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結束與收穫
蘇月點了點頭，眼神略帶著些閃爍。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開口的意思，氣氛變得沉靜下來。
神界的天地元力極為充裕，就連拂過的微風都飽含靈氣。若有下界之人來此，縱然克制著不去主動吸收，只怕也會被此地的能量撐爆。
蘇誠的力量依舊在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飛速提升著。
他可以肯定，現在的自己絕對已經來到了神王之上，那深不見底的強大神識，正無聲無息向著整片神界擴張。
遍布其間的神力念力也好，機關險地險地也罷，都無法對他造成半分阻礙。
他對力量的掌控，同樣也是進步神速。當然，這並不能減緩潛力的燃燒速度。
當最初的爆發開始後，這種狀態就已很難再進行補救了。
更何況他的理解和掌控力增長，遠遠跟不上力量的提升效率，這一點蘇誠早就計算清楚了。
沉默前行了一段時間後，蘇誠忽然開口道：「還有什麼想說想問的就直接說吧，能繼續閒聊的時間可不多。」
「……」被說中了心事的蘇月俏臉一紅。
但注意到蘇誠臉色鎮定，又莫名感到有些氣悶，低聲道：「你跟那些女人……你們是什麼情況？」
「難為你能忍到現在才問，情況就是伱想的那樣。」
蘇誠眼神平淡，語氣沒有太多波瀾。
從來到神界後蘇月表現出的態度，明顯不只是想了解這次模擬的情況那麼簡單，大概也想了很多事。
不過現在的他對於談及情感問題也沒那麼在意了。
力量與境界的提升，令蘇誠的心性也出現了某種質變，可以說臉皮厚到嚇人。
或許等回到現實以後這種狀態就會消失，但此刻他甚至能以旁觀者的角度進行自我剖析。
「如你所見……小雪、東兒、竹清、阿銀，她們和我都有極深的男女之情。」
「……」
蘇月眼神複雜地瞥了蘇誠一眼，似是震驚於他的坦然，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誠見狀繼續說道：「你大概會嘲笑或者批判我的做法？不過也很正常，我自己明白這種行為不好。這大概是部分男人的劣根性，一輩子很難只愛一個人，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前任存在了。只是我運氣不錯，同時把握住了她們，至於這樣做是對是錯，只能以後慢慢看了。」
「我看千仞雪的意見很大。」蘇月的眼神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憑你的實力能力，還會苦惱這些嗎？」
「以前有人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但感情的事與實力無關吧，人不是物品或者工具，都是有獨立的思想和人格的。她們各自的性情，同樣也是與眾不同的閃光點。」
這時，蘇誠回眸向她看去，「偉大的銀龍王大人，是不是也對人類的情感有了進一步了解的興趣？」
蘇月眼神驟然一冷，淡淡道：「無聊。」
「好吧，沒有就算了。」蘇誠看向面前森林，「我們到地方了。」
「這裡是……」
「感覺到了嗎？龍神的另外一半身體，就在這個地方。」
說話間，兩人飛至高空向下俯瞰，只見廣袤的森林中央，有一片直徑在五百米左右的靜謐湖泊，蘊含著十分龐大的生命氣息。
湖水中央還有一根二十米高的粗壯石柱，頂端佇立著一座城堡般的巨大高塔。
此地，赫然便是神界用於封印金龍王的神禁之地！
「咻——」
伴隨著刺耳的劍鳴聲，一道劍光從蘇誠手中揮出。
初時還極細窄，但不過瞬息間便化作遮天蔽日的恐怖光柱順著高塔斬下。
就在他出手的瞬間，從神界中心位置傳來數道極強的氣息波動，轉眼便來到近前，領頭之人正是修羅神。
