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溫暖的光線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房間內部布置得溫馨而簡潔,牆上掛著幾幅海報,角落裡擺放著幾台書架,上面整齊地排列著各類漫畫書籍和素描本。
衣魚坐在房間中央的一張椅子上,背脊挺直,略顯拘謹。
【「可惡,怎麼會這樣。」衣魚快速的滑動著手機屏幕,「這上面的字怎麼我一個都看不懂。」手機屏幕上備份的正是梅林留下的古籍永夜。
知道一股腦瞎努力是沒有用的,衣魚當場用手機查找起了線索,但很快他就被鋪天蓋地的符號迷昏了頭腦。
「愛德華那傢伙,不是說好了把他的知識都給我了嗎,怎麼我現在還是什麼都看不懂。」
「總不能那傢伙又失敗了吧。」一想起愛德華衣魚又徒增起了悲傷。
恰好此時,一首憂鬱的曲子響起。
……
誰啊!會在這時給我打電話。要是是詐騙電話就等死吧。衣魚的通訊錄里就沒幾個聯繫人,他此時無比期待的幻想著會是那個人來電。
——書瑩瑩——
也是,怎麼可能會有奇蹟呢,衣魚把手機發在一邊,默默的聆聽著這首悲傷的插曲。
「這世界上肯定會有什麼復活魔法吧。」衣魚的幻想直至音樂的消失。
「好了,不能就這麼擺爛下去,我還有我要做的事情呢。」衣魚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看向手機屏幕,「來,就讓我翻譯翻譯這到底是個什麼語言。」
書瑩瑩:來找我!又是簡訊嗎?該不會?】
「只有三小時,三個小時過後我就走了。」衣魚屬實沒想到,她把他叫來就是為了當繪畫模特。
「沒問題!放輕鬆,坐在椅子上保持不動就好了,坐四十五分鐘後休息十五分鐘。」瑩瑩坐在畫板前,手架著畫筆,顯得十分的專業。她在畫布面前來回的比劃,思考著構圖。
衣魚晃了晃脖子,深吸一口氣,試圖放鬆下來。他的手指輕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搖擺不定,眼神死死地目視著正前方。但到了最後,他的持久力一過,他怠下心來,目光緩緩地聚焦在了瑩瑩的身上。
好驚人,注意力好集中。這是衣魚對眼前的她,所體會到的唯一感受。
瑩瑩的整個腦袋帶動著脖子向畫布傾斜,眼睛裡仿佛只有畫作。她的動作漸漸將衣魚所吸引。她的整個手臂筆直地指向畫布,畫筆帶動著全身的肌肉在畫布上遊走,每一筆流暢的線條都畫在了它該待的地方,雖然在衣魚這個角度里看不到她畫的怎樣,但衣魚知道她對此絕對是用了心的。
「休息十五分鐘。」瑩瑩在畫布面前來回的走動,觀察著形和比例。
「真好啊,能有一個特長。」衣魚想起了廢物的自己,頭無力的垂了下去,目光落回在了地上。
「是嗎。你又擅長什麼?」瑩瑩嘴巴這麼說著,手中的畫筆卻沒有停止。
看到衣魚沒有回答,書瑩瑩又進一步的問道,
「你有目標嗎,你的夢想又是什麼。」
「我只是那種走一步看一步,沒想法的人罷了。」衣魚尷尬地說了些應付的話。
【目標?目標什麼的怎麼可能會有。
從小到大的我,就像是被扔在茫茫大海里的一艘帆船里,只是隨波逐流的漂著。直到十八歲成年,我才拿到了手中的船槳,在這之前我的視線全都被霧氣所籠罩,當我還在摸索如何使用船槳自由航行時,船卻被迫靠在了岸上,他們卻告訴我。比賽已經快要結束了,比賽?什麼比賽?前面的人憑藉著前人傳下來的航海知識和先進的船隻,已經走向目標。那我呢?明明直到剛才我才來到岸上,直到剛才我才穿過海上的霧,我才剛剛拿到我的船槳。明明是同樣的路程,別人卻已行駛過半……我不想像狗一樣追趕著別人,我放棄了比賽。我又坐著我的小船來到了海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上。
誰來告訴我啊,究竟哪裡才是我的目標?】
「目標是怎樣的都好了,就比如我,我只知道我很喜歡畫,那我就去畫它好了。」
【這都是命啊,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衣魚,
你為什麼不敞開心扉呢,我看你總是瞞著什麼事情,很痛苦的樣子。」
一句話將衣魚的想法擊穿,衣魚咽了咽口水,「不會害怕嗎,被別人嘲笑,不被理解又怎麼辦!你選擇畫畫這條路的話。看到身邊的人都比你強你會難過嗎?要是不能成功,失敗後又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
「但是,不努力去嘗試的話,又能改變些什麼呢!扭扭捏捏的話,豈不是一步都跨不出去!」瑩瑩用畫筆補完衣魚臉上的細節。
「好了,休息時間到了。接下來我要去完成我的畫作了。之後我還得準備好我的考試。」
「警察現在在到處找你,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會一直相信你的。」
「去做你自己吧。」書瑩瑩將她的畫布張開,大大方方的展現給衣魚看,在畫布中的自己是那樣的流光溢彩。
「你也要好好加油啊!」
【麻木的軀體丟失了他的靈魂,空洞的假面卻又被補齊了色彩。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失敗了,原來之前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具空殼嗎。】
下午五點左右,衣魚站在無人的隱秘天台上,獨自凝望著夕陽。
他將瑩瑩送他的一幅小型的自畫像,裝進了懷表掛墜裡面的夾層。
衣魚用左手拿起懷表,右手摁住左手手腕,他扣下了懷表的開關。
魔法靠的就是魔力!現在的我,在目標和信念上絕對不會輸!
銀色的懷表上開始匯聚著魔光,衣魚的雙手的小臂亮的透紅,在那裡血管清晰可見。
如果魔法師的身體是一個機械工廠的話,那麼器官就相當於機器,血管就等同於迴路。通過魔力的流動下,魔法自此產生。
衣魚全身的電閘已被打開,機器在此緩緩啟動,魔力順著滾燙的血液流通到身體各地。
機械四周產生的蒸汽將衣魚所包圍,他的面部和皮膚不斷地發紅,宛如站在人間裡的紅魔鬼。
高溫和高壓幾度使他失去意識,瀕臨死亡的極點。
懷表上的時間緩慢的走動,直至指針輪迴轉完一圈,發出叮的一聲。
狂風席捲而來,衣魚身邊盤旋著氣壓,吹散遮眼的蒸汽。風吹過他的衣領,露出他那自信的笑容,他成功了。
衣魚他將右手掌心瞄準遠處天空,
「先從最簡單的開始試起吧。」衣魚嘗試起了他所見過的魔法凝彈。凝聚,施放。魔法子彈從衣魚的手掌,射向了目標最遠處的極限距離。在那裡,過熱的能量產生出了爆炸。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出色的魔法。
「Nice!」
衣魚的雙手握拳,重心下壓,情不自禁地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