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雷電真
羅德不知道在雷電真的意識空間裡呆了多久。
他只知道。
很早的時候他和花散里就已經沒話聊了。
沒辦法。
儘管早就預料到將花散里的意識侵染成與自己一樣會很耗時間。
但羅德從來沒想過居然會這麼慢。
最初他還會計算一下時間。
後來他就懶得再算了。
反正從他個人的感受來看，從花散里的意識開始被侵蝕，到現在幾乎整個人都在展露世界之外的氣息，這個過程起碼耗費了超過二十年的時間，甚至可能更長。
羅德的話算是多的。
然而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他再能說，也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了。
倒是花散里的精神狀態比他要好些。
不同於羅德閒著沒事就一直在觀摩雷電影和雷電將軍這場持續了幾百年的戰鬥，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意識現在是苟活於羅德的意識空間裡的花散里，她閒著沒事的時候，居然是在種樹
羅德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按理說。
這是他的意識空間，他有著絕對的掌控權才對。
可花散里偏偏就是在這裡種下了一片樹林，一如當初羅德在納西妲的夢境世界裡看到的那樣。
這也讓羅德在觀摩雷電影的武藝之餘，再次提起了一些興趣。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當察覺到自己的意識空間比之前擴大了一點的時候，羅德忍不住開口問道。
正在辛勤種樹的花散里聞言，抬頭故作思索了一番，隨後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
這算是什麼回答。
羅德腹誹了一句，旋即用手指戳了戳花散里種下的那些樹。
說實話。
還是有點失望的。
原本他以為花散里種下的樹會和世界樹的樹葉有什麼關聯。
但很可惜。
從觸犯和反饋來看，這些樹就是最普通的樹木。
或者。
用個更加準確的詞來說。
這些樹都是來自於花散里的記憶投影，也是屬於意識使用的一種方法。
所以那會羅德才沒有管花散里，隨便她在那裡打發時間了。
直到今天。
他才突然發現。
花散里種下的這些樹，居然能夠擴張自己的意識空間，也就是可以增強自己的精神力量。
這就很奇怪了。
羅德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搞明白到底是什麼原理。
「難道是你的精神力量正在轉嫁到的意識空間裡？」
羅德有理有據地猜測著。
「沒有啊。」
對於這個猜想，花散里直接否認三連，隨後道：「我的意識已經被修補地差不多了，在這裡種樹，不僅一點損耗都沒有的，還會越來越強。」
說著。
花散里抬眼望向了自己種下的樹林，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然我會沒事閒的給你種樹麼？沒有好處的事，我才不會去做呢。」
「呃。」
羅德撓了撓頭。
他有一句槽不知道該不該吐。
眼前的花散里和遠在須彌的大慈樹王實在是太像了。
都是殘識重新修復的狀態。
兩人的性格也都是在這之後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意識空間裡的大慈樹王是一個極其成熟穩重的神明。
復生之後。
她就變成了一個性子跳脫的話癆。
雖說她一直都將這事給解釋成事花神影響，但在羅德看來，她現在的話癆，更像是要把自己憋了五百年的話全都說出來一樣，和花神根本就沒有關係。
而現在的花散里。
竟然和大慈樹王的狀態出奇的一致。
在鳴神大社時的花散里身上總是有股憂鬱的氣質，話不多，而且說話語氣也都非常正式，就算是一開始畏懼羅德身上的氣息，也沒有說驚慌失措地口不擇言。
反觀現在。
意識消散又重組之後的她，活脫脫就是一個小狐齋宮。
尤其是剛剛甦醒的那段時間。
花散里的過分活潑，讓羅德總是不自覺地會將她的身影幻視為那位五百年前的狐狸宮司。
想到這裡。
羅德便嘆氣道：「準備好了麼？等到你的意識完全被我的氣息完成，我就要把你封存到世界樹的樹葉里了，八重神子和雷電影沒有為你找到合適的載體之間，你就只能一直封印在樹葉里了。」
