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跟你爹打架,被他暴揍。」
張傲坐起身揉揉太陽穴,已經不疼了。只是隱隱有些虛弱。
大葉子順勢被公孫淑清的風系靈氣吹動著往上移動。
悔吶——早知道探什麼地下、聽什麼八卦,現在好了。
我愛你雨你無瓜:【哇!淑清不會是喜歡上主播了吧。還給主播遮陽、扇風。旁邊的荷葉里還有水誒!】
越二越有范兒:【蠢貨張傲,人家是條蛇,喜陰濕,還不趕緊帶著人家換個地方!】
死了就不怕鬼了:【淑清真的好溫柔】
「我爹……哼~」淑清哼笑一聲,話語裡滿是驕傲和自豪,「我爹也有千年修為了,甚至都不在修煉境界之內了。你要是能跟他打個回合那還了得?他千年又不是吃白飯的。」
「他啊……」淑清眼睛裡的笑意褪去,閃過什麼情緒,「不說他了。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時候出發?」公孫淑清遞給張傲裝著水的荷葉。
張傲接過,喝了一口,甘甜潤口,和平常的水不太一樣……注意到張傲嚴重的驚艷,淑清笑著說:「沒喝過吧?這是清晨的露水。」
奢侈。真是奢侈。張傲幾口喝個乾淨,的確是不太一樣。甘甜回味無窮,清爽潤喉。
但都是水,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給我指一下萬春宗的方向。」
淑清不明所以的指著東邊,張傲在識海試著開千里眼確認位置,好直接空間穿梭過去,但是……別說穿梭了,他都看不見具體的位置。
傷的這麼重,看來只能用腿走過去了……
他伸了伸懶腰,站起身,「現在出發。」
「哎!你輕點踩它們!」淑清立刻爬到張傲睡了一晚上的草地上,憐惜的把那些被張傲壓彎的小草們扶起,抱怨的開口:「你都壓了它們一晚上了,還這麼狠的踩它們。」
「啊,對不起。」張傲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鼻子。公孫淑清……很敬畏生命。
好名都讓狗起了:【淑清之前說「我會繼承我娘的博愛,但不會像我娘一樣濫善。我會繼承您的強大,但我不會像您一樣偏執」,原來博愛就是這個】
三分帥七分拽:【溫柔有愛,公孫淑清贏麻了】
初吻給了奶瓶:【但我還是更喜歡上官姽嫿,頂級美貌】
不美不萌照樣拽:【不是,你們喜歡有屁用啊。沒有鏡子也有尿吧,肖想什麼春秋大夢】
你六毛我六毛咱倆一塊二:【我更關心張傲這小子怎麼到萬春宗哈哈哈哈哈,看主播冷臉吃癟最開心】
「哎,你走著去啊?」淑清無意間說著。
「那……你可能就趕不上萬春宗大選了。等你到了那裡,人家都選完了。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你沒有靈根?」淑清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張傲。
「嗯。」
這時淑清看向張傲的眼神里閃過不可思議,連說話都變的結巴起來,「你……你……」
「沒有靈根還能從爹爹手裡活下來,你很了不起。」
「就跟……一樣……」後面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小。饒是張傲的耳力再好,也沒聽清楚。「什麼?」
「沒什麼。吶,你坐在這片芭蕉葉上吧。我催動靈氣帶你去萬春宗。」
說著,她操縱著芭蕉葉的高度降下來,還讓其前端接到地上,給自己整了個小階梯蜿蜒著蛇身爬上去。
張傲伸腿盤坐上去,淑清熟練的順著他的胳膊爬到其脖頸處。「那我多謝淑清嚮導了。」
「哼。」淑清哼笑著,「謝我的人和妖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不過,我們趕半天路就要休息半天哦。我又不是鐵打的,靈氣也會枯竭,要恢復半天才行。」
「大嚮導說了算。」
吃人家做的飯,哪有這麼多臭毛病。張傲拖著現在受傷的身體,能準時到達萬春宗就不錯了。
女媧補鍋:【笑死,主播,軟飯好吃嗎?】
亞里士缺德:【哎呀,主播自家媳婦的軟飯,吃點怎麼了?】
帥得驚動聯合國:【不是,啥時候成主播老婆了?我也沒看出來主播對淑清有意思,也沒看出來淑清對主播有意思】
一眼望去全是二貨:【樓上這你就不懂了吧?九重孤兒院就是這麼回事,爹不疼娘不愛,但是各路美女都愛】
滿山猴子我腚最紅:【不贊同!!!美女獨美!】
兩人走走停停,過了兩天,可把張傲的嘴憋壞了!!!
淑清無論是蛇體還是樹體,靠吸收天地營養,一些無機成分就能活下去。張傲是純純正正的人類啊!!他不能只喝露水啊!
偏偏有淑清在,阻止他殺生。一天到晚,只能啃幾個果子,嘴裡淡的沒味兒。
「你能聽見它們說話,不覺得吃掉它們很殘忍嗎?就好像吃掉同類一樣。」
張傲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不在意的掏掏耳朵,說著:「我可以屏蔽它們,聽不見它們說話,就不殘忍了。」
「你……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公孫淑清扒拉著河邊的濕潤泥土,給旁邊的小樹苗換著新土,柔軟的、濕潤的、能讓小樹苗最大概率存活下去的。
「人類很殘忍。」淑清的聲音有些落寞。「如果他們不這樣殘忍的話,或許我會擁有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爹爹偏執,娘是唯一能管得住他的人,現在清醒的時間根本不長。沒有枷鎖的瘋子,只會亂咬人。」
好像……之前那群動物說過蛇族天才的妻子是被人類……
「……抱歉。」張傲實在想不出來說什麼,動了動嘴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跟你沒什麼關係嘛。」淑清莞爾一笑了,尾巴和頭上的動作不停,明明黑土髒兮兮的,搞得淑清蛇神上也髒兮兮的,但是配上淑清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卻又顯得聖潔、高不可攀。
「人世間紛紛擾擾,發生什麼都是不可預判的。連我娘都沒有怪罪傷害她的人,我又有什麼資格怨恨。」
淑清看著尾巴的泥土,在潺潺細流的溪水裡,任由水流和魚兒衝去和啄走。
「如果可以,我好想成為人類。自私也好,殘忍也好,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受約束。自由的風,什麼時候吹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