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太子怎麼突然離席了?」
齊令珩進來之後,先看的藺雲婉那邊,見妻子兒子沒有事,臉上也沒有驚恐,他的語氣還算溫和。
太子道:「聽說宴席廳里有點事,過來瞧瞧。」
「來人,給桓王搬一把椅子。」
丫鬟就搬了另一把椅子。
齊令珩坐都不坐,從陸老夫人身邊過去,走到藺雲婉身邊坐下。
因為陸老夫人靠的太近了,桓王一過去,推她輪椅的嚴媽媽,不得不帶著她後退。
老太太走開之後,藺雲婉覺得面前的味道都好聞了一點。
心裡舒服了很多。
「王爺。」
「父王。」齊載鈞皺了皺鼻子,十分不高興。
齊載鈞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又在桌子底下暗暗握了握藺雲婉的手。
他一抬頭轉眸,臉色未變,卻已經占了談話的上風:「太子所說的事,不會與我桓王府有關吧?」
太子但笑不語。
陸老夫人及時出聲:「王爺……」
齊令珩和太子說:「除了此人,還有沒有其他人來冤枉我的桓王妃?要是有,太子一併請進來。只是一個瘋婦,就別留在這裡倒胃口了。」
他是一點都不怕被揭穿啊!
太子笑了笑,和太子妃說:「讓女眷迴避吧。」
「是。」
但也不是真的迴避,要是真迴避了,今天的事誰來做見證?
太子妃道:「怕有男子衝撞諸位,請迴避到暖閣當中。」
宴席廳東西兩邊都有暖閣,暖閣內有屏風,即便是男子進了宴席廳里,也看不見這些女眷的模樣。
但女眷們有心,卻可以從暖閣里看到廳內的情形。
賓客們雖不想受牽連,但並不是不想知道實情啊!
「走吧,走吧,快進去。」
女眷們陸陸續續進了暖閣。
但第一個進來的人,是葛寶兒,並不是一個男人。
她跪在太子和齊令珩面前,自報家門:「妾,妾是武定侯府葛姨娘。」
面前兩個男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
還是太子妃道:「你今天跟著來你們家老夫人來的?」
「……是。」
其實是葛寶兒帶著陸老夫人來的!
她只不過說可以去見藺雲婉,這個死老太婆,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就答應跟著來了。
不過老太婆的反應,她還是很滿意的。
只要太子和太子妃不瞎,當然就知道藺雲婉身份有問題了。
用不著她再去做什麼,太子只要信了,自然就會大做文章。
太子終於和葛寶兒說了句話:「你確定,桓王妃和你們陸家前主母,長的很像?」他眼神不知落在什麼地方,並沒有看葛寶兒。
葛寶兒抬頭看了藺雲婉一眼,十分肯定:「回太子殿下,桓王妃確實……和陸家主母,長的一模一樣!」
她咬著牙,把後面幾個字說的很重。
太子再沒發問了,他閉著眼,輕輕呼吸著。
葛寶兒有點著急:「殿下,妾身帶了幾個服侍的僕婦過來,也是曾經跟過我家主母的丫頭,殿下一問就知!」
太子看著齊令珩,像是在問他,要不要審下去?
齊令珩笑容玩味兒:「太子既然請都請來了,就都叫進來看看吧。」
太子吩咐葛寶兒:「帶人進來。」
嗓音十分的冷清。
葛寶兒就出去喚了四個丫鬟進來,一個是溪柳,另外三個是曾經在藺雲婉手底下做過事的丫頭。
她們進來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的。
還是太子妃問:「你們認識桓王妃嗎?」
幾個丫鬟抬頭,溪柳最先驚掉下巴,這、這不就是她們家前奶奶嗎!
另三人也是嚇了一跳。
死人怎麼活過來了!
藺雲婉不動如山,十分坐得住。她淡淡看著她們,就像在看陌生人,真是一點都不認識了。
太子妃打量幾個丫鬟反應,就知道事情有蹊蹺。
她問她們:「認不認得?」
丫鬟們面面相覷。
葛寶兒一眼掃過去,有個丫鬟膽子小,已經低頭跪下了。
太子咳嗽了一聲,問這丫鬟:「是,或不是?」
他不常說話,但是一開口卻有些寒氣逼人。
丫鬟匍匐在太子腳下,看到那金線繡的靴子,掌心發涼。還有葛姨娘的許諾……
她只是實話實說!她不說謊!
「是……太子殿下……是……」
太子掃了一眼其他幾個,也紛紛說是,只有溪柳咬了咬唇,臉色蒼白地道:「奴婢不敢確定。」
太子淡淡笑問:「怎麼她們幾個都確認,你卻不敢認?」
溪柳也說的是實話:「模樣雖像,但桓王妃她……比我們前奶奶尊貴柔和。眼神不一樣。」
齊令珩自己沒覺得藺雲婉有什麼變化。
他側著臉,看了藺雲婉一眼,好像是比以前更溫柔了。
藺雲婉一手抱著齊載鈞,一手牽著丈夫,眉目溫婉。
葛寶兒低著頭,大膽地說:「太子殿下,眼神易變,聲音卻不好變,不如讓桓王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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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著齊令珩:「七弟,你看……」
齊令珩冷笑著,「你算什麼東西?」看著葛寶兒說的。
太子也不生氣,輕聲道:「弟妹不想說話,就不說。」
他又問葛寶兒:「就憑你府里幾個丫頭,本宮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葛寶兒咬著嘴唇說:「污衊王妃是死罪。妾身再膽大,怎麼敢……」
太子也不耐煩聽一個妾室說話,淡聲道:「要是廢話你就別說了。」
葛寶兒頓住,說:「我們家大爺,手裡有一物,可證明……」
「讓他進來。」
太子打斷了葛寶兒。
陸爭流必然是早早就等著了,太子妃傳了人去讓他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幅畫,大步進來,跪在葛寶兒旁邊。
幾個丫鬟陸續退下,溪柳忍不住回頭,再看了藺雲婉一眼。
像,太像了。
「這是什麼?」
太子問陸爭流。
陸爭流揭開畫,說:「是亡妻畫像。」
「我甚思亡妻,在她死後自己學畫,畫了多幅她的畫像。太子一看便知,這是幾年前的畫的。」
「王妃今年才回京,若非兩人長的一模一樣,我絕畫不出這幅畫。」
藺雲婉手掌被人握緊了。
她微蹙眉,看了齊令珩一眼,只見他臉色微沉,隱約在生氣。
藺雲婉也握了握齊令珩的手,讓他不必在意。
陸爭流的深情,比路邊的雜草都賤。
她從不放在眼裡。
齊令珩感覺到妻子的安撫,唇角輕勾,眼睛微垂,很蔑視那人。
得不到就要毀掉。
這種男人,過於卑劣!
實在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