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預謀的相遇
當天夜裡。
江城，總裁辦內，傅危還留在自己的工位上。
亮著燈的電腦上是最新整理的集團內部成員數據。
他的日常工作事項已經處理完，留在集團內加班是為了最初給季菀的承諾。
季東海的核心專利失竊，當晚集團的監控攝像頭又恰好因為系統更新而沒有正常啟用。
這個時間點卡的太準確，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
併購了季氏集團後，大部分的老員工顧及到季菀和季東海的感受都沒有進行血液更替。
如今出現這種嚴重的內部紕漏，首當其衝要懷疑的就是這些老人。
密密麻麻的個人財政流水和長時間盯著屏幕讓傅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手機鈴聲響起，是彩信，陌生彩信。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打開了頁面。
彩信里是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帶著墨鏡口罩走出了季氏集團的深夜大門。
而照片右下角顯示的拍攝時間正是晶片失竊的當天晚上。
傅危的眉頭一鎖，他可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
他眼疾手快地將手機連接到了電腦上，想要依託集團龐大的數據追蹤系統去定位和查明對方的身份。
程澈安此時正在民居的次臥。
電腦屏幕的冷光反射映照在他的瞳孔里，宛如毒蛇。
「傅總要找的晶片資料在我手上，開個價吧？我相信很多人都對它感興趣。」
他的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躍，一串串虛擬代碼完美地掩藏了他當前的IP位址。
聽到新的簡訊提示音，傅危撇了一眼，點開的同時開啟了信號鎖定。
然而程澈安既然敢找上門，技術層面必然是老手，IP位址顯示在海外，經由技術層面多區域跳轉的科技狠活。
「怎麼證明？」
傅危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棘手。
但他的回覆卻簡單扼要，不露痕跡。
他身為季氏集團股份的最大占比人，會被找上門並不稀奇。
核心專利失竊的事情並沒有見報，這個找上門的傢伙很有可能是真的手裡有料。
他傅危可不是被輕易牽著鼻子走的人，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心理戰？賣個破綻，陪你玩玩就是了。」
程澈安挑了挑眉，很快用行動宣誓了核心資料的主權，專利晶片系統顯示了異地登錄。
「三，二，一……」
程澈安頗有趣味地數著倒計時，精準下線。
雖然只是短短的十秒鐘，想來也足夠傅危捕捉分析所在地了。
「傅總放心了吧？誠意我有，您要是不感興趣我就只能找季小姐商量了，想來她父親的東西，她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地址分析的數據條還在加載，程澈安的信息已經迫不及待地涌了過來。
傅危沒有回覆，電腦屏幕上的分析結果已經公布，地點是臨城。
他閉了閉眼睛，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可即使如此，臨城這一趟也非走不可。
不管是為了來之不易的線索，還是……遠遠地見她一面。
翌日午後，季菀醒來的時候，程澈安已經離開了。
冰箱上貼著他留下的愛心貼：保鮮層有切好的水果，看你睡得香甜，沒忍心叫你，醒了記得吃。
季菀笑著打開了冰箱，取出了封好的保鮮盒。
說好了去看店面，怎麼丟下自己一個人走了？
水果消滅的差不多了，門把手也剛好下壓，程澈安的身影走了進來。
「一猜你就已經醒了，說好帶你一起看看的，怎麼會忘？老悶在家裡，人該悶壞了……」
季菀有一瞬間的詫異，不過想一想，來的正巧也是心有靈犀的表現。
她起身回房換了一身保暖的羽絨服，而程澈安則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監控畫面，現在顯示的是鋪面那邊的監控。
哪怕沒有精準的定位，以傅危的手段和技術想要找到鋪面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既然傅總這個男主角都已經就位了，這場好戲自然也要正常開啟才是。
「鋪面假人流的地段可不能要，要是鋪面空租過還可以利用這點和店主壓一壓價格……」
副駕駛座上的季菀想著一會兒的話術，她的神情里有著淡淡的憧憬。
程澈安安靜地開著車，路口有傅危的邁巴赫，可能會打草驚蛇。
他的方向盤一拐，車子開進了後門的位置。
「正門人聲嘈雜，後門幽靜些，鋪面前身是一家茶館，你先上二樓喝喝茶考察考察環境，談好了我帶著合同上來找你。」
程澈安率先下車體貼地給季菀開了門，他還得去前面吸引火力。
季菀不疑有他，順著後門就上了二樓。
大約是鋪面要出租的關係，二樓似乎並沒有對外開放。
從二樓往下可以俯瞰小鎮的大街，季菀坐在窗邊感受著徐徐吹來的微風。
茶館的位置居中，街頭街尾一覽無遺，季菀放鬆的眉眼在觸及到街頭黑色的邁巴赫時消散了七八分。
距離遙遠，她看不清車牌號，但三年養成的習慣已經讓她下意識地繃直了脊背。
「說不定只是巧合，小鎮人流量也不少，多的是旅客……」
季菀的嘴唇動了動，輕聲的自我安慰。
她逼迫著自己的目光從邁巴赫上移開，可原本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了。
她站起身準備下樓去找程澈安，剛剛走了一半的樓梯，熟悉的低沉男聲就從耳邊炸起。
「二樓？」
簡單的兩個字隨著男人的身形出現，季菀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她的雙腿如同灌鉛一般沉重。
男人穿著一身常服，神色冷峻地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正準備上樓，視線就這麼不期而遇。
傅危是跟著坐標找來的，他進店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見茶館的老闆。
正面遇上季菀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顫抖的身軀讓他下意識地上前想要攙扶。
短短一步的台階，季菀卻仿佛看見了巨大的黑色牢籠在他的背後朝著自己飛來。
她握住木製扶手的指甲狠狠地嵌進了木碎里，細細的毛刺扎的指甲縫生疼，卻恍若未覺。
「你別過來！為什麼不能放過我？我都已經離開江城了，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季菀的眼睛裡滿是驚恐和絕望。
如果不曾有過這一段安穩的日子，她或許可以像從前一樣行屍走肉的生活在牢籠里。
可對於見過光，對幸福有了憧憬的她來說，再次剝奪是殘忍的。
「我不是來找你的。」
傅危被季菀的眼神看得有些受傷，他抿唇，五味雜陳地開口。
行動上則是按照季菀的意願往後退了一步。
傅危怎麼可能會讓步？
孕期的人本就敏感多疑，季菀毫不猶豫地轉身上樓。
二樓不止一個樓梯，還有一個是通往後門後院的。
她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朝著另一個樓梯奔去。
可忙中出錯，季菀的腳下一空，整個人失重向下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