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贖罪的樣子
「昨晚的主動,我很滿意。」
此話一出,季菀恍若晴天霹靂。
她更加確信,昨夜跟她翻雲覆海的人,是傅危。
不知道為什麼,當腦海里浮現出這個猜想時,季菀倒是鬆了一口氣。
昨晚的人不是王洋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肯定是傅危出手,才能讓自己從王洋明的手裡逃脫。
也好,這樣一來,至少那些人不會再敢動傅危身邊的人,她以後在職場上闖蕩也會更方便些。
但眼下還有件事,對於季菀來說尤為重要。
「璟湖電子廣場那個項目,我們只能跟王洋明合作。」
季菀鼓起勇氣,抬眸直視著傅危,眸光滿是堅定。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父親的專利。
「我自有考慮。」
「可這個項目要是交給別家公司,恐怕……」
「專利於你而言,就這麼重要?」
傅危輕蔑一笑,「季家輸得一敗塗地,竟然還會看重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那不是毫無意義的……」
話音未落,季菀被傅危死死壓在沙發上,無法掙脫。
「學著向昨晚那樣取悅我,可能我心情一好,就幫你把專利保下來,權當是你的獎勵。」
季菀的眼角留下屈辱的淚水。
她於傅危而言,不過街邊一隻流浪犬,只能靠無窮無盡的施捨度日。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要是連專利都沒有了,季家就真的沒辦法東山再起了。
僅憑著記憶中那些殘缺的碎片,季菀慢慢起身,坐在傅危大腿,在環住男人脖頸的瞬間,手機鈴聲打破空氣中的曖昧。
傅危輕擰眉頭接起。
「徐醫生,你說。」
「傅總,沈小姐突然高燒不退……」
醫生的話,也落入季菀耳畔。
傅危的滿眸詫異,憂色瞬間躍於臉上。
「我立刻過去。」
他毫不猶豫地將季菀從身上推開,任由她重重摔在沙發上。
整理好衣服,傅危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包廂里,留下季菀一個人,還有滿屋子的狼狽。
季菀將頭埋入臂彎,整個人蜷縮在角落,無聲的淚悄然落下。
是啊,流浪狗又有什麼資格妒忌養尊處優被捧在掌心上的貴賓?
還沒等她傷心完,傅危又命令她即刻前往醫院照顧沈瑜霏。
順便冷漠的吩咐了一句:霏霏想喝人參雞湯。
季菀只好拖著殘敗不堪的身軀,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晃蕩到了醫院。
「阿危,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季菀站在病房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聽到病房裡傳來的細細柔聲。
只見沈瑜霏半臥在病床上,細眉恍若天上彎月,盈盈秋眸似要掐出水一般,加上病懨懨的面容,仿佛一觸即碎的瓷娃娃,讓人覺得揪心。
「傻瓜,我怎麼會離開你?雞湯快送來了,你多喝點補補身子。」
似是察覺到季菀遲遲沒有動作,傅危的聲音旋即驟冷,向她直擊而去,「還不快進來?」
季菀後背僵硬,雙腳猶如千斤重一般,步履難行。
她拿著保溫盒,在進入沈瑜霏視線的瞬間,只覺得身上被萬千眼刀直射著。
「沈小姐,這是傅總特意給您準備的雞湯。」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還沒等沈瑜霏發話,季菀已然將湯乘好放在沈瑜霏跟前的餐桌上,並細心替她調整了餐桌的高度,不讓她有任何發難的機會。
「謝謝,季小姐當真是貼心。」
沈瑜霏淡淡一笑,可落在季菀眼裡卻是笑裡藏刀。
「對您貼心的,是傅總。」
季菀如實說道,嘴角泛著三分苦楚,不想給沈瑜霏留下任何反駁的理由。
可下一瞬,卻迎來傅危冷徹入骨的眸光。
「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一趟,中午就回來。」
看向沈瑜霏的時候,傅危眸中的柔光溢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梢。
也只有在沈瑜霏跟前,她才能看到傅危柔情蜜意的一面。
「好好照顧她。」
冰冷的聲音在季菀耳邊響起,仿佛剛才那一幕,全然是幻覺。
「好的傅總。」
而她,卻好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木訥地回應著男人的指令。
傅危離開不到一分鐘。
季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站在牆邊。
沈瑜霏嘴角含笑,輕飄飄地指了指不遠處,「桌上的桃子,替我洗了吧。」
季菀呆愣在原地,目光盯著跟前的桃子出神。
幼年時,她曾經因為誤食了桃子,進了醫院ICU,自那以後便不敢再碰桃子。
「怎麼,季小姐不願意嗎?口口聲聲說要贖罪,想來,不過都是虛言罷了。」
季菀咬緊下唇,硬著頭皮拿起桃子。
只不過一瞬,那種難以忘懷強烈疼癢感侵襲而來。
她顫著小腿退了出去,即便是中途繞路,戴上了去問護士要來的一次性手套,她的雙手依舊因為桃毛奇癢無比,特別是毫無防護的手腕。
將洗淨的桃子遞到沈瑜霏面前時,她餘光瞥見季菀手背上的紅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替我捏捏肩,酸得很。」
「想吃城郊的點心,買一份回來。」
無論沈瑜霏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季菀都一一照辦。
聽話的如同被蠱惑了機器人。
看著季菀離開的背影,沈瑜霏柳眉緊蹙。
一向盛氣凌人的季家大小姐,而今變得這麼低三下四,倒還真是令她不習慣。
原想著季菀今後可以夾著尾巴做人,她也不會那麼針對這個女人。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跟傅危扯上關係!
「既然要贖罪,那就得拿出贖罪的樣子。」
機會難得,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似是想起了什麼,沈瑜霏撥通了電話,嘴角勾起一抹狠毒,朝著聽筒那邊低聲說了幾句,隨後按斷通話,將手機卡取出掰斷。
季菀,好戲不過才剛剛開始。
你且要抗住了。
中午,傅危如期回到醫院。
沈瑜霏一見到傅危,眼神閃躲,似乎是要迴避什麼。
「霏霏,怎麼了?」
她輕咬著下唇,蒼白的臉頰泛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她慌忙將雙手藏在被子裡,暗暗攪動著床單。
見傅危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她緊張地回答著:「沒,沒什麼。」
所有的小動作,淨收至傅危眼底。
他輕柔地牽起她的手,纖細瘦弱的手背上是道道帶著血跡的劃痕,令人觸目驚心。
傅危滿眸心疼,語氣低沉陰鶩。
「誰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