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要不您先陪我回趟公社把介紹信開了，開完我回去帶些衣服，再跟弟弟交代兩句就跟你回廠里。」
「回廠里？這麼說鴻濤你以後就是工人了？」
秦京茹這才反應過來，眼睛充滿希冀地盯著王鴻濤。
李懷德皺了皺眉：「老弟，這姑娘是你對象？」
「不不不，李廠長這話可不興亂說啊，京茹就我一普通朋友，人這周末還打算進城相親呢！」王鴻濤趕忙擺手否認。
普通朋友？你家普通朋友是一起鑽稻草堆滾苞米地的？
秦京茹氣得胸疼，兩隻都疼，最後狠狠一跺腳，因為她沒辦法反駁。
提分手，說要進城相親的都是自己。
可那不是因為你沒有工作而傻柱有工作嗎？
但現在不一樣了，王鴻濤你也有了工作而且還是小車司機，只要你開口我肯定不會再去跟傻柱相親了呀！
對於秦京茹殷切的目光王鴻濤只作沒看見，做人必須要言而有信，說一輩子朋友就是一輩子朋友！當然偶爾的拉扯和股立還是要有的，不然線放太長弄丟了怎麼辦？
「李廠長，這兒離公社也挺遠的，我們把這小姑娘也帶上怎麼樣？」
看秦京茹委屈的模樣，王鴻濤終於還是心軟了，怎麼說都是才打完分手炮，不能太絕了，以後還指著她掙透視點呢！
「那就帶上，上車。」
說著李懷德徑直朝後排座走去，王鴻濤識趣地幫忙開門，護著李懷德上車。
秦京茹也開心地想往後排鑽，卻被王鴻濤攔下：
「起開！後排那是領導才有資格坐的地方，你是領導嗎？」
「那我坐哪？」
「坐哪兒坐車頂！」王鴻濤沒好氣道。
「哦。」
秦京茹應了聲還真捲起袖子，打算從輪胎爬上車頂。
「回來！逗你都看不出來？上副駕去！」
秦京茹：…….
有心想不理這人吧又抗拒不了小車的誘惑，秦京茹最後還是巴巴的坐進了副駕，就是嘴裡一直在咒罵些什麼。
王鴻濤也不管她，熟練地點火、起步。
王鴻濤開著車子四平八穩，李懷德坐後面舒服的眯起了眼，也不知道睡沒睡著。
秦京茹卻是興奮得很，摸摸這個摸摸那個。
「別亂摸，摸壞了賠不起把你賣山溝溝里去！」王鴻濤嚇唬道。
「哦，哦。那我不碰。」
一句話嚇得秦京茹噤若寒蟬，筆挺地坐那一動不敢動。
「小姑娘你別聽他的，放心大膽摸就是，摸不壞！要是摸摸就能壞這車還怎麼坐人？」
「鴻濤你也是，沒事老欺負人小姑娘幹什麼？我看這小姑娘倒是個老實人，單純得很。」
「就是就是，大叔您人真好，不像這個壞人似的光知道欺負我！」
「我人好？」李懷德浮現出怪異的表情，額頭冒出條黑線，心說姑娘你眼瞎了吧？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好人的？
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是哈哈一笑，大言不慚道：「想不到小姑娘你看人還挺準的。」
在幾人說笑間，興壽公社到了。
王鴻濤照例先幫李廠長開門，接著兩人往公社書記辦公室走去。
「哎哎，王鴻濤你給我回來！我還沒下車呢！我不知道這門怎麼開！」秦京茹看王鴻濤要走，急得隔著窗戶大喊。
王鴻濤一拍腦門：「呀，不小心把你給忘車裡了，我的錯我的錯。」
下車後秦京茹又再次嘟起嘴巴：「明明就是故意的！就知道欺負我！」
王鴻濤只作沒聽見帶著李懷德往裡走。
公社書記也姓秦，是秦京茹的大舅的堂叔的表弟，總之興壽公社十五個生產大隊近兩萬人，有一半以上姓秦，多繞幾圈總能扯上親戚關係。
「你就是興壽公社的秦書記吧？你好你好！」李懷德上前打招呼。
秦有田看到李懷德幹部裝扮也不敢大意：「領導同志你好，請問您是….」
「哦，我是四九城紅星軋鋼廠的副廠長李懷德，這次路過貴公社出了點意外，是你們的社員王鴻濤同志救的我。」
「還得是秦書記領導有方啊，手底下出了王鴻濤這樣的人才！」
秦有田扯了扯嘴角下，心想他王鴻濤算哪門子人才？但嘴裡可不會這麼說：
「李廠長說的是，王鴻濤在我們公社那可是排得上號的！」
「掙工分成績極其穩定（穩定倒數）；動手能力極強（能動手絕不逼逼，兄弟兩無牽無掛一般也沒人願意招惹他們）；在生產隊裡號召力也是數得著的（不聽話的也都被他們兩兄弟打服了）。」
李懷德聽了更加滿意：「秦書記，我這次過來總共有兩件事，第一就是感謝貴公社社員的幫助；這第二呢我想請秦書記開個介紹信，我打算把王鴻濤帶回軋鋼廠，以後由他來幫我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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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田聽了大吃一驚，王鴻濤？當司機？
