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頓時覺得左右為難,內心隱隱有些作痛,不願意在這裡丟人現眼,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環視一周,哪怕其他人沒有任何表情,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❻9ѕ𝔥Ữ乂.𝓒ⓄⓂ 💚♖
賈赦怒哼一聲,這是他最後的倔強,然後轉身甩袖離去。
賈赦走的瀟灑,而賈政則內心有著其他想法。
賈政與林如海的關係頗好,這些年也時常書信聯繫,對於這位侄子,他也是頗為欣賞的。
可見面之後,林曜模樣氣質沒得說,唯一的值得腹誹的地方,就是為人處事有些過激。
對待賈母派出去的吳管家,其實可以採用更懷柔的對待,可是這選擇了結果最差的處理方式。
即便他明白是吳管家的錯,但是也不能直面說出,到底是關係他母親的事情,容不得馬虎。
一時間,他進退不得,不知道在哪個方面開始講,畢竟,說到底林曜也不是賈府的直系後輩……
賈母坐在上頭,看到幼子這般猶豫不定的神態,忽然覺得有些心累。
賈母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能把持國公府這麼多年,宅鬥技能點滿了,舉一反三也是基本功。
起初林曜如此不給他面子,她以為這小子徒有虛名,才進京就暴露了本性。
可等到王熙鳳一勸,他有條有理的闡述著自己的想法,絲毫不帶慌亂,賈母有些了解林曜先前行為的原因。
哪怕是跟著賈敏到賈府,也不想頭頂頂著一群祖宗,賈府是賈府,林府是林府,不能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有所小覷。
畢竟他是林如海承認的林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他卻不是將這些意思直愣愣地表露出來,偏生大兒子被自己壓制的過多,就想在其他方面找回點面子,卻沒想到踩到了鐵板,被人三言兩語就弄得失了神。
也不知道他什麼把柄被林曜握在手中,又或者是有什麼秘密,這裡面顯然不簡單,自己這個大兒子可不會這麼老老實實的聽話。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有著親長身份,即便之前有了宮內的旨意,除非是當今聖上不要臉面的下場偏幫。
要不然鬧到宮內,也是他們這一方贏。
到那一地步,別說宮裡你的態度可能會改變,甚至還會牽連到林如海,這小子定然不敢將忤逆親長的想法暴露出來。
搖了搖頭,賈赦與賈政在這種時刻搞不清形勢,導致自己等人在這小子豎不起威嚴。
至於一旁默然無聲的賈敏,賈母知道這丫頭知道點什麼,但不是有句俗話嗎,嫁出去女兒,潑出去的水,心更向林家也是正常。
賈母擺手道:「政兒、敏兒也去罷,我跟這小子聊聊。」
她到底要顧及小兒子與小女兒的面子,不能讓他們被夾在中間。
賈政雖不解,可還是走了,至於賈敏主要看了林曜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等賈政、賈敏走後,賈母眼神深沉的看著林曜,想著如何扳回一城,目光在林曜毫無畏懼的臉上,計上心來,便道:
「曜哥兒,前段時間東府那邊的珍哥兒已經死了,緊接著宮裡傳來旨意,在蓉哥兒沒有恢復的情況下,負責照看一下東府。
宮裡的意思是屬意你,沒有牽扯任何關係,不會鳩占鵲巢。」
聞言,明白自己之前的安排成功了,讓賈珍弄死,將東府握在手中,以此為改變整個神京的起點,介入本地勢力的方方面面。
林曜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有些為難,因為我眼中融不進沙子,對於看不過眼的醃雜之物,不會任憑他在我自己眼前到處亂晃,到時候傷了和氣。」
賈母聽出了林曜話語中的言外之意,不過在她現在的想法就是別牽扯到西府就行了。
於是賈母擺手道:
「這隨你心意,只要不要做的太過分就行,合情合理最好,千萬不要抱著肆意妄為的心。你也算是賈家的半個爺們兒,莫讓人小瞧了去。」
林曜畢竟是林家的人,哪怕他掌管東府一段時間,也不可能將其吞下,賈母也樂意讓林曜暫時接手,免得被一些心性不定的小輩敗光。
王夫人也終於開口了,溫聲道:「曜兒,此事又不是甚壞事,我聽你父親說,你的志向不小,想要在神京之地大展拳腳?那正好,有我們東府的關係幫助,肯定能走得更遠。」
哪怕心裡再厭棄林曜,面上她還是要配合賈母好好相勸。
宮裡讓元春傳話,要讓林曜幫忙看著東府,就說明天家已經關注到此事,有著介入的心思,卻不願親自下場,而是將差事交給了元春。
一來,讓她聯絡一下宮外親族的關係,二來,不要因為一些蒼頭小利,就鬧得滿城風雨。
若是此事處置不妥當,那剛進宮不久的元春就會在天家眼裡遜色幾分。
甚至嚴重的話,會影響她們這些內宅人員振興的賈府,再現賈府兩公輝煌的計劃。
哪怕有一絲對計劃有破壞的可能,賈母和王夫人都萬萬是不允許出現。
所以,此刻就算是面對這個在她們眼中桀驁不馴的後輩,她兩人也只能忍下去,控制好影響範圍。
不給林曜再反口的機會,賈母一擺手道:
「此事就這麼定了,左右不過讓你暫時管理一下東府,想必你母親也是願意的。」
看著林曜好似來不及反應,從而陷入沉思的表情,賈母內心如釋重負,生怕這小子突然跳腳。
畢竟管理一個府,又不是自己的財產,更不能在上面上下其手,東府終究衰弱了。
卻是想到了什麼,賈母繼續道:
「另有一事,據我賈府打聽,你在江南占著如海的勢,肆無忌憚,得罪了很多人,是不是如此?年輕人還是不要太氣血旺盛……」
林曜看著賈母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搖了搖頭,沉聲道:
「我從不依靠父親的勢,做事情反而是順勢而為,還有年輕人不血氣旺盛,難道像寶玉那樣嗎?
至於得罪不得罪,不過一些國之蟲蠹,滅了也就滅了,難道他還能從地上跳起打我的膝蓋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