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周的嬤嬤指了她身邊一人,上前來查看她臉上的傷勢。
那人眯起眼打量了木蘿一番,隨即將手裡一碗不知何種液體潑到木蘿臉上。
一陣刺痛襲來,木蘿忍不住嘶叫了聲。
那人卻是不管木蘿疼痛,隨即用手上帕子擦拭木蘿的臉龐。
沒一會木蘿臉上的血污便都被擦乾淨了,露出那道血紅的刀疤。
以及因過敏冒出的紅疹點子。
整張臉依舊猙獰得可怖。
那人嘴角勾起弧度,轉而去跟周嬤嬤如實稟告。
「這賤婢是真傷了的。」
周嬤嬤會意,給旁側的人遞了眼色,那些人便架起木蘿將她抬到門外大院,放置於一條寬木板上。
「鬆綁,上板子。」
周嬤嬤一聲令下,下人們便都照做。
鬆開了綁著木蘿的繩子。
雙手得到解放,木蘿立即左右開弓,將身邊的人都撞開。
她迅速從寬板凳上站起身,扯掉嘴裡的抹布,扯著嗓門大叫,「救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周嬤嬤冷笑連連,「冤枉?你都將臉毀了,為了不給娘娘辦事,居然這麼狠,果然有個性,不過,我會讓你知道,再有個性,到我手裡都得服軟。」
說完,她粗手一揮,「按住了,行刑……」
沒一會,木蘿便被幾人重新按到了木條上,木棍有節湊地落在她屁股上。
不過木蘿現在不喊了,她死死咬著唇,不再叫喊,感受著木棍拍打下來的鈍痛。
她知道到了這個地方,她就是再怎麼叫喊,也沒用了。
不會有人來救她,更不會有人替她這個奴婢說話。
在這宮裡,被隨意弄死的丫鬟奴婢多了去了。
誰會在乎真正的是非對錯。
她方才只是製造了一些混亂,趁機將懷中的藥丸拋進嘴裡。
那是上次在大牢之中何子謙給她的保命藥丸。
沒想到,上次沒用上,這次反而用上了。
五十大板落下來,不死也得殘。
可她不想死,只要還有一線活著的希望,她都想爭取。
只有活著才有一切可能。
何子謙給她的救命藥丸,就是能在身體遭受極限暴擊後,保存住最後的命脈。
她咬緊牙關,承受著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在心裡默數著。
「一,二,三……七,八,九……」
她額頭已經全是汗水,身上的布衣也已經浸濕大片。
屁股那塊更是濕噠噠的一片。
木蘿數著數著就有點亂了,不知道是第幾下了。
看著眼前一切事物都開始出現重影,每一次眼睛差點閉上之際,又被重新落下的棍子打醒。
以至於後面她也沒忍住,嗯哼起來。
就在她覺得自己痛得快要承受不住時,遠處突然傳出一聲呵斥,「住手,快給本王爺住手!」
執棍者聞言止住了動作,全院子的人也都循聲望去。
見清來人,周嬤嬤哎呦了聲,立即半躬著臃腫的身子快步過去。
木蘿癱軟在長條上,奄奄一息。
周嬤嬤幾人半是福禮,半是攔住來人匆忙的腳步。
「王爺,此處污穢,萬不可髒了王爺的眼,王爺還是快些離開。」
林承方臉色一下沉起,推開眼前的人,「起開,都不准動她,她可是本王心尖上的人。」
聽到這不算特別熟悉,但格外讓人噁心的聲音,快暈死過去的木蘿努力睜開眼,用盡全力瞪向聲源處。
林承方跨過攔他之人,急急朝木條子上的人奔去。
嘴裡不忘污言穢語,「你們怎麼能打她,本王都還沒抱到手呢,萬一被打壞了還怎麼抱。」
他衝到木蘿跟前,一看血肉模糊的場面,立即止住了步子,掏出手帕掩面。
「哎呦,下手咋那麼重呢,真是該死。快將她弄乾淨了,本王要抱。」
執棍者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周嬤嬤揣著雙手上前,面色焦灼地看著林承方,「王爺,這等醜八怪會衝撞到你的,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她不醜,她可美著呢,你快些讓人把她弄乾淨了,本王帶到床上去,母妃不是要懲罰她嗎,放心。本王會替母妃懲罰的。」
林承方只要一想起木蘿的美貌就按捺不住。
他拿帕子擋住木蘿被打得模糊的身板,側下腰身,從下往上,準備看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龐。
木蘿察覺到有股氣息逼近,她使盡全力,一個猛抬頭,死死瞪了過去。
要不是嘴裡的藥丸還沒完全化開,她一定要啐一口血水過去。
林承方臉上猥瑣的笑容頓時變成了驚嚇過度的表情。
他啊的一聲,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當看著那張猙獰的臉龐還在眼前時,他更是嚇得連連後退。
「妖怪啊,這是什麼妖怪啊。」
他的隨從上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他一刻也不停,轉身就走,邊走邊質問周嬤嬤,「這是什麼鬼,怎麼什麼東西都往院子裡帶。」
周嬤嬤倒神色淡定了很多,平和道,「王爺,她就是名喚木蘿的丫鬟,她自己把自己的臉刮花毀掉了。」
林承方不可置信地怔了下,又回頭去看了眼木蘿,繼而笑出了聲,「真是晦氣玩意,本王再也不要瞧見她了,趕緊處置掉。」
他嘴裡罵罵咧咧,頭也不回,在隨從的攙扶下,連跑帶跳地走了。
周嬤嬤恢復陰冷神色,走到木蘿跟前,惡狠狠瞪了她一眼,「狐媚蹄子,以後你再也勾搭不了男人了。」
她這惡意來得毫無根據,但木蘿已經無力思考。
「給我打,還有多少下,全部打完了,一下也不准漏!」
周嬤嬤發話,很快,那厚重的棍子又落在木蘿的屁股上。
一開始,木蘿還咬緊牙關,不想發出聲音,但最後還是忍不住,一聲比一聲痛苦地呻吟著。
漸漸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挨了多少下,但她已經再也撐不住了,她攥著的雙手無力地鬆開了,眼睛也沉沉地閉上了。
身子就像條死屍一般癱在了木椅上。
見狀,執棍者停止落棍,上前去探了探木蘿的鼻口,還有氣,只是暈死過去,便趕緊跟周嬤嬤稟告。
周嬤嬤揚起一臉的橫肉,「端來水來滋醒她,繼續打。」
手下應了聲,便去端水。
這時,不遠處突然有人大喊,「走水了,嘉園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