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儘管阿佩普說的好聽。
可羅德還是不信。
而在他不厭其煩的再三追問下。
阿佩普終於是說出了實話。
她收集信仰之力的最初目的，果然她自己說的那樣單純是因為看羅德順眼想幫幫羅德。
實際上。
她收集信仰之力。
是因為她想看看人類的願力到底能有多強大。
這個疑問起源於當初她被赤王打了一頓的時候。
那時的阿佩普仗著自己是原初龍王，不僅不服氣自己敗於天理這個事實，還對三神執掌的須彌滿腹怨言，動不動就會掀起地動風沙，攪得整個沙漠不得安寧。
身為沙漠之主。
須彌子民共認的大赤沙海之王。
赤王親自出手，到沙漠深處將阿佩普從她的行宮裡拖了出來，一神一龍打的天昏地暗，被他們毀壞的大地至今都還能看到當年那場血戰的痕跡。
最終。
有著萬千沙漠子民願力和禁忌知識的赤王還是勝了一籌，將阿佩普狠狠地打了一頓後，把她收編成了自己麾下的七賢者之一。
至於後面他忽悠阿佩普吞下自己的屍體，使其肉身成了儲存禁忌知識的垃圾桶的事情，這就不用再提了。
總而言之。
就是阿佩普還不服。
總覺得赤王打贏自己是藉助了許多外力。
因此在操縱禁忌知識的想法失敗之後，她就把心思放在了赤王的願力上了。
本來吧。
她是游離於魔神戰爭時期建立的願力體系，也就是神之眼體系之外的。
可就在一次她路過阿如村的時候。
她驚訝地發現。
竟然有一個人類在試圖仿造神明的做法，從阿如村那裡掠奪信仰之力為己所用。
觀察了好一陣，大概了解了操作流程之後。
阿佩普便開始動起手，為羅德打造了一個可以存儲信仰之力的雕像，並且真的截獲相當數量的信仰之力。
這樣的成功。
讓她的心思更加活絡了起來。
赤王七賢者的身份對於阿佩普來說，這本來是一個侮辱的。
畢竟這代表著她當年敗於赤王一事。
加之沙漠民這邊對她這位叛徒之龍的文字記錄，可以說是把能罵的最難聽的詞都用上了。
所以在再三衡量之後。
她就做出了這個以赤王雕像為根基，以七賢之龍為副手的傳教方案。
簡單來講述流程的話。
就是她正式公開自己七賢之龍的身份，並以各種各樣的神跡來吸引沙漠民的注意力，隨後再利用七賢之龍的名頭擴大宣傳，用這樣的方式來收割信仰之力，完成自己的誓言。
這是當初多托雷的切片在阿如村做的事情。
並且效果斐然。
至於自己收割信仰之力時跑到了赤王雕像的那些，她就權當是給羅德好處費了，省得羅德到時候和她作對。
然而當阿佩普真正上手之後。
她就發現。
自己費勁辛苦弄來的信仰之力，全部都跑到赤王雕像上去了。
哪怕是神跡的執行者是七賢之龍，還是展示了自己至少神明級別力量的七賢之龍。
那些沙漠民依然對她絲毫不感冒，連一丁點的信仰之力都不肯給她，可以說是把她給氣得牙根痒痒。
「這下全便宜你小子了。」
將所有人都支走之後，阿佩普頭一次在羅德面前露出了沮喪之色：「真是奇怪了，那個人類為什麼就可以那麼輕鬆地做到收割信仰之力，結果到了我這裡，卻連收集一點都費勁。」
聽著阿佩普的抱怨。
羅德強忍著給她解釋的想法，繼續言語鼓勵道：「您再努力努力，沒準就可以了呢。」
其實這事還是很好理解的。
只是阿佩普自己鑽了牛角尖，始終都沒有想明白而已。
她失敗的原因。
歸根結底。
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因為她是原初之龍！
而天理構建神之眼體系就是為了鎮壓七龍王創造的秩序。
阿佩普想要融入神之眼體系的想法是好的。
問題就在於這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無論她怎麼努力，所能收割來的信仰之力最後也都會白白便宜給羅德。
這就是羅德猶豫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的原因。
薅阿佩普羊毛的機會可不多。
這不把她薅乾淨了，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羅德不僅沒有給阿佩普解釋什麼，反而是給她支招該如何去收割信仰之力，還給出了特權文書，允許阿佩普可以隨時隨地在希望城內搭建廣場去做宣傳。
做完這些。
看著若有所思的阿佩普，羅德臉上閃過狡黠之色，隨後便離開了她自建的小洞天，又去找到了迪希雅和優菈。
「不惜一切代價幫她。」
「不管別人說什麼，都可以為她開綠燈。」
羅德囑託著如今負責城防和城內巡邏的二人。
「那東西確實有用？」
雖然已經從羅德這裡確認過一次了，但是迪希雅還是又問了一遍。
「嗯。」
「用途很大。」
有了羅德這句話。
迪希雅便不再多問了，乾脆利落地準備去發布命令了。
倒是優菈有些好奇地問道：「她裝設弄鬼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也不怪她好奇。
畢竟要論裝神弄鬼，勞倫斯家族玩的把戲可比阿佩普熟練多了。
可玩了那麼多年。