這件事他一早就和花散里說過了。
別看這會花散里的意識可以活蹦亂跳的。
那是因為她呆在了雷電真的意識空間裡。
而這個意識空間與其他人的意識空間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這裡的時間流速有問題。
看起來好像是時間在流轉，給人的體感也是如此。
可實際上。
這片意識空間裡的時間理論上來說是停滯的，與外界的時間完全不處在同一個維度。
所以花散里的意識才能夠在羅德的意識空間裡完好無損地活下來。
可她一旦脫離了雷電真的意識空間，去到外界的真實世界裡。
那她一瞬間就會回復到先前那種被神櫻大祓給抹除的狀態。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羅德的意識空間與雷電真的意識空間還是沒法比的。
這要從意識空間的載體說起了。
作為一個降臨者的靈魂，羅德的意志空前強大，按照他認識的那些神明的說法，單論意志，羅德可能比神明們都要強大。
可與之相對的。
羅德的精神力量非常薄弱，別說媲美神明了，那些意志強大的普通人在表現上都比他要上好不少。
而支撐起意識空間的基礎。
就是精神力量。
本來以羅德的精神力量，他根本就不足以開闢出這麼一個意識空間的。
要不是有納西妲送的世界樹樹葉和她教得世界樹樹葉使用方法，他現在都還是個不會使用精神力量的菜鳥。
基於這種種的原因。
如果不將花散里的意識保存到世界樹樹葉里，那她一出去就逃不了消散的命運。
「啊~」
「這麼快嘛~」
「我以為怎麼也還得再等個幾十年的時間呢，起碼讓我把這裡種滿啊。」
花散里停下手上的動作，也跟著羅德嘆了口氣。
看她的表情，竟還有些很失望的樣子。
羅德瞥了一眼她面頰上的花紋。
那是遭受世界之外的氣息侵染的證明，經過這些年的時間，馬上就要到頭了。
不。
羅德略微凝眉：「你什麼時候.？」
「上個月。」
花散里乾脆利落地回答著，而後又抱怨道：「誰讓你整天只知道看影了，連我都已經完全準備好了都不知道。」
「.」
羅德再次語塞。
他確實是沒有注意到。
花散里的氣息已經轉換完成，只要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將現在的她刻錄到世界樹樹葉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道。
這樣的花散里，八重神子和雷電影得想什麼辦法才能讓她的意識找到合適的載體。
羅德扭頭又看了一眼依然酣戰不休的雷電影和雷電將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進來的時間節點。
貌似有點早過頭了。
這兩位的戰鬥看起來還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唉——」
「現在還可以不急，等她們兩個打完的吧。」
想到把花散里刻錄到樹葉里後，就沒人陪自己說話了，羅德還是暫時放下了立刻就把花散里送到樹葉的想法。
「好耶~~」
相比起羅德，花散里顯然更加開心，哈哈大笑幾聲，便又一次投入到了她的種樹大業中。
「嘖。」
羅德撇了撇嘴，便收回意識，將注意力再次放回到了雷電影身上。
與此同時。
他的手上也出現了一柄長刀，時不時地就會模仿著雷電影的招式，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學習一下。
不過羅德的這把刀是當初在烈陽一脈那裡拿來的，與稻妻的刀在構造上有著極為明顯的差別，用起來不算很順手。
但他也沒有其他的刀可以用了。
從去了璃月從鍾離那裡得來了貫虹之槊開始，他就一直在主修槍術，其他的武藝大多都很少再習練了。
畢竟貫虹之槊是神明的武器。
單論槍術。
鍾離親自教導的槍術，肯定比蒙德西風劍術和烈陽一脈的傳承要更強一些。
練得少了，武器自然也就很少用了。
因此乍一開始模仿雷電影的時候，羅德的手上功夫竟然還有幾分生疏，好幾次都差點砍到自己。
至於另一頭沉浸在戰鬥中的兩人。
不知道她們是沒發現羅德，還是發現了懶得管。
總之。
對於羅德明顯的偷學行為，她們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就這麼任由著羅德在那裡模仿習練著雷神的武藝。
