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悅非常非常的疼。
特別是那些女御醫給她清洗傷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疼死了。
處在昏迷之中的她,依舊能夠感受那一股子幾乎能夠戳穿她靈魂的疼痛感。
「疼……」
她沒有意識的痛呼一聲,守在外面的將墨,聽到她帶著痛苦的聲音,額頭上面的青筋凸爆了起來。
「你們動作若是不輕著一點,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在裡邊給李欣悅清理傷口的兩個女醫,被將墨吼了一聲,嚇得手上的動作猛然哆嗦了一下。
不是她們不小心,而是李欣悅身上的那處受傷的地方,早已經血肉模糊了。
那些爛肉,跟外面的衣裙粘在一起,即使她們再怎麼放輕力道,李欣悅也是會疼的。
那些跟爛肉粘在一起的衣裳,必須要清理乾淨,才能夠上藥啊。
兩個女醫額頭上面已經有汗水冒出來了。
她們回應了將墨一聲,然後繼續慢慢的,以最輕的力道,幫李欣悅清理傷口。
然而,即便是這樣,已經昏過去的李欣悅,還是再次呼痛了。
守在外面的將墨,終於是坐不住了,懷疑是裡面的兩個女醫趁機折磨李欣悅,直接就撩開簾帳沖了進去。
跟在身邊的小六子,要跟著將墨一同進去,剛剛走到簾帳那裡,意識到不對,於是連忙跑到外面來繼續守著。
將墨進去之後,看到床上的李欣悅,一片血肉模糊。
那些被打的地方,肉已經全部爛掉了。
之前李欣悅身上蓋著被子,將墨看不到李欣悅的傷情,不知道她的傷會這麼嚴重。
現在被子掀到一邊了,將墨才看到李欣悅的傷情。
那樣重的傷,即便是他這麼一個男子也會吃不消。
她從小就在深閨中嬌養著長大,連一些重活都沒有做過,如今被打成這個樣子,換做其他人只怕早已經哭死了。
兩個女醫看到將墨進來,更加的緊張了。
其中一個女醫,一臉害怕的說道:「皇上,李婕妤的傷勢太過嚴重,上邊的皮肉已經被打爛了,傷口要清洗乾淨,李婕妤會遭受很大的痛苦。」
現在傷口才清完一半,李欣悅已經受不住了,清理完的話,只怕她會更加的難受。
將墨一臉漆黑。
打李欣悅板子的人是蕭太后,將墨的親生母親。
將墨總不能因為李欣悅挨了打,就反過來給蕭太后一頓打。
這才是將墨難做的地方。
「你們繼續清理,朕在一旁守著。」
將墨坐到床邊,伸手拉著李欣悅的一隻手。
兩個女醫見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給李欣悅清理傷口。
將墨在這裡,李欣悅還是疼得不行。
將墨緊緊的抓著李欣悅的手,想要給她一點安慰,卻是沒有半點辦法。
估計是被折騰的時間太久了,李欣悅疼得醒過來了。
「醒了?是不是很疼?」
將墨察覺到李欣悅輕微的動作,就知道李欣悅已經醒了。
「皇上……臣妾,臣妾給皇上請安……」
李欣悅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看到將墨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給將墨說一些體貼的話,一時之間倒是沒有顧及到自己身上的傷了。
將墨好氣又好笑,同時還十分的心疼,
都什麼時候了,還知道給他行禮。
行禮能讓她忘記身上的疼嗎?
「先別說話,傷口還沒清理好。」
李欣悅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疼得不行了。
她能夠感受到,後面的兩個女醫,正慢慢的把她身上的衣裳,從爛掉的皮肉裡面拉扯出來。
她知道她們的動作很輕很輕,但是她還是疼得不行。
將墨在這裡,李欣悅難堪彆扭得不行,想要將墨快些出去,又不敢使喚他,最後只能死命的忍著。
在清醒的狀態下,李欣悅要疼瘋了。
但是,她又擔心自己大吼大叫的,將墨會認為她矯情,最終只能咬著牙齒忍著。
她不敢說話。
擔心自己以說話,就會吼出聲來。
最終,她只能一邊拽著將墨的手,一邊咬著牙齒,忍受著身上帶來的痛感。
將墨能夠體會到,李欣悅的痛苦。
看到她額頭上面的汗水,他從自己懷裡面,掏出帕子,替李欣悅擦拭掉額頭上面的汗水。
也不知道疼了多長時間,李欣悅感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後面的兩個醫女終於是把李欣悅的傷口給清理乾淨了。
之後,就是上藥。
上藥也是一個十分痛苦的過程,草藥敲爛之後,敷在傷口上面,刺激著李欣悅傷口上面的神經,疼得她再次額頭冒出汗水。
上完要之後,李欣悅整個人也虛脫了。
趴在床榻上的她,眼皮子一磕一磕的,沒一會兒,李欣悅就睡著了。
將墨看到李欣悅睡著了,就吩咐身邊的人,讓她們下去給李欣悅準備一些吃的。
都已經到下午了,李欣悅被太后打了二十大板,打完之後就昏過去了,一直到現在才醒過來,哪裡有時間吃東西?
柳心柳葉下去準備吃的給李欣悅之後,將墨就把小六子叫到外面,問他事情的經過。
小六子聽到一些風聲,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將墨。
「從太后娘娘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李婕妤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引得太后娘娘不高興了,所以就懲罰李婕妤二十大板子。」
「奴才還聽說,是李婕妤不喜歡喝太后娘娘的茶水,所以才把茶杯摔在地上的,至於李婕妤是不是真的故意摔的杯子,奴才就不清楚了。」
將墨聽了小六子的話,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了。
他根本不需要猜測,就知道李欣悅被人陷害了。
那個女人性子軟得跟兔子一樣,怎麼可能會在那樣的場合上摔杯子?
皇家的規矩是多,但是萬萬不會因為一個杯子就要一個人的大半條命。
如今李欣悅卻被懲罰了,分明是有人嫉妒她了。
這一點,將墨的心裏面,跟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