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是猜測。
究竟是真是假，還有待考究。
「所以說，這裡的山神要殺了咱們？」朱鑠低頭咬了一口窩窩頭，很不解。「有用？怎麼個有用法？」
「你做的很好。拿蜜餞降低他們的警戒心。」朱鉞獎賞似的摸摸弟弟的頭。
「哼！那可是！」如果朱鑠有小尾巴，都已經驕傲的翹到天上去了。
懷中涼軟滑動——淑清醒了。
「嘶（我認識這裡的山神）——」
淑清緩緩攀上張傲的肩頭，「嘶嘶（祂……是個很心軟的神，祂的信徒隨口一個願望都會被祂滿足，不大像是殺人的主兒。）——」
公孫淑清尾巴跟兒不安分的甩在張傲另一邊的肩膀，輕飄飄的「啪啪」聲，不疼，微癢。
朱鑠湊熱鬧的把臉靠近淑清，張大嘴巴笑著誇獎：「你好漂亮哦小蛇。」
「嘶~（哼~）」淑清傲嬌的小小哼了一聲，尾巴尖尖兒繞過張傲的脖頸輕撫著朱鑠湊近的臉蛋。像是在感謝他。
朱鑠眼中的光更甚，「吼！張傲哥哥你這靈寵靈智非凡啊！！」
淑清微微斜著眼睛讚賞的看向朱鑠，好像在說：「騷年，你有眼光哦~」
戒你比戒菸難：【哈哈哈哈哈淑清這個可愛的小眼神，可愛撕拉】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可愛的淑清寶寶貼貼~~人家是香香軟軟的男孩紙~】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可愛裝扮小殭屍.jpg】
先生你的天安門開了：【有淑清這個可愛鬼陪著，張傲過的什麼神仙日子！】
不是奇葩誰闖天下：【主播喜不喜歡淑清？不喜歡讓給我，我也想讓淑清老婆的尾巴尖尖抽我~~~】
不是奇葩誰闖天下：【淑清老婆！狠狠鞭策我吧！！！】
一個很哇塞的漢子：【樓上排隊去！淑清老婆是大家的！溫溫柔柔的御姐誰不愛！】
花心女人最好命：【不是啊喂！淑清明明是可愛的女孩子好嗎？不要因為原形是蛇就跟性感的美杜莎女王聯繫在一起啊啊啊啊！！抗議！】
直播間吵得不可開交。都想看看淑清的人形——不過大家可有的等哦~可愛的淑清才不會這麼快失去神秘感。
「張兄，我們現在要不要找一下線索？」朱鉞屈腿坐在樹根上，霧氣打濕了其濃顏系的眉眼，滴滴水珠掛在濃密的眉毛和額前垂下的頭髮上。似美男出浴圖，勾引的直播間的女孩子們心花怒放。
「你剛才……」
「噓——」張傲止住朱鉞的話。他知道，剛才朱鉞應該是看見自己把追蹤符打在那兩個孩子的身上了。
「這裡處處都是耳朵，我們少說話。儘量眼神交流。」
張傲的聲音剛落下，周圍的蟈蟈、竹蛉細微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靜止。很快，甚至不到一秒。
「跟著我走。」張傲摸摸淑清的蛇頭，攙扶起龍遙，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深林裡面走。
……不知過了多久，迷霧越來越厚。就連他們幾人行走，都是朱鑠一隻手扶著兄長，一隻手牽著張傲的衣角。勉勉強強的行走才不至於走散。
「嘶（鬼氣，很重。）——」淑清警惕的探起蛇頭，「嘶嘶（或許這裡的山神換過一代了……我記得之前這裡很美的，不是這樣濕氣鬼氣沉沉的。）」
「咔擦——」
一個微小的燈籠靠近了張傲的腳尖。
「大哥哥，不要往前走了。」——是之前那個褐紅色衣服的小女孩，不過……她的臉上現在全是血，滴滴分明，滴滴似珠。嚇人的很。
「你們是好人，快回去吧。爹爹娘親已經生氣了。」
張傲注意到女孩的頭上有一小塊布料……和藺家師兄身上的衣料很像。
他溫柔的給她拭去臉上的血痕，「乖乖，你哥哥呢？」
張傲邊擦邊震驚，小女孩的臉上很涼，應該用冰來形容。絕對不是人類的溫度。他的手帶著熱氣，一開始小女孩還挺抗拒張傲的觸摸，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要讓張傲的寬大溫暖的手掌撫摸她的臉。
小女孩濕漉漉、黑漆漆的眼睛，怯怯的看向張傲，有些不安的拿自己的小髒手覆在張傲的手上，似乎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哥哥……被打了。因為我們吃了外鄉人的食物。但是……但是……蜜餞很好吃……」聲音越來越細小，最後弱如蚊蠅。
小女孩輕輕拽著張傲的手。「我帶你們出去吧。出去這座山，你們就安全了。」
張傲任由小女孩拉著他的手，身後朱鑠的疑惑和朱鉞探究的眼神他都沒再管。
——「好啊。你家就住在這附近嗎？」
——「嗯。」
——「爹爹娘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
一陣靜默。
小女孩依舊往前走，只是頭垂的很低。就快把頭縮到土地下面去了。
「……」
依舊靜默。
「其實大哥哥你和之前的哥哥很像。你們的手都是熱的、暖的。好舒服……也燙的我好疼……」
小女孩緩緩回頭，鬆開拉著張傲的手，攤開自己的手心，上面顯現出的血洞，似乎是被火焰灼燒的窟窿，臉上也帶著新鮮血液劃痕，是新傷！
哭笑不得的眼神，苦澀的笑容，像是泥土裡新生的番薯，烙印在她瘦弱的臉蛋上。
她不再抓著張傲的手，而是自顧自往前走。張傲自覺跟上。
她的嗓音細嫩，明明應該是話語還講不明白的年紀，此刻嘴裡卻溢出苦澀的故事。
「爹爹娘親只愛弟弟。我和哥哥是被拋棄的。我們……只有幹活的時候才對他們有幫助。山神很滿意我們這些小孩子，山神喜歡小孩子。」
「但是……」
「我和哥哥已經40歲了哦……」
朱鑠嚇了一跳，腳步不穩，幾乎要帶著他哥哥一起栽在地上來個狗啃泥。
「沒關係。你長的這麼漂亮，永遠是年輕的小女孩。我一直是你的大哥哥。」
「……」靜默。
——只有前方帶路的小女孩在細細抽泣。
張傲沒再問什麼問題。
「大哥哥給的符紙，也很暖和。」
張傲這時候才有些毛骨悚然——他明明放了追蹤符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可是不止小女孩接近時沒感覺，現在也是完全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