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靈根兩位。」
陳松甲接過,三長老遞過來的報表。
第一欄,就有兩個用紅筆標註的名字。
陳研瑤,15歲,水木雙靈根。
陳平文,15歲,金火雙靈根。
「很好!」
陳松甲威嚴的國字臉上,難得露出欣慰的笑意。
不對呀。
三長老明明說情況不如樂觀來著。
似乎,感受到陳松甲的情緒,三長老一臉尷尬的朝著報表撇撇嘴。
「家主,你看最後一欄吧。」
陳平安,16歲,五靈俱全廢靈根。
「嘶~」
看到眼前,陳家都十年難得一見的廢靈根。
陳松甲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修仙界的常識,子嗣的靈根優劣,是與父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陳松甲作為陳家唯一的築基修士。
他好歹也是火木雙靈根的天驕,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自己兩個嫡子,一個同自己一般雙靈根資質。
另一個卻是難得一遇的廢靈根。
陳松甲第一反應就是。
「我被綠了?」
「這一定不是我的子嗣。」
不過,很快陳松甲就拋棄了這不切實際的結論。
因為,修仙界父子或是父女間,接觸時,就有靈根交融的特殊反應。
所以,根本就不會存在給別人養孩子的典故。
「怎麼天資這麼差?」
「唉…」
面對家主的質疑,三長老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陳松甲眼神陰晴不定的,盯著陳平安的這一欄資料一會兒。
便調整心情看向第二第三欄。
這對應的是三根靈凡靈根。
以及四靈根劣靈根。
這才是家族的中堅力量。
如果說,雙靈根地靈根代表著家族的上限。
那麼凡靈根、劣靈根的數量則代表著陳家的下限。
地靈根總計兩位。
凡靈根總計十一位。
劣靈根總計二十三位。
(其中有五位為友族仙苗。)
廢靈根一位。
那綠油油的一欄,讓作為家主的陳松甲像是吃了只蒼蠅一般難受。
「不知接下來,家主對於平安這孩子有何安排?」
三長老遲疑了片刻,小心的問道。
要知道,自己今天白天可是在眾少年面前破了大防。
對著廢靈根的陳平安一頓持續輸出。
什麼種人啊。
什麼繁衍啊。
都沒經過腦子的往外說。
現在回過頭再想想。
他再怎麼說也是陳家唯一的築基家主陳松甲的長子。
光這身份,他就不應該多張這嘴。
要是被誰把當天的那番話,傳到了家主耳朵里。
家主又會怎麼想他?
「三長老,您看看這篇文如何?」
陳松甲也沒直接回復,而是遞給三長老,一卷書頁。
「今江城三分,陳家疲憊。此誠危機存亡之秋。然嫡系族衛不懈於內,忠志旁系忘身於外者,蓋因陳家三千年傳承。欲報之於父也。」
…
洋洋灑灑,不過千字。
就將陳家在江城三大築基家族墊底的事實,以及該如何扭轉局面,作為家主的他該如何做。
作為嫡系陳家人又該如何做。
甚至連陳家友族如何在發展的大勢中,與陳家進行互補都說的明明白白。
「這…」
「這篇文章是誰所寫?」
三長老剛開始還單手拿捏,漫不經心的讀著。
可是,他越讀,卻是越吃驚。
以至於,他讀到一半時,已經雙手捧著,生怕弄髒這頁紙。
到最後,他已經弓著背,眼神中儘是折服之色。
「我的兒子。」
「陳平安…」
陳松甲眼神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有驕傲。
也有疑惑。
更多的則是惋惜。
惋惜他的長子。
陳平安居然是廢靈根。
假若,陳平安哪怕是四靈根劣靈根資質。
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以下一代家主的待遇培養他。
哪怕無法將其培育成築基大修。
培育到鍊氣圓滿,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但凡,陳平安有了鍊氣圓滿的修為,加上其大格局的眼光,以及超人一等的管理能力。
絕對可以將陳家帶到另一個高度。
可是,如今他只是一個廢靈根。
哪怕用靈丹灌他,這輩子也只可能在鍊氣初期打轉。
連鍊氣四層都到不了,更別說圓滿了。
這樣的修為,是服不了眾的。
哪怕你有驚天動地的智慧。
畢竟這是一個偉力於一身的超凡修仙世界。
實力、修為才是硬道理。
只有在實力不分伯仲的時候,才會去看智慧。
「平…平安?」
三長老大吃一驚。
這老辣的文筆,全盤謀劃胸有成竹的淡然。
一點也不像一個才十六歲,還沒見過世面的孩兒所寫。
「這有沒有搞錯?」
三長老沉吟片刻,還是有些遲疑問道。