「李廠長要不您再考慮考慮？我兒子，專門替公社開拖拉機的，您讓他給你當司機怎麼樣？」
利益動人心，這會兒秦有田也顧不上什麼分寸和素質推薦起了自己兒子。
「你兒子？你兒子是哪位？」
「秦興旺啊，開了兩年拖拉機的，隨便熟悉下就能開吉普！」
「還是不麻煩了秦書記了，既然興旺他還要幫公社開拖拉機，我怎麼能把他調走呢？耽擱了生產可不行！」
「沒事，興旺他….」
「別說了秦書記，我就要鴻濤！」
開玩笑，勞資命里本就缺水，你再來個興旺，那不是要我命嗎？你就是說破天我也選王鴻濤！
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哎，好吧，我這就給您開介紹信….」
李廠長如此堅決秦有田也沒有辦法，只能老實地把介紹信開了，既然人打定主意不要自己兒子，能把這混子送走也不錯。
「鴻濤啊，平時秦叔對你還算不錯，別忘了你是咱秦家屯出去的，發達了記得拉你興旺哥一把！」
「放心吧秦叔，我雖然走了但鴻斌不還在村里麼？還得麻煩您老多照顧著點呢。」
一老一少兩隻狐狸暗中交鋒，誰都想多占點便宜。
………
「謝李廠長，待會我把錢、票分弟弟些，再收拾幾件衣服就可以跟您走了。您在車上等我會，我馬上回來！」
「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
「不是京茹你跟著我幹嘛？還不趕緊回自己家去？」
王鴻濤回過頭發現秦京茹居然還跟在自己身後不由頭大。
「你…我為什麼不能跟著你？！你別想就這麼把我丟下！」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可是還要跟城裡人相親去的，要是壞了名聲，到時我看誰還敢要你！」
「你不是已經找著工作了嗎？反正以後你也是城裡人了，我直接嫁給你不就好了！」
「你跟我過來先！」
王鴻濤將秦京茹拉到僻靜處：
「我算哪門子城裡人？我那工作也就是李廠長被我救了一時衝動才應下的，指不定什麼時候說沒就沒了！」
「而且我這才去肯定是從最低級工人做起的，每個月能有十塊錢就不錯了，跟人家大廚根本沒法比！」
秦京茹皺著眉頭：「十塊錢都沒有嗎？我姐說了傻柱每個月工錢有三十七塊五呢！」
「那可不？我一初來乍到、連個正式工都不是的外來戶怎麼跟人大廚比？我自己的戶口能不能轉還兩說呢！」
王鴻濤使命把自己往差了說，就是不想讓秦京茹逼著自己娶她。
秦京茹眼珠子轉了轉，想了會兒說道：
「濤哥你說的對，還是你對我最好，就算我以後嫁給傻柱了我們也還是最好的朋友！」
王鴻濤大喜，卻仍然裝出一副為京茹考慮的樣子：
「這就對了嘛，我雖然很想娶你，但我也不能騙你，得先為你考慮啊是不是？你長這麼漂亮嫁給我那不是白瞎了嗎？」
「像你這麼好看、又勤勞能幹的就該嫁城裡人！條件差的還不行！」
「嗯！」
秦京茹踮起腳尖主動親了王鴻濤一口：
「濤哥你對我真好！」
「對了濤哥，剛才李廠長給你的錢和糧票你得分我點。」
「不是，我要來的糧票憑什麼分你啊？」
秦京茹瞪大眼睛：「剛才要沒有我李廠長會給你錢和糧票嗎？當時你怎麼說要不要再回憶一下？」
「我怎麼說的？」
秦京茹仔細回憶著：「你說….你說是我提醒你要錢要票的！」
「那你提醒了嗎？」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全是你瞎編的！」
王鴻濤一拍手：「這不就結了？既然你什麼都沒說憑什麼問我要好處？」
「我……」秦京茹一時語塞，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好了好了，看在我們相好一場的份上我分你些。」
「兩毛八，一斤麵粉票、一斤大米票，拿好，回去可別說漏嘴了，就說地上撿的！」
「嗯嗯，哥我記下了！」
秦京茹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是場合不對，就那可愛的小模樣王鴻濤還想透她一次。
「哥那我先回去了，周末我才去城裡，這幾天你要是想我了都可以過來找我。」
「嗯，回去吧京茹，我會想你的！」
打發走秦京茹後，王鴻濤抬腳走進自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