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沒有聽清酆都大帝具體的話語。
此刻的方辰只是一臉訝然地看著前方那一位白衣男子。
那位好似從天地盡頭走來的男子。
那熟悉的五官，相似的輪廓,除了是方辰還能是誰？
「這就是我的未來？」
方辰很是驚悚。
自己在後面能夠達到這個層次？
那種天地都好像臣服的錯覺，讓方辰第一次覺得如夢似幻。
相對於方辰。
那幾尊鬼帝，和其餘幾殿的閻羅，就是駭然了。
「咚！」
隨著東方鬼帝帶頭，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其中眾人，也都紛紛跪倒在了地上。
「這，這，這……」
東方鬼帝面如金紙，喉嚨如被掐住一般，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自己等人，剛剛是在和誰作對？
這樣的人想要救人，自己居然還想著阻攔？
西方鬼帝妄圖想查看這樣的人真面目，被反噬了不是很正常？
伴隨著一眾閻羅嚇得肝膽俱裂，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有這個資格。」
「跟我來吧。」
酆都大帝再次幽幽嘆了一口氣。
目光看向方辰，輕聲開口。
聽到這話。
方辰轉過頭,看了夢羽柔等人一眼，點了點頭。
又看了看已經恢復了生機的白天華和楊懷安一眼。
隨即，身形直接消散。
……
幾分鐘後。
隨著周圍不斷變幻的景象停了下來。
方辰的目光中。
灰濛濛的天空，漂浮著一座座古典，美輪美奐的宮殿。
每一處宮殿,都有一條巨大的鎖鏈在連接著，鎖鏈上，有許多神色各異的惡鬼在上面緩慢行走。
「這就是地府。」
在方辰身邊的酆都大帝淡淡開口解釋了一句。
隨後。
酆都大帝右手抬起，一揮。
「喀吱——」
下一刻，最前方,那座古樸厚重看似神聖不可侵犯的大殿大門被緩緩打開。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
一股莫名的波動瞬間朝著方辰湧來。
在那偉力之下，方辰突然有一種，自己的內心都在被洗滌的錯覺。
就在方辰驚疑不定之時。
「后土娘娘。」
酆都大帝很是恭敬地行了個禮。
隨著這話語落下。
後方的一眾鬼帝閻羅，紛紛鞠躬行禮。
那模樣，很是莊嚴肅穆。
看著一眾人的動作，方辰沉吟了一下，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行禮。
下一刻。
方辰的前方，天地如同被置換了一般。
隨著方辰的面前重新出現現代化的都市場景。
……
「大人，求求你，在寬限我幾日。」
「幾日後，我欠你的一定還上，大人，我一家有兒有女，求求你……」
一名男子雙膝跪在地上，看著眼前一名職業者，卑微開口。
「哼，你有我就沒有？」
「少廢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還不上，就拿你這間房子抵押。」
職業者冷哼一聲。
說罷，揮了揮手。
下一刻。
「轟！！！」
男子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
…
「啊！是妖獸！妖獸過來了！」
「師妹……對不起了，我要活下去……」
「師兄你？不！」
「陳大莊！你為了躲避妖獸將師妹推下去？」
…
「我跟了黑龍幫老大這麼久，每次都是答應我的做不到，我決定了，我要重新跟隨龍爺你。」
「你跟著那位十幾年了吧？他也很信任你吧？如果我要你去將黑龍幫的老大做了呢？」
「只要龍爺答應我的能辦到就成！」
…
「老不死的，活了這麼久，也沒爆個金幣？」
「人家職業者哪個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倒是你，既然成為不了職業者，把我生下來幹嘛？」
「你……」
「我什麼我？老東西，你活的也夠久了，不如為你兒子我做出貢獻！」
「嗤！」
一名年輕男子看著倒在地上的老者，很是不屑地呸了一句。
…
一幕幕的場景，出現在方辰的面前。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偷盜、搶劫等等各種行為。
人性的狡詐、貪婪、無恥全都一一浮現。
看著這一幕幕影像，方辰的眼裡古井無波。
下一刻。
畫面再次變化。
還是一樣的周遭環境。
「隊長，妖獸襲來了……」
「慌什麼？我們是職業者，是大夏的守護者，我們的身後是億萬無辜民眾，我們不能退後一步。」
「家裡不是獨生子女的往前站出來！」
「你們……」
一名職業者看著眼前齊刷刷往前站出，目光堅定的眾人，愣了一下。
後方，那怒吼不斷的硝煙似乎在一瞬間與世隔絕。
「可憐的孩子，這是今天的饅頭……」
「以後沒飯吃了，就記得過來大娘我這裡，大娘這裡有的是。」
「可是大娘，叔叔他們說你自己家境也困難，叫我別麻煩你了……」
「聽他們瞎說，我無非是每天三個饅頭換成一個饅頭罷了。」
…
「我只想活著，只想活下去，可為什麼他們連這最後的一切都要剝奪？」
「罷了，一切都終結吧……」
「嗯？那個女娃娃要幹嘛？那有車？」
「小心！」
「砰！」
…
「這裡有個走丟的小娃娃？」
「這荒郊野嶺的，我們是要躲避妖獸追殺的，小娃娃又怎麼了？」
「可是……」
「他要被妖獸吃掉了是他自己運氣不好，我們還是趕緊跑吧，你聽妖獸的吼聲越來越近了。」
「夫君……」
「算了，我自己運氣不好行了吧？我抱著這名小娃娃，你快跟上。」
…
再次一幕幕的畫面出現在方辰眼前。
完全與之前相反的情景。
讓方辰的眼眸波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
「如果這些人都在一座城市，這時候妖獸攻城，你會不會挺身而出？」
一道柔和悅耳的女聲幽幽傳出。
聽到這話，方辰沉默了一下。
「如果你見識到了這個世間骯髒醜陋的一幕。」
「你會不會依舊願意為世間生靈謀一條後路？」
女聲繼續響起。
「在見識了眾多的惡之後。」
「你是會繼續守護，還是成為惡的一員？」
見方辰沉默不開口，女聲幽幽響起。
聽到這話，方辰沉默了很久。
「世間有善和美，自然也有丑和惡。」
「如果，你一路戰到最後，換來的不過是醜惡繼續玷污這方天地。」
「你會不會回頭，選擇放棄？」
女聲再一次響起。
這次，那聲音中，帶著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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