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聽到了,那就去將那處的花搬進來。」青衣女子隨手一指,指向了遠處的幾盆,「對了,我瞧著那花附近的也不錯,你一併搬過來讓小姐瞧瞧。」
「還有這個,這個……」
她連著點了幾下,共有十幾盆花。全都是大盆的,搬起來還需要些力氣,花開沒開倒是在其次。
她覺得差不多了,便收手看向木蘿,「你可記住了?」
木蘿點頭,動身去將花盆搬起來。
太陽火辣辣地曬著,她微微喘著氣,手裡卻是一點都沒有閒下來。
免得一會那青衣女子又要來找挑自己的錯。
儘管木蘿知道她們這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但在這府里這麼久,她倒是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一天到晚乾的也都是這些活。
木蘿心中緩緩吐氣,只求不要再多得罪一個主子,否則的話這以後的日子都不知道該如何走了。
只是她剛搬了十幾盆進去,那貴女子臉色鄙夷,說了句,「這也不好看啊。」
青衣女子便立馬讓木蘿搬出去,重新又給木蘿點了新的搬進來。
木蘿就這般搬了來又搬回去,身上的粗布早已被汗水浸透,白皙的臉頰也被曬得黑紅黑紅。
「這才搬了多久,就這副模樣,看來在這王爺的府中,這丫頭還是過得太滋潤了些。」
坐在上邊的陳朝鳳,聽著青衣女子說的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正坐在石桌旁,身為大家閨秀的她舉止端正,但此時的她半倚靠著桌沿,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杯,倒顯得無比悠閒。
半途還有人送來若若吩咐熬的點心,但這點心都還沒到花房,便被青衣女子安排在外面的丫鬟攔了下來。
美其名曰不用勞煩若若姑娘,實則是不想讓蕭王府的人進入花房。
陳朝鳳喝著茶,吃著點心,又看著日頭底下一位粗布麻衣美人搬著花盆,好不愜意。
這個丫鬟身上的穿著簡陋,一看就是干粗話的,即使她長得貌美,但一雙手又黑又髒,身上也全無裝飾,看這模樣,比一般的丫鬟還要低下。
看到這,陳朝鳳不免安心許多。
就這樣的丫鬟,在她們丞相府都是任人宰割的,她就算讓這個丫鬟多搬兩盆花,想來也是無妨的。
只是這丫鬟……
陳朝鳳看向木蘿的眼尾不可察覺地多了抹狠厲。
早就聽聞王府裡頭,有一個丫鬟讓九王爺和五王爺大打出手。
而且九王爺還為了那個丫鬟,包庇了她殺人的事實。
據說,那個丫鬟就在花房裡頭做活。
如今,陳朝鳳再看著眼前這丫鬟,眼神愈發狠厲。
自她第一眼見到木蘿,便從心底覺得她妖媚,即使這丫鬟身著布衣,依舊擋不住她滿身的勾欄做派。
不是眼前這人,還能是誰。
再加上之前木蘿剛進花房時,陳朝鳳親耳聽到跟她一起回來的人喚了她一聲木蘿。
「木蘿……」
陳朝鳳輕聲喃喃著,眼底的狠厲更加難以掩飾。
她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冷眼瞧著還在忙碌的木蘿。
她如今也沒做什麼,只不過讓一個粗使丫鬟做自己本職工作罷了,就算有人來找她,她也不怕被人議論。
瞧著自己姑娘越看越起勁,青衣女子心裡也有了譜。
她來到木蘿跟前,手指指到養在暖棚下的花苗。
「這個也拿來,那個也拿來。」
原本木蘿擺放得好好的花盆,如今這樣搬來搬去,全亂了套。
木蘿看在眼裡,心裡疼惜不已。
青衣女子嘴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原本就又累又渴的木蘿,動作逐漸慢了下來。
青衣女子訓斥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讓你搬幾盆花都磨磨蹭蹭的,怎麼,你這個丫鬟,比主子命還嬌貴?」
木蘿抿著唇,一言不發。
見狀,青衣女子更加來勁:「動作麻利點,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木蘿咬咬牙,繼續搬花。
到最後,就連木蘿自己也不知道搬了多久,但青衣女子依舊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
「給我快點,還有那盆,這盆也給我拿來。」
青衣女子指著不遠處,木蘿來回搬過三次的花盆,再次開口。
她早就明白,自家主子哪裡是要賞花,不過就是想折磨折磨這個小丫鬟罷了。
青衣女子也不管那盆花自家主子觀賞過幾次,總之只要能使喚這個粗使丫鬟,她也算是哄自家主子高興了。
一天還沒吃飯的木蘿實在累極了,她懷抱著一個大盆,身上早就沾滿了泥污,但她沒精力理會這些。
哪種姿勢省力,就用哪種。
只是搬到最後,什麼姿勢都不管用了,手裡的花盆是越發沉重。
腳也像灌了鉛一般,疲軟到難以邁步。
眼看著就要就要上台階了,腳下一個踉蹌,連人帶盆一起摔了下去。
瞬間,盆碎了一地
木蘿反應迅速,用力翻了個身,這才沒有滾到碎片當中去。
看著滿地狼藉,自己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只怕身上會刮傷許多地方出來。
聞得聲音,陳朝鳳眼尾冷冷瞥了瞥,下一秒,她整個人驚得跳起,就好似受了很大驚嚇一般,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氣。
青衣女子眼疾手快扶住自家主子,安撫了幾下,繼而憤憤上前,一腳踢在了木蘿身上。
原本以為這木蘿身上軟綿綿的,沒想到一腳上去,竟還有些壯實。
看樣子,平時還是有吃些苦頭的嘛。
青衣女子嘴角輕揚,既然本身就是個皮糙肉厚的主,多挨兩下打自然也是沒什麼的。
想罷,她便再次重重踢了下去。
「你居然心存禍心,想嚇死我家小姐,我一定要跟九王爺告發你。」
說完她依舊不解氣,再次對著地上的人踹了兩腳,皆是踹在肚子上。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只要不掀開衣服,也沒人知道這個木蘿是被人打的。
踹完過後,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的木蘿,心裡瞬間舒服不少。
她哼的一聲轉身準備繼續去安撫自家小姐,忽然一道力量朝她的背部重重襲來。
青衣女子摔在地上,疼痛感令她久久緩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