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翠為了打工掙錢,生活節奏十分緊張。在帝都,除了凌澤,她沒有別的知心人可以說說話,聊聊天。
於是,天長日久,她就自己開了一個qq號,什麼人也沒加,用來自己發泄情緒。
大部分時候,都是一些工作上的小辛苦和委屈,但是總體來說,字句里蘊含的態度還是非常積極陽光的。偶爾夾雜一些關於凌澤的瑣事,例如凌澤炒股失敗了,八萬塊錢打了水漂……又或者學費好貴,工資有點不夠之類的。
而在死者死亡的前兩個月,她則發了這樣一張照片。
警官拿著剛剛送過來的資料,看著列印出來的說說記錄,上面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我有寶寶了,凌澤會不會也很開心呢?他迫不及待的要過來,寶寶,爸爸很喜歡你喲!
這樣甜蜜的話語,這樣充滿女性溫柔的信息……警官不由想著,若是鄭明翠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條簡訊,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
種種證據擺在眼前。
下午四點鐘,凌澤坦白了自己一時衝動,過失殺人,並且碎屍企圖掩蓋證據的事實。
錄下口供的那一刻,他渾身癱軟。他今年大三了,馬上就要實習,工作地方導師都已經安排好了,起點比別的學生,不知高出多少……然而此刻,一切盡付東流。
警官拿著筆錄去到會議室,大家看了看,不由沉默了。
這樣年輕又溫文爾雅的好學生,才不過二十出頭,居然因為不能承擔做父親的責任,就憤而殺人……這樣一個只會吃軟飯騙女人錢的學生,居然還是勵志典範?
「不對!」
會議室中的一名女警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資料,發現問題了。
「怎麼了?」
旁邊有警員探過頭來,不解的問。
女警激動的點著資料:「你們看這裡,凌澤從大一開學那年開始,每年以學費的名義拿走兩萬塊錢,但是實際學費只有八千,而且,因為他申請了特困,所以學費是減免了四千五百塊錢的。等於說這兩萬塊錢,有一萬六千五百塊是進了他的腰包的。」
「嘶——」
會議室里,大家齊齊發出抽氣聲。
才大一剛開學,張口找女人要錢就這麼狠……能說真不愧是金融系的高材生嗎?
「另外,」女警臉色十分難看:「明大是咱們華國的教育事業地標,每年大筆的政府撥款和源源不斷的校友捐贈,甚至校園內部各種設施的自主盈利……各方面綜合起來,明大的消費是十分低廉的。就像學費,一年只有八千元,也是吸引越多貧窮人家的小孩兒更加拼命考進來的原因。包括住宿費,食堂伙食等等都非常便宜。我去查了查,明大一個男生正常標準的生活費,每月不過六百到八百。但是凌澤找鄭明翠索取的,是一千五到兩千。但是學校里都知道,凌澤的節省是有目共睹的。每年八個月的學校生活,他最起碼又有八千塊錢的額外進帳了。而且,大二他說炒股掙了八萬,但是記錄說明,他沒有任何炒股的記錄,只有同期鄭明翠的八萬元。」
幾個警官皺起了眉頭,打開計算器,啪啪啪就開始算起來了:「這三年學費,一萬六千五乘以三,再加上三八兩萬四,還有一個八萬……這可比他打工掙得多了去了。」
另一個反駁說:「那可不對,今年年初全國大面積流感,明大可是封校快兩個月了,不然也不至於這都八月中了才通知放假,這兩個月還有兩千的錢呢。三年大學,掙了一二十萬了,這學上的值!」
女警冷吭:「這也就是鄭明翠傻,才會被這樣糊弄!」
另一個女警則心有戚戚焉:「這也可以理解,一個同鄉的青梅竹馬,相貌人品看起來都很不錯,平常又會哄人……戀愛中的女孩子犯渾,正常。」
女警不屑道:「你們算得倒挺清楚,可是還沒完呢!凌澤的成績出眾,大一大二學期末,每年都有八千塊錢的三等獎學金呢,加起來,又是一萬六。還有,據我調查,從大二下學期開始,他就跟張靈嫣展開了戀愛關係,張家的人,大家都知道吧?有錢!據不完全統計,那個女孩子,在凌澤身上,花了二十五萬不止。光他手上那隻腕錶,就是十八萬!」
「臥槽!」
幾個男警員同時罵了出來!
太黑心了!太黑心了!這樣下去,大學畢業了,凌澤恨不得房子首付都能賺出來了!這讓他們這些本土小****情何以堪?!!
「但是,凌澤這樣腳踏兩隻船,鄭明翠與他有將近二十萬元的資金交流,他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等到一畢業,他要靠著張靈嫣,就不能有任何的情感糾葛,所以鄭明翠,必須是要處理好的。」
「而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不能說話。」
女警把資料攤開一一指給大家看:「你們看這裡,凌澤的口供說,一時酒醉糊塗和鄭明翠發生了關係,有了小孩,鄭明翠死活不願意打掉……他驚慌失措,又怕學校那邊不好交代,又覺得沒有工作養不起小孩,所以情緒激動之下,才殺了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再看這裡,他是殺人之後才開始後怕,所以又分屍沉湖……但是大家看這裡,」女警手指另一張資料:「這是列印出來的,他同宿舍同學的口供,說的是凌澤曾說過的夢話,這個論壇裡面沒有很詳細的記載。這裡寫著:『我給你下了安眠藥,你不是想要留下肚子裡的孩子嗎?怎麼,看如今這個情況,難不成我安眠藥餵多了?所以小孩子還是沒保住?嘖嘖,早知道,我就不提前準備這麼多藥了,你知道嗎,每次去醫務室說自己失眠時攢安眠藥時,那個女醫生的表情,跟你們一樣,令人作嘔。』這說明什麼?」
女警情緒激動,連連點著這段話:「這證明他是早有預謀的,安眠藥是處方藥,每次最多兩粒,而要毒死人,則最低是三十粒。凌澤說是先給她吃了安眠藥,然後才殺死她,但是很明顯,這句話表示,他是在鄭明翠睡過去之後,又大劑量將她徹底毒死!這麼多安眠藥,他最起碼要攢一到兩年,說不定,從他上大學後,就有這個想法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猖狂的一次性弄走八萬元,謊稱炒股!」
「那這個呢?醫務室的女醫生令人作嘔……是什麼意思?」
女警嘆口氣,說道:「醫務室的醫生,是個胖胖的很溫柔的離婚女性,今年才二十五歲,凌澤的形象出眾,又想頻繁弄安眠藥,少不得要哄著她……凌澤這個人,自傲無比,肯定一邊捧著她,一邊又鄙視她,噁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