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
皇宮,勤政殿。
「宣旨吧。」
龍椅上的男人看著底下跪拜在地的青年,語氣冷漠道。
底下跪著的青年抬頭看了眼高台之上的帝王,又快速垂下眸子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九子寧全公然頂撞皇貴妃,德行有失,著罰俸一年。「
「按皇室祖制,郡王以下皇子年滿十八皆外放封地,皇九子寧全冊封為北庭王,七日內出發前往北庭封地,沒有旨意,不得入京,欽此!」
太監尖銳的聲音在勤政殿迴響。
「兒臣遵旨。」
跪著的青年高呼領命,臉色平靜無波瀾。
他是當今皇九子寧全,母親乃前朝公主。
因為血統,從小便備受排擠,父皇更歷來疏遠他,對他極其苛刻。
同母異父的兄長,包括群臣都看他不順眼,有事沒事總欺負他,甚至有不少人想治他於死地。
如今,更是被發配北庭為王。
北庭是何地?
那是大乾國最邊疆荒涼的地方,常年乾旱少雨,環境惡劣,百姓生活艱難。
關鍵是,北庭緊挨著東西突厥,連年征戰,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
這不是封王,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然而,寧全卻沒法拒絕。
他母親雖過世多年,但他到底存有前朝血脈,如若繼續留下京城,性命肯定不保……
對寧全而言,只要能離開京城去哪裡都行。
否則他昨日也不必公然辱罵皇貴妃殷氏,故意引來父皇震怒。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為之。
事實上,真正的九皇子前日就已死去,死於三皇子寧俊的毒酒之下。
現在的九皇子來自地球,一名退伍特種兵,因執行任務陣亡。
而他的名字恰好也叫寧全。
「嗯,退下吧。」
見寧全領旨,龍椅上的男人淡淡地吩咐。
「父皇。」
寧全抬頭望向龍椅上的男人,神色慾言又止。
「怎麼?還有事?」男人微皺眉頭問道。
「是。」寧全咬了咬牙說道,「兒臣請求父皇恩準兒臣之前定下的婚事。」
寧全這句話剛落,整個勤政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都已經被發配到北庭,竟還妄想著迎娶宰相千金?
開什麼玩笑?
宰相千金李宛月可是大乾王朝赫赫有名的美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且溫柔賢惠,端莊嫻淑,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備受追捧的焦點,更別說她還是宰相唯一的掌上明珠。
這樣一位美人,怎能便宜了這個前朝餘孽?
昨日大殿之上公然頂撞皇貴妃,陛下沒拿他試問,只是罰俸一年,已經是寬宏大量。
竟然還敢妄想!
聞言,男人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地看著寧全,讓人猜測不透他心裡所想。
許久,他才緩緩地開口。
「你與宰相嫡女李婉月是有婚約不假,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臉再提娶親?」
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父皇,九弟如今待罪之身,萬萬不可將宰相千金嫁給他啊!」
三皇子寧俊不待寧全開口,立馬急忙勸阻道。
「是啊,父皇,宰相千金豈是九弟可以染指,這門親事還是作罷吧。」六皇子寧軒也急不可待道。
「閉嘴!朕說話輪得到你們插嘴?」
男子聞言,厲聲呵斥道,雙眸陰沉,狠狠地瞪著兩位皇子。
寧軒二人被嚇得渾身顫抖,忙低下腦袋,不敢多言半個字。
「李相,你的意思呢?」龍椅上的男人轉身,目光落在宰相李俊臣身上,語氣平靜問道。
「老臣惶恐,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李俊臣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說道。
「呵......但憑朕做主?我看……你是不敢退婚吧。」
「也罷,念在你勞苦功高,朕也不為難你。」
「此事既然涉及令千金,依朕看就讓她自己做主吧,李相覺得這樣可好?「
龍椅上的男子似乎笑了一下,說道。
「謝皇上成全,老臣遵旨。」
聞言,李俊臣連忙應允。
心裡卻在想著,回去後如何勸說寶貝閨女一定要退婚。
被發配到北庭,根本就是九死一生,他可捨不得女兒跟九皇子一起送死。
「寧全,宰相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龍椅上的男子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寧全,漫不經心地說道。
「兒臣聽到了,謝父皇成全。」寧全抬頭,面容肅穆地答道。
「嗯,很好。」
「此去北庭頗為兇險,朕賜你兩百護衛,再賜你五十萬兩白銀。」
「到了北庭,記得要替朕守好門戶。」
「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吧。」
男子輕撫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深邃的眼神掃過寧全道。
「兒臣領旨。」
寧全連忙叩首,接過聖旨後退出勤政殿。
宮外,一輛馬車正在等候。
馬車旁站著十個形色各異之人,其中七個壯漢,三個儒士。
「殿下,事情都妥了?」
一名中年儒士上前問道。
「哈哈,當然妥了!」
「丞相的妙計,豈能不妥?父皇果然將我發配到北庭。」
寧全仰天笑道。
「嗯,如此甚好,早點離開非之地,方才能保殿下安全。」
「不過殿下,亮如今可不是什麼丞相,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中年儒士羽扇一揮,謙虛道。
「呵呵,你可不是一介草民,而是實打實的宰相。」寧全笑道。
「殿下,那些都是過往之事,不值一提。」
儒士擺手笑道。
「哈哈,丞相謙遜了,咱可先說好了,以後你就是本皇子的首輔大臣。」
「還有伯溫,伯寧,你們將來就是我的左右丞相........」
寧全看向另外兩名儒士,滿意說道。
「殿下,屬下定竭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另兩名儒士齊聲拱手道。
「好,好,有你們三人輔佐,日後我必定成就霸業。」
寧全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