在他身後，還跟著眾多神王與一級神聯袂而至。
蘇誠瞥了那邊一眼便不再看。
他剛剛偷渡進入神界時便遮蔽了自身氣息，這才一直沒被察覺，但隨著發動如此烈度的攻擊，顯然就不可能瞞過神界中樞的探查了，幾乎瞬息間神界高層便盡數趕來。
可惜為時已晚。
神禁之地的封印已破！
倒是蘇月，看向遠處眾神眸泛冷光，立即化作絢麗華美的銀龍王本體，一級神巔峰層次的氣息波動無所顧忌地向周圍釋放開來。
修羅神面罩下的雙眉緊鎖，心中警兆瘋狂響動，目視前方一時間竟不敢有絲毫妄動。
蘇誠的實力自不用說，與先前初見完全就是判若兩人，強大得恐怖，僅僅只那一眼，便令諸神產生了一種芒刺在背的寒意。
而在他旁邊，還有個氣息立於一級神巔峰，真實戰力卻堪比神王的銀龍王虎視眈眈。
而且……
一眾神王和主神目光落在了下方森林之中。
伴隨著劇烈的震動轟鳴，整片大地片片龜裂，廣袤的森林向四面八方傾倒塌陷。
那尊佇立在神禁之地中央的巨大高塔轟然粉碎，巨大的裂縫從高塔倒落的中心點向兩側蔓延開來。
「咔嚓嚓——」
裂縫迅速蔓延，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延伸出去上千米的長度。
一道道金光順著大地間開裂的縫隙透射出來，宛如實質的黃金一般璀璨。
「吼——」
低沉的咆哮聲從地下響起，剛開始還十分低沉，但很快就變得高亢激昂起來。
充斥著亢奮、不甘、怨毒種種複雜情緒的龍吟聲中，還帶著無盡的破壞與毀滅欲望。
下一刻，伴隨著激烈的怒吼，金色光柱沖天而起。
「砰！」
巨大的金色龍爪從裂縫的邊緣探出，懸崖瞬間出現方圓數十米的巨大凹痕。
「砰！」
又是一聲悶響，另一隻龍爪攀上懸崖，隨後雙爪同時發力，一隻山嶽般龐大的金色巨龍從裂縫之中飛躍而起。
菱形的龍鱗折射出瑰麗的光彩，整個形體宛如精心鍛造的神兵利器充斥著強烈的鋒銳之氣。
遮天蔽日的巨大雙翼在背後張開，猙獰的龍首上，一根根尖刺分別從頭頂和下頜冒起，然後沿著背脊向後一直蔓延到了尾部。
與銀龍王的修長龍尾不同，金龍王的尾巴尖端要粗大得多，而且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銳利尖刺，看起來像是放大了千百倍的狼牙巨錘威勢駭人。
血紅的龍睛中充斥著兇殘與狂暴的色彩，周身繚繞著令蘇誠都為之驚嘆的強大氣血之力。
「吼——」
巨龍伸展雙翼，龐大的身軀懸浮在半空，給人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不同於銀龍王繼承了龍神對元素掌控能力，金龍王得到的，是龍神無堅不摧的恐怖怪力與肉體強度，真實戰力同樣直逼神王。
金色巨獸升入高空，一雙宛如紅寶石般的眼眸掃視四周，似是要噴出火來。
被鎮壓在神禁之地不知道多少年的金龍王，此時心中剩餘的就只有無盡的憎恨，恐怖的毀滅氣息在空氣中徘徊激盪。
「嗯？」
忽然，它那凶厲的眸光在瞬間凝固。
沒有去管遠處的一眾死敵，視線第一時間聚焦在了蘇誠身邊的銀色龍影身上。
原本還滿是殺戮與毀滅欲望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貪婪，看得蘇月一陣皺眉。
龍神的另一半分裂體，為什麼會變成這般模樣，簡直就是一隻毫無理性可言的兇殘野獸，而且看起來真的很蠢……
「同樣是龍，你可比他漂亮多了。」
「變態。」
「我說的是實話。」
蘇誠審視著前方的金色巨龍，真心實意地點評著。
其實金龍王的模樣也不錯，雖然看起來形貌猙獰了些，卻有種鋒銳霸道的美感。
不過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銀龍王這種類型的。
「吼！」