這比陳平安是廢靈根的事實,更讓他吃驚。
「千真萬確。」
「就在昨天晚上,我的書房中,平安當著我的面所寫。」
陳松甲對於三長老的質疑,沒有半點惱怒,畢竟這事太過於離奇了。
當時,看到這篇文章時,他也傻眼了。
「家主,恕我直言。」
三長老平復情緒後,才恭敬將這頁紙遞給陳松甲後,緩緩道。
「三長老,有話直說。」
接過這頁柬言紙,陳松甲小心的,將其夾在自己公文桌的夾層中。
「家主有想過退位潛修嗎?」
三長老小心的看著陳松甲,他這話說的自己都覺得過於直接了。
「三長老,沒事,繼續說。」
陳松甲看出了三長老的顧慮,便笑著伸手,示意對方繼續。
「江城,李、顧、陳三家為築基家族。」
「只有我們陳家,就您一位築基初期大修。」
「李家。」
「李榮陽,李治寧叔侄倆雙築基。其中李治寧更是江城唯一的築基中期大修,已有江城第一人的呼聲。」
「顧家。」
「顧氏三英,顧長文、顧長武、顧長斌皆為築基。這一代修士氣勢如虹。家族聲勢直追李家。」
「反觀我們陳家,您不僅要操勞陳家俗務,還要在修為上追趕李顧兩家。」
「這樣下去,我們陳家與他們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最後,降至鍊氣家族,成為他們倆家的附庸友族都有此可能。」
「那三長老,你覺得誰適合當這家主呢?」
陳松甲誠懇道。
他確實在家主之位上,有一股無力之感。
很明顯,他的才能更多是在修行之上。
修行天賦,他自問並不比,那號稱江城第一人的李治寧差。
「陳平安。」
三長老笑著指了指,被陳松甲小心藏於書桌夾層方向。
「可是,平安的靈根天賦…」
陳松甲雖有所猜測,但三長老說後,還是讓他很是遲疑。
之前的顧慮還是沒有打消。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能不能服眾,既然能說出這般道理的人,我堅信他可以自行解決。」
「我們家族長老會的十二位老傢伙,我會去想法子逐個說服。」
「好…」
陳松仁像是下了決心,狠狠拍著桌子。
「平安?」
就在倆人把家主之位的人選決議出來時。
陳平安卻像幽靈一般出現在陳松甲的議事閣的門口。
他的出現,讓倆人都有些吃驚。
畢竟一個鍊氣二層的修士,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一個築基修士和鍊氣圓滿修士,這麼近的距離才被發現。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對於修士而言,這麼近的距離,已經突破了安全距離,但凡陳平安偷襲,他倆都有可能要硬吃傷害。
不過,還未等兩人有任何反應。
陳平安一臉平靜的走到陳松甲面前,從儲物袋中遞過去一塊玉簡。
陳松甲茫然的接過。
「這是?」
面對陳松甲的詢問,陳平安沒有回答的意思。
而是,又遞過去了一塊玉簡。
陳松甲眯著眼,看著手上的玉簡。
這材質,一看就是留影簡。
其作用就是拍攝當時特定場景中的影音。
陳松甲打開第一個玉簡。
「若曦。你以後就該多來我們陳家走走嘛。」
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畫面中,此人正是自己的七弟——陳松仁。
此時的他,正將一盞茶遞給對面風韻猶存的施若曦。
期間他小手指上瞬間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修為境界遠高於他的倆人。
「他下藥了?」
陳松甲面色沉的像寒潭的死水。
「這事要是傳出去。陳家嫡系下藥睡友族附庸遺孀。」
「那讓陳家的臉面放在哪裡?」
「讓陳家的友族又如何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
一旁的三長老,此時已經氣的吹鬍子瞪眼了。
這醜聞可是能殺人的。
「那一塊玉簡是?」
不過,作為家主的陳松甲還能沉住氣,在第一塊玉簡播放完後,又拿起另一塊玉簡。
可是,當他將第三塊玉簡打開時,瞬間就把在場三人都羞澀的耳根通紅。
是的,陳平安也紅了。
因為,這玉簡的畫面,正是他與施若曦激戰的那十分鐘,畫面專業的不下於前世隔壁鄰居小日子。
至於,陳平安為何可以臉紅,是因為系統當場就把控制權還給了他本人。
我真的真的真的服了這個破系統,爽的時候從來輪不到我,挨揍的事情全扔給我干。
這我也就忍了,泥煤的,挨揍的事,他能跑去給你創造挨揍的事來。
當著長輩的面,放我的視頻是什麼個意思?
還嫌我不夠社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