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社裡人會合好後,大部隊當即往山里走。
這時候的山大多還沒開發,都是荒郊野林,也沒什麼專門的路,有的只是上山砍柴、打獵時開闢出來的小徑。
幾人很快就來到山腳下,進山前的第一件就是要用布條把褲腿紮起來,這樣做不僅因為扎了綁腿爬山有勁,還能避免小蟲子順著褲腿爬上來。
保衛科和公社裡人自不用多說,一個個從兜里拿出布條,綁好。
傻柱和楊師傅雖然不明就裡但是也有樣學樣。
「都把槍檢查一下,準備好了說聲。」王鴻濤又吩咐道。
「好了。」
「我也好了。」
「旺!」阿黃也跟著湊熱鬧。
……
「準備好了就走,抓緊時間進山。」王鴻濤揮舞著手上的侵刀吩咐道。
侵刀是獵人跑山打獵的必備必備武器,能砍能扎、能開膛破肚,也能卸骨剝皮。
你可以直接拿手上當長匕首、砍刀使,也可以在把它套在長棍上當扎槍、大關刀用,可長可短,非常好使。
因為有這麼多條槍在,王鴻濤只是簡單在侵刀尾端套了根短木棍,方便手持。
侵刀大概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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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子你怎麼不給大黃拴繩子?萬一這狗半道跑了怎麼辦?」
一名平時跟王鴻濤比較熟的社員問道。
帶狗進山一般在沒有到達目的地之前都不會把狗鬆開,不然容易被狗帶偏。
打個比方今天原本是奔著野豬去的,結果半道上這狗跑去攆兔子了,你是追還是不追?
不打吧狗不肯回來;
可打吧,十來條槍進山就為打幾隻野兔?
所以這種大規模圍獵一般都會把狗繫著,等到了地兒再鬆開。
「沒事,這狗我們都養好幾年了,一個眼神過去它就知道該幹嘛。」
「是吧阿黃?!」
阿黃墊著步應了聲,看樣子非常興奮。
也是,去城裡雖然吃好喝好,但是整天在院子裡窩著,哪有鄉下來的自在?
不需要別人指引,阿黃和王鴻濤走在了最前頭。
「我說小王啊,你這狗賣相挺不錯的,爪大嘴寬。」說話的是軋鋼廠的保衛員江大牛,也是今天過來這個班的班長。
說實話阿黃的賣相確實不錯,它本身骨架子就大,再加這段日子在城裡吃好休息好,身子更是吹氣球一樣肉眼可見鼓了起來。
它的肩高有近七十公分,體重六七十斤,四肢粗壯,頭大嘴寬,一身土黃色的毛髮也比之前油亮了不少。
而且從出發到現在,阿黃除了回應王鴻濤之外一聲沒叫。
「沒辦法,如今整個公社就剩這麼一條獵犬了,可不就得撿好的養?」王鴻濤隨便找了個理由。
結果阿黃聽到王鴻濤夸它趕忙停下腳步,對著王鴻濤尾巴就是一頓猛搖,打在王鴻濤褲腿上發出陣陣啪啪聲。
王鴻濤抬起就是一腳:「有完沒完了?上前面帶路去!」
阿黃夾著尾巴往前小跑幾步,看起來嗚咽可憐。
結果不到十秒又恢復了原狀,腳步輕快自然。
說話間,隊伍跟隨王鴻濤上了山樑,爬山沿著山樑走,這樣能省不少勁。
時值金秋十月,部分著急些的樹葉、草叢已經轉成黃草枯葉,腳踩上去會發出清脆的咔喳聲,絡繹不絕。
四九城的人管這叫響葉子,拿來生火最好使不過。
沿著山樑翻過兩座山,趟過兩條河後,阿黃站住了。
它轉過身對著王鴻濤清吠了兩聲,意思是它聞到了野豬的味道,就在這座山的背面。
王鴻濤蹲下身擼了幾下阿黃腦袋,對著阿黃邊比劃邊叮囑,同時還指了指阿黃的牛子。
「待會兒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阿黃先是夾緊大腿一陣顫抖,等聽明白後激動地撒腿就跑。
「兄弟們跟著我後面走,別著急,走的時候要注意觀察四周,小心被野豬橫衝進來。」
眾人凝重地點頭,只有傻柱有些不屑一顧,他覺得一頭豬能有多厲害?豬這玩意在城裡他可沒少殺。
再說有這麼多人這麼多條槍還怕什麼野豬啊。
其實這麼認為的不僅僅只有傻柱,沒見識過野豬厲害的人大都會這麼認為。