而且羅德也不是光學一個刀術的。
薙刀他也跟著在學。
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
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習練武藝這件事情上。
並且確認了花散里已經完全被侵染之後，他不知道學習了多少年。
直到羅德對雷電影的所有招式都練得滾瓜爛熟，甚至自己摸索著都知道該怎麼運轉元素力的時候，雷電影和雷電將軍的戰鬥終於是結束了。
「終於.」
沉浸式觀看最後決鬥許久的羅德，望著漫天翻湧的雷蛇，和收回了雷神神裝低頭認輸的雷電將軍，心裡難免激動了起來。
多少年了？
他記不清了。
也算不明白了。
不算最初的二十年，以花散里種樹的速度，他的意識空間都擴大了接近一倍。
這得是呆在這個意識空間裡多少年了？
這個問題。
很快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你已經在此觀看了五十七年，按理來說，偷學我之武藝，應當廢除手腳，驅逐出稻妻。」
得勝歸來的雷電影望著離去的雷電將軍，面色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
「是你們沒有阻止我的。」
羅德攤了攤手，笑嘻嘻道：「我也是被迫偷學的。」
「呵——」
「倒是個會強詞奪理的人。」
雷電影輕輕搖頭，沒有再去和羅德計較偷學的事。
其實她本來也沒想計較。
讓羅德在一旁學習，本就是她的意思，連當時與她意見不合的雷電將軍都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剛剛那個所謂的懲罰，不過就是嘴硬一下而已。
羅德也明白她的意思，稍微皮一皮就完事了，皮狠了，搞不好會挨打。
畢竟按照雷電影說的，他都在這裡呆了快六十年了。
雷電影這麼一位強大的神明，不可能看不到他在偷學武藝的。
既然沒管，那就是默許了。
嘴巴說說，也只是在過嘴癮。
「她怎麼樣了？」
「還好麼？」
保留花散里的決定，可不是八重神子一個人做出來的，雷電影也是知情並且支持的。
並且羅德進入雷電真的意識空間時，她就察覺到了花散里那股微弱到快要消散的意識。
現在戰鬥結束了。
自然是要來關心一下花散里的狀況。
「她很好。」
羅德點了點頭：「意識可以保留下來，就是唔.」
稍作猶豫。
羅德便將花散里的狀態一五一十地講出了出來。
「這些全部都是意外。」
「我當時根本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情急之下，才會闖入到了這裡，想著藉助這裡的時間亂流來穩住花散里的狀況。」
羅德無奈道：「很抱歉，我自作主張地為花散里做出了決定。」
「不。」
「這不怪你。」
雷電影認真地聽完羅德所說，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唯獨就是聽到羅德說到花散里可以保留下來的時候，她的嘴角才勾起了一絲微笑。
「神子應該沒有對你說給予何種酬勞吧？」
雷電影笑著問道。
「沒。」
羅德搖頭：「之前到你的意識空間攜帶稻妻子民意願打敗你的酬勞她也沒給。」
「.」
這還是自雷電影做了雷神之後，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向她討要酬勞的。
不過雷電影只是笑了笑：「神子她應該是不知道該給你什麼樣的酬勞吧，我答應你，待回去之後，我會親手為你準備好這兩份酬勞。」
「多謝雷神大人了。」
羅德心滿意足地向雷電影行了一禮。
就在這時。
一道清脆的女聲突兀響起。
「對影，你倒也不必這樣的拘謹的，把她當做是你的朋友就好啦~~~」
隨之而來的。
就是雷電影手中的夢想一心在不斷散發著光芒。
「真！」
對這聲音無比熟悉的雷電影立馬就意識到了這是誰再說話。
而後。
就見夢想一心上的光芒驟然升起，凝聚成了一個紫色的光球，那道清脆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影，能再到你，我很開心，還有那位新朋友，你好呀，我是雷電真，是那個沒能盡到責任，為稻妻留下了無數麻煩的前代雷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