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賈氏確實太過分,她也只能做做表面功夫,立一下婆婆的威風。
左右不過是敲打她一番,不要太過火罷了,幾乎沒動過真格。
畢竟她老了,看似是宮中最尊貴的人,卻還要依仗著皇上過活。
她不想傷了跟皇帝的感情。
如今賈氏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抓到錯處,她就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難。
她想來想去,罰確實是要罰,但如何罰又有幾分考量在其中,終究是不能罰太重了。
太后閉了閉眸,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
「念你還有悔過之心,便罰你在嘉園禁足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哪裡也別去了。」
賈貴妃聞言,臉色變了又變。
她抬眸求情,「太后……」
太后手一揚,生生止住了她的話頭,也不再去看她。
如此做派,卻是有一種身份自帶的威嚴。
賈貴妃張了張紅唇。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做甘心接受狀,拜謝太后。
林承煜雖未曾開口,卻將一切納入眼底,面上情緒並無半點起伏。
薄妃卻心有不甘,狠狠瞪了一眼賈貴妃。
她犯下那麼多錯事,太后就罰她禁足一個月,太便宜她了。
太后也沒了心思,說了這般久的話,有些倦乏,便淡淡出聲:「行了,事情也該了結了。哀家瞧著外邊時候也不早了,太子還需多加休息,就莫要在此處叨擾了,都各自散去吧。」
前來的嬪妃才行了禮數,三兩個的離開,
「賈貴妃。」
林承煜卻忽然冷聲開口。
還未離開的嬪妃身形一頓,下意識回眸望去。
只見剛從地上被丫鬟扶著站起來的賈貴妃面色漠然,只冷冷地看著林承煜。
「九王爺,你想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了,你如今還有旁的事情嗎?」
「我手下丫鬟可不多了,勻了一個給王爺,王爺可莫要不知足才是。」
她張口就要給林承煜戴帽子。
林承煜懶得搭理她的小把戲,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既然賈貴妃賞臉。也請將她的奴籍一併交還與我才是。」
薄妃樂的看樂子,當即笑眯眯的開口勸道:「姐姐,那小丫鬟畢竟是蕭王府的奴才,奴籍還留在姐姐那處,也說不過去。」
賈貴妃臉上一燙,只覺得眾人的視線令她分外難受。
她剛想開口說話,已由下人攙扶著行至她跟前太后開了金口:「還愣在這兒做什麼?快拿了給煜兒。瞧瞧你都做的什麼事呀。」
賈貴妃三番兩次被落臉面,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她扯了扯嘴角,「我才想起來,那奴籍在宮中放著,九王爺莫要著急,等我找找,找到了便給你送了去。」
林承煜回眸,看向身後的墨安。
「你也聽到了賈貴妃的話了,你隨她去拿奴籍。什麼時候找到,就什麼時候回來復命。」
「是。」
墨安抱拳領命。
這是一點漏洞都不讓賈貴妃鑽。
賈貴妃死死捏著手中帕子,努力維持著面上笑意,「想來九王爺定是極看中那小丫鬟了,你放心,我不會拖你的。」
說著,扭頭就朝著門外走去。
這破地方,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瞧著眾人離去的身影,林承煜淡漠的神色漸深幾分,眼眸的鋒芒幾經翻轉。
「九弟,她們人可都走了?」
太子躺在床上,看不真切外面的情況,便開口喚了他一聲。
林承煜當即回頭看去,眸中已隱退了鋒芒。
「二哥,她們已經離開了。」
太子微不可察地嘆了一聲,「總算是將事情都辦妥當了。」
伺候他身側的小廝也跟著忍不住嘀咕:「還多虧了賈貴妃,那幾處屋子破爛不成模樣,早就該修葺了。」
「往日報上去,總說宮中經費緊張,可奴才瞧著,賈貴妃那處倒是挺奢華。好在現在終於可以將那屋子重建,不然……」
「慎言。」太子蹙眉,不滿地瞪向他,「孤最近是太放縱你了,以至於你如今膽子越發大了,竟還學起了旁人口無遮攔。」
小廝一頓,立馬跪在地上。
「奴才只是心疼太子處處受限,奴才一時忍不住才……還請太子息怒,奴才知錯。」
他是真心疼太子。以前林承煜遠在軍隊,林承德與太子一起相互抱團取暖。
太子府中之人提及修葺被拒,林承德脾氣向來火爆,聽聞此事便去與人爭執。
最後反倒落得被罰的下場。
如今,林承煜回來,終於讓人出錢修葺太子府,他如何能不激動?
太子也知他的脾性,抿唇半晌才開口:「你且長長記性,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饒過你這般簡單。」
「奴才多謝太子垂憐,定不會再亂說。」
小廝如釋重負,磕了幾個響頭。
「起來吧。」
太子也沒有心思去看他,揮手讓他起來,視線便落在了林承煜身上。
「九弟,你莫要放在心上,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林承煜沒有多言,只說:「二哥無需擔憂,安心養病即可,旁的我會處理好。」
這皇宮,他從小就知道無人可以依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為自己打算,他們兄弟幾個自從沒了生母,便事事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了。
二哥的事自然也是他的事,他們兄弟三人必定要更加團結起來。
那邊丫鬟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踏步進來,「太子陛下,太醫院那處給您開的藥已經熬好了。」
她畢恭畢敬地將盤子端給小廝,由著小廝試毒後才將藥端到太子面前。
許是因為剛熬好的緣故,湯藥散發著濃濃的苦味。
林承煜見狀,抱拳告辭。
「既然藥已經熬好,二哥便趁熱喝了吧,身子骨也能早日好起來。我就不打擾二哥休息了。」
「去吧。」
太子點頭。
得了應允,林承煜才踏步出了偏殿。
如今天色正好,藍天白雲,偶爾幾隻鳥雀飛過,好不歇息。
他眉心微擰,腳下步伐拐進了另一處房間。
另一邊,木蘿已經迷迷糊糊醒來。
她還是保持著趴臥的姿勢,趴臥在一處鬆軟舒適的地方,再抬眼,入眼可見均是粉嫩的顏色。
木蘿杵了下,才想起之前自己經歷著啥,她不是正被幾人按在木條上打嗎?
打得可是真疼。
打到最後,她便沒了知覺。
所以她這是死了?到仙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