在他們的印象里豬就是一種懶惰、愚鈍,且比較和善的動物。皮薄肉厚,除了吃就是睡,沒其他本事。
也正因此人們才會低估豬的戰鬥力,連帶著也低估了豬的兄弟,野豬的戰鬥力。
事實上野生動物要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是很難在野外生存下去的,它們要麼速度快,要麼善於偽裝,要麼防禦力強大等。
野豬就是一種防禦力強,同時攻擊力也不弱的動物。
首先野豬的皮不僅厚,而且非常堅韌,另外它們還喜歡在松樹上蹭癢、在泥地里打滾,長年累月那些松油和泥漿就會覆蓋在它的皮膚上,像覆蓋了層厚厚的鎧甲一樣。
一般打獵用的那種土銃,裝的散彈是擊穿不了野豬皮膚的,刀槍棍棒之類的就更不用說,除非野豬站著不動讓你打,不然跟給他撓痒痒基本沒什麼區別。
除了防護能力強以外,野豬的攻擊力同樣不可小看,野豬頭骨非常堅硬,再加上豬嘴上的獠牙。
所以其攻擊手段也很簡單,就是野蠻衝撞。
一拱,二咬,三甩頭,一連串進攻下來人不死也廢!
……
「江隊長,你帶幾個腿腳快的戰士跟著我跑前邊。」
「阿斌,你和其他人隨後趕過來。」
說完王鴻濤腳步輕快地小跑過去。
「知道了哥,你自己注意著安全!」
王鴻斌應了聲後吩咐剩下的人保持警戒,別看阿斌年紀不大,但是打獵的經歷卻已經好些年了。
兄弟倆之所以安然無事活到現在憑藉的無非謹慎兩字,大山里多少經驗、本事都在他們之上的老獵人都因為一時大意在陰溝里翻了船。
……
這邊王鴻濤帶著四名戰士循著阿黃腳步往前追,饒是王鴻濤體質再好,但在山林里也趕不上阿黃,更何況他還得兼顧安全和身後的保衛科戰士。
跟後邊跑了好一會王鴻濤才老遠地看到阿黃和野豬群。
遠處的野豬群總共有十多頭,帶頭的豬爸爸看起來得有小三百斤。
還有兩頭稍小的應該是豬媽媽,兩百斤不到的樣子,剩下的全是小豬、半小豬,大小參差不是同一窩出來的。
阿黃則站在距離野豬群大概五六十米的地方,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甚至還不夠野豬半個衝鋒的。
戰士們見此紛紛子彈上膛拉開保險,準備隨時動手。
王鴻濤卻示意他們緩一緩,先等等阿黃的表現。
只見阿黃這狗東西一邊吃著草,一邊裝不經意朝著野豬群慢慢靠近。
動作大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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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群見突然冒出這麼個玩意先是一慌,小豬們更是紛紛跑到豬爸爸身後以求保護。
豬爸爸打量了阿黃一會兒,看只有它一個而且個頭也不大就放鬆了警惕,走過去對著阿黃轟轟幾聲以示警告。
阿黃用力搖著尾巴低眉順眼,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又跑去邊上假裝吃草。
好在這貨沒有傻到躺地上露肚皮,要知道野豬可是雜食的,有肉送上門保准吃的比誰都歡。
豬爸爸見阿黃如此表現終於放下心來,對著豬子豬孫們哼唧幾聲,意思小的們不用怕,這貨跟咱們一樣也是個吃草的,有你們老爹看著呢放心就是!
於是小豬們也放下心來開始埋頭找吃,有幾個大膽的甚至還圍著阿黃狂嗅,似乎在好奇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以前沒見過。
阿黃的目標自然不是小豬,它對這些小豬沒有絲毫惡意,甚至還討好地舔了舔。
見此領頭豬爸爸愈發放心,連阿黃走到自己身邊都視若無睹。
畢竟在它眼中阿黃不過是個小卡拉米,都不夠它一下子拱的。
於是阿黃利用豬爸爸的這個心理暗戳戳繞到了它的身後,狗眼有意無意地瞟向它那兩顆碩大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