金龍王根本沒注意兩人在說什麼，甚至都沒去留意蘇誠這個人，雙眸之中血光閃爍，竟直接化作一片金芒朝著蘇月撲了過來。
它的速度極快，僅僅依靠肉體力量，便不遜色於以戰力著稱的修羅神幾分。
「瘋了？」
蘇誠眉梢一挑，有點無奈。
原本放這傢伙出來，是想讓它造成一番破壞攪亂神界局勢，順便看看幾大神王的底牌以及神界底蘊。
但……
他看了眼在自己視野中速度遲緩的金影，暗暗搖頭。
這種野獸果然指望不上，還是廢物利用吧。
反正以他現在的力量，也根本不需要什麼幫手。
「刷——」
下一刻，在圍觀者震悚的目光中，金影直接被切成兩半，緊接著化作一團血霧。
那無堅不摧的強橫肉體，在蘇誠的劍光之中宛如麵團般軟弱無力。
此時無論敵對的那些神王，還是作為隊友的蘇月，身體全都變得有些僵硬。
冰冷的寒意從內心深處不斷湧現，轉眼便席捲全身，帶來一陣輕輕戰慄。
要知道，金龍王的實力層次跟他們處在一個級別，戰力也相差仿佛。
但就是這種等級的存在，竟然瞬間便被斬殺，怎能不讓人感到本能的恐懼。
這無關心性意志，只是一切生靈面對死亡威脅時的本能反應罷了。
蘇誠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和情緒，伸手一招，便將身前龍血納入掌中。
很快，巨量的金色血液被他提取到僅剩一小團血脈精華。
「吸收了試試看，如果出現問題，我能護持著你渡劫。」
隨意把玩了兩下手中提取出來的金色龍血，蘇誠便毫不在意地將其丟到了蘇月手中，隨後轉身看向以修羅神為首的神界高層。
在他旁邊，還站著善良與邪惡兩大神王，以及毀滅之神、生命女神兩大執法者。
「修羅神，你先前跟我說，神界的存在是為了維護世間秩序，代表著宇宙大局，但何謂『大局』？」
雖然嘴上詢問，實則他卻在自問自答。
「總要別人顧全大局，但這東西其實與正義和平無關，歸根到底只看強弱。一群庸人聚到一起，同樣也能組成所謂的大局。但很不幸，現在我比你們加在一起都要更強。所以，我就是大局。」
「……」
修羅神注視著蘇誠沒有應聲，他從來不是喜歡多說廢話的人物。
如果自己更強，倒還能夠交流幾句。
但眼下敵我差距一目了然，辯解和示弱又有什麼區別？
轉頭與其他幾大神王對視一眼，其他幾人也是無言。
並非他們被蘇誠的道理折服。
而是此番情境，顯然已經到了神界與諸神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現實世界，海神島上，蘇誠緩緩睜開雙眼。
最後一次模擬世界，功成圓滿。
毫不誇張的說，以他最後的狀態在那些神祇面前幾乎如同核武器洗地一般，戰鬥起來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隨著蘇誠的甦醒，龐大到誇張的本源之力席捲全身，然後在他的調度下迅速匹配著如今的真實境界。
無需外界能量，也無需再去冰火兩儀眼或是藍銀草森林等能量充裕之地進行提升，沒有哪種能量能比本源之力更加完美適配他此刻的狀態了。
長生劍浮現手中，僅剩的那道與眾不同的第七魂環在頃刻間粉碎，化作純粹的能量與龐大的本源之力一同湧入體內。
二級神巔峰，一級神，一級神巔峰……
直至接近神王門檻才終於止步。
至於隱於血脈中的第二武魂，經過了模擬世界的教訓，短時間內蘇誠肯定不會再去嘗試著將其徹底激活了。
起碼在自身真實和知識積累到達相應境界以前，他不會去碰。
不過時間倒也用不了太久。
最後時刻的境界提升，令蘇誠對於能量演變的理解有了極其深刻的認知，只需要花些功夫進行梳理便足夠了。
當然，就算到時再去藉助地水風火推動自身能量進階，實力的提升速度也不會如模擬中那麼誇張。
之所以當時他能在最後一天將自身實力拔升到碾壓神界的層次，是因為他當時被迫以自己的全部生命力和潛力作為能源，去點燃了能量「反應堆」。
