了完了!」羅萬古開始難受了,花錢買詩,可不能白買啊。
「兩位,聽說詩會有三天?」
「那就對了,今日沒中,明日中題的機會就多了啊。」
柳軒一說,兩人恍然大悟。
「對啊,今夜抽走的,就是咱們不要的,咱們可以明日用啊!」
羅萬古一拍腦門。
楊流芳沉默了一下:「若是明日也沒有中呢?」
「那就後天!」
「後天也沒有中呢?」
「那就明年!買定離手,咱不能怪柳兄!」
柳軒看著兩人,心中默默喝到:戲來!
「兩位兄台,千萬不能這樣!」
「柳軒這兩首詩,若是不中,包退!」
說說而已,面子給你們,難道你們還真退?按照柳軒的觀察,這兩人都是在讀書人之中找不到面子的人,現在有了面子,你讓他們丟掉?不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柳兄小看我們了!中與不中,我們二人,打死也不退!」
柳軒思索了一下,按照現在的時節,已經過了九月,中秋的詩,定然已經不太需要了。
但是明日是十五,描寫月亮的詩,應該還是需要的吧?如果明天月亮圓的話,哪怕不是中秋,現場估摸著出現明月的題目,也很合理。
柳軒拿起毛筆,想都沒想,提筆寫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羅萬古和楊流芳猛然皺眉頭,怎麼,感覺不夠華麗呢?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轟!
兩人前一刻還覺得不夠華麗,在柳軒寫完的瞬間,腦瓜子裡嗡嗡作響。
對,就是這個感覺。
「好,好,這首我要了,我就說我爹沒事就喜歡半夜起來撒尿,沒事就喜歡看看外面的月亮,想念老家,我老家在沙洲。」
柳軒一看兩人可能要爭起來,笑了笑:「莫慌,還有還有。」
「這一首換一個題目,邊塞詩,有月。」
柳軒笑了笑,深吸一口氣。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這兩首詩,一個是耳熟能詳,家喻戶曉之作,吐出一個情感,共鳴。
長安的大唐人不多,大都是外地而來。
另外一首,那正符合這些憑空對月,虛頭巴腦詩會的主題,這些年不打仗,但不代表這些讀書人夢裡面想打仗,想建功立業。
妥妥的共鳴拉滿。
「好!」
一看到這兩首,心裏面似乎有了底一般。
「這下, 我楊流芳終於能出這一口惡氣了!我要讓他們將那些話,咽回去!」
羅萬古則是嬉笑著:「這下,京城第一草包,應該不是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