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菀的掩護
季菀咬了咬牙,不由分說地將背包塞到了程澈安的手上。
她狠了心腸,將人往一旁的樹後一推,自己則是跌跌撞撞地朝著傅危搜索而來的方向走去。
「菀菀……」
跌坐在地面上的程澈安一聲低呼,在季菀看不到的背面,眼神里則是多了一分玩味兒。
真不知道,該說這女人傻還是天真。
以傅危的聰明程度,用腳趾頭也猜的到季菀是有同謀的。
不然以她的社交圈子,除了自己哪裡還有第二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拐帶傅危的金絲雀。
季菀的腳步沒有停留,反而加速向前。
她很清楚程澈安在擔心什麼,可目前的情景自己現身是唯一的辦法。
只要能保全程澈安,回到牢籠之中就有什麼關係呢?
雪天的路本來就濕滑難行,季菀又分神,自然容易出事。
腳底一打滑,身子就搖搖欲墜,季菀慌了,她下意識地護著肚子的部位。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一雙溫熱的大掌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腰肢。
季菀有些錯愕地睜開了眼睛,正好望進了傅危那雙深邃不見底的深瞳里。
或許是眼花產生的錯覺,她從中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緊張。
「知道背叛的下場嗎?」
傅危冰冷的語調成功地讓季菀打了一個冷顫,她有些僵硬地站穩了身形,低頭抿了抿唇。
「我錯了,我不該痴心妄想。」
季菀是什麼個性,看似溫順的綿羊,實則頭上的尖角一直都在。
她服過軟,卻絕大多數都是被動屈服,如此低眉順眼的姿態反而讓傅危的雙眸微眯。
一個不好的猜想隱隱有了佐證。
他的視線穿過了蘇渺,朝著她的身後望去。
樹影之中,黑色的鞋子在雪白之中顯得格外刺眼。
傅危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冰冷,他伸出手勾起了蘇渺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自己一個人逃跑?程澈安沒和你一起?」
季菀故作鎮定地回望,實則心尖發顫。
她自然垂落在身側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果然還是會被懷疑的。
不過只要程澈安沒有現身,不承認也不會如何吧。
「我看洗手間有窗臨時起意……下次不會了。」
她的語氣溫軟,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是傅危喜歡的樣子。
如毛的大雪飄落著,兩人站在雪中的互動顯得有幾分郎情妾意,只可惜程澈安的眼睛裡看不得這種美好。
知道被發現的他大膽又肆意地往前走了幾步,從樹後完全露出自己的身形,衝著傅危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膽子大了,當面就敢騙我了……」
傅危的眼眸陰晴不定,似笑非笑的語氣,讓季菀有些後怕地退了一步。
她不敢回頭確認程澈安是否被發現,只能以身去遮擋傅危的視線和注意力。
「我保證,下不為例。」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她輕輕踮起腳尖的一個吻。
她的唇很冰,傅危毫不猶豫地推開了身前的人,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人犯賤也要分時候,你別逼我把事情做絕!」
他的眼角發紅,神情兇惡,盯著季菀的眼神活像是將人拆之入腹的惡狼。
季菀被傅危剛才的力道甩的跌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我不是很舒服。」
季菀柔弱的語氣倒也不全然是為了程澈安鋪路,她是真的察覺到了不適。
雪天的氣溫低,一路逃亡下來,鞋子也被雪水給浸濕了。
百病從寒起,寒從足下生。
人的足底密布著眾多的經絡穴位,並有體內臟腑的反射區,腳冷時自然會感到全身冰冷。
藉口,只是為了程澈安這條狗甚至不惜用孩子做藉口來欺騙自己的藉口!
這個認知讓傅危的眸子裡透出了一絲濃濃的殺意。
而他周身氣勢的再度升級讓季菀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因為體感溫度偏低,她的嘴唇變得灰白而透紫。
煞白的臉色是難以偽裝的,傅危的視線隨之下落在了季菀高聳隆起的小腹。
他的心裡咯噔一跳,皺著眉上前伸手探了一下季菀的額頭,觸摸到的卻是一片滾燙。
「回家,你最好是祈禱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事,不然我讓你的程澈安償命!」
傅危的瞳孔一縮,他的眼眸中捲起驚天駭浪,說出口的話語卻是十足十的威脅。
他抱起季菀就往車子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季菀則是鬆了一口氣,隨即閉上了眼睛。
只要找到了自己,引開了傅危,澈安就安全了吧……
這一變故讓程澈安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他慢條斯理地從樹後出來。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見雪地上正逐漸被雪覆蓋住的幾滴鮮紅。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真可惜啊,這孩子命真大。
自己確有些嫉妒季菀懷上了傅危的孩子。
不過,得到了身,得不到心。
這一局應該還是自己贏了。
程澈安低頭,他的手指輕柔地撫了撫自己手腕處的傷痕。
那是剛才的慌亂之中被季菀推開時造成的,是她在乎自己的痕跡。
傅危一路飆車帶著季菀回到別墅的時候,周城剛好趕到。
被傅危忽略的一點鮮紅被他給捕捉到了,當務之急也馬不停蹄地開了醫療箱,上來就先給季菀做緊急處理。
季菀燒的迷迷糊糊的,她昏睡過去,臉頰通紅。
傅危的神色凝重在一旁緊盯著,周放也是滿心無奈。
「季菀身體素質比較差,如今又受了寒,導致高燒不止,孩子的情況已經基本穩住了,不過下不為例……」
傅危的神色變了幾變,最終歸於平靜。
季菀的行動哪裡是可以全盤掌控的,哪怕折了這女人的羽翼。
只要自己有一絲懈怠,爬,她也會爬離自己的身邊。
周放的診斷結束之後,又囑咐了許多孕期中期的注意事項才離開。
傅危親手餵季菀喝完保胎的湯藥,然後把傭人打發了下去。
他坐在床邊,指尖摩挲著季菀的手,神情陰鬱。
她的手細膩柔軟,全然不像滿是尖刺和護甲的心。
不知為什麼,季菀竟然從中品出了幾分珍視的味道。
不過想來,珍惜的也是肚子裡的孩子,而不是自己這個贖罪的母體吧。
她的睫毛顫了顫,沒有睜眼。
傅危知道,季菀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