換做自身能夠掌控的正常狀態，雖然提升速度同樣不慢，卻絕對不可能達到那種恐怖的程度。
甚至最後能否走到當時的上限都難說得很。
畢竟可控的能量世界演變，顯然比不了無休止的能量膨脹。
就在蘇誠默默熟悉著蛻變後的身體時，一道白髮白裙的倩影無聲無息來到了他的面前，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他。
這個傢伙……
先前明明只是個尋常的魂聖而已，怎麼只是一夜之間氣息就變得如此可怖？
雪帝顯然不笨，心中轉念間很快便聯想到先前自己擊傷他後，千仞雪做出的激烈反應，神色瞬間陰沉下來，明白自己這是被人耍了。
這兩個人之間存在私情是毫無疑問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出現了些矛盾。
於是登上海神島後，蘇誠便故意示弱，利用自己來博取千仞雪的同情。
人類果然奸詐！
雪帝感覺自己拳頭硬了。
作為極北冰原之主，來到人類世界後就開始連續吃癟，怎能不讓她感到憤怒。
但更令雪帝難受的是，還沒有任何辦法進行報復。
她只是驕傲有底線，但不是傻子。
為了這點事去冒生命危險，顯然毫無必要，眼前之人的氣息，比千仞雪都要更加強大了無數倍。
正當雪帝這樣想著，另外一道氣息在海神島中心禁地湧現。
熾白色的耀眼光輝照破天光，宛如另一個太陽般，昭示著驚人的存在感。
但雖然其氣勢駭人，能量卻極為內蘊，並未傳出絲毫熱意。
相比起能量級別，這種驚人的控制力才更加恐怖。
「她又突破了？！」
雪帝猛地轉頭看去，眼瞳微微震顫。
今日之前，千仞雪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怪物……兩個人都是怪物……」
白光很快消失。
隨後，千仞雪的身影出現在了蘇誠面前，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模擬世界中，蘇誠前往神界之後，千仞雪返回武魂城修行了一段時間，藉助蘇誠最後留下的指點，對於熾陽之力的理解突飛猛進。
等她攜帶著精神之核返回現實以後，境界歸於本體，實力自然也有了大幅跨越。
不過比起修煉所得，和比比東的日常相處，才是對她影響最大的經歷。
「小雪，剛剛我們的氣息波動應該已經驚動了神界，我要先去見銀龍王一趟……就是蘇月，你知道的。」
蘇誠斟酌著言辭謹慎說道，同時打量著對方表情。
他不知道當自己離開斗羅星後，剩下的幾人間又發生過些什麼，但想來以比比東的情商，應該能把彼此間的關係緩和很多。
「你……」千仞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隨後又放棄了，轉而道：「你去吧，我先回武魂城一趟。」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波賽西也出現在了不遠處，靜靜注視著他們。
蘇誠轉頭與她對視，「大祭司，我先走了。如果你方便的話，也可以去武魂城一趟。或許……」
猶豫了下，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或許不久之後，我便會與神界為敵，至於最終是否會有一戰，我也無法確定。」
「……」
波賽西聞言垂眸不語，只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對於這一天的到來，波賽西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這個「徒弟」在此事的態度上，其實從未有過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