反倒是把自己家族給玩死了，如今連蒙德城都回不去，只能到須彌來討生活。
所以作為一個過來人。
優菈還是出自好心地提醒道：「你別光顧著聽那女人給你吹噓許諾什麼好處，你就完全相信了她，裝神弄鬼這種事，還是小心為妙。」
「嗯。」
「我知道了。」
對於優菈的好意，羅德全盤接受，順便催促了一下她道：「別忘了配合一下迪希雅，多幫幫她的忙，阿佩普這個事，真的對我很重要。」
「行了行了，知道了。」
見羅德似乎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優菈便不耐煩地甩了甩手，哼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
搞定了阿佩普的事情後。
心情極佳的羅德便又按照雷電真開出來的清單，到多莉那裡又去訂購了一批材料。
然而這一次看到材料清單時。
一貫都是直接拍胸脯保證無論什麼貨物都能弄到手的多莉，第一次出現猶豫之色。
「純蘑菇。」
「你，確定要這些東西？」
多莉揚了揚手裡的貨品清單，面色古怪地問道。
「嗯。」
見多莉罕見的面露難色，羅德也一改隨意的態度，肅容問道：「怎麼了？這些東西有問題？」
「倒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多莉眯了眯眼睛：「只是你能不能付得起錢的問題。」
「咦？」
羅德眨了眨眼睛，旋即疑惑道：「什麼東西這麼貴，連我都買不起？」
這可不是羅德吹牛。
現在的他放眼整個提瓦特都可以說得上是豪富。
做不到比肩多莉迪盧克凝光這種富可敵國的商人，但也絕對是拿出自己的所有財富砸下去，能夠讓一個國家都抖一抖的程度。
這樣的身家，多莉居然說他付不起錢？
再說了。
雷電真給出的這個清單。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羅德認識的材料。
貴是貴了點。
但是比起為雷電真重塑身軀時的花費，這點錢還算不了什麼。
要說這裡面最貴重的材料。
那也應該是綠洲之源的枝杈才對。
難道其他那些不認識的材料里有極其罕見的高價貨？
然而出乎羅德意料的是。
多莉指出來的認為他可能買不起的材料，居然還是他認識的那一批里的。
「喏。」
「龍骨花。」
「已經滅絕的物種，現在所有的存貨都在愚人眾手裡。」
多莉話音剛落。
羅德便伸出手打斷她道：「停，龍骨花什麼時候滅絕了？」
羅德熟讀生論派。
就物種學這一門功課上，他的造詣甚至不亞於自己的老師，生論派的賢者兼大賢者納菲斯。
龍骨花這東西是寫在了課本上的一種植物。
原產於稻妻淵下宮。
後被移植到了稻妻鳴神島上，成為了稻妻的特產之物。
離了淵下宮的環境。
這東西的產量確實是低了不少。
但還真不至於說到滅絕的程度。
而且羅德在稻妻的時候，還見到.
「我去.」
「我想起來了！」
思及至此，羅德驀然嘴角一咧。
他想起來了。
當時稻妻由於鎖國令，所有的龍骨花都出售不出去，最後就被愚人眾給全部收集了過去，甚至為了維持市場的壟斷權，他們還將鳴神島上所有的龍骨花株都給移植走了。
「所以。」
「他們對外宣布的是龍骨花已經滅絕了？」
羅德再次問道。
「是。」
「誰都知道愚人眾玩的是什麼把戲，但是沒辦法，貨源都在他們手上，我們拿不到貨，就只能默認這東西滅絕了。」
「喏，還有這個、這個，這個」
多莉一口氣點出來了十幾種原產自稻妻的特產之物。
無一例外。
這些東西全部都是以滅絕物種和市場壟斷的名頭被抬到了一個不屬於它們的超高價格。
「這個龍骨花。」
「原本的價格是五萬摩拉一朵。」
「你知道現在多少麼？」
多莉放下貨物清單，出言問著羅德。
「不知道。」
龍骨花並不是常用的材料，羅德平日裡也沒有做過需要用到龍骨花的實驗，所以還真不知道這東西的價格。
而且別說現在的價格了。
連原本五萬一朵的價格他也不知道。
接著就聽多莉幽幽說道：「現在的價格，是五百萬一朵，然後你這個單子上，要一百朵，蠢蘑菇，像這樣的高級材料，你這單子上還有十三種，你確定，你能付得起這接近百億的摩拉？」
「.？」
羅德嘴角抽了抽。
他承認。
自己低估了愚人眾的貪婪。
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五萬摩拉一朵的龍骨花就已經很離譜了，單論價格來說，已經是全提瓦特最昂貴的高價材料之一了。
現在直接抬價到五百萬一朵。
這誰買得起？
而且別說百億了。
就算是單個材料五億摩拉的花費，那也不是一般的勢力或者個人能夠逃出來的數目。
「愚人眾是瘋了麼？」
略顯氣急敗壞的羅德罵了起來。
「他們瘋不瘋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大概率買不起這些材料。」
「還有。」
多莉稍作思忖，還是將一個商業機密透漏給了羅德：「我感覺，愚人眾應該是在針對你，因為，這些東西的價格，全是最近一兩個月才突然漲起來的。」
「最近一兩個月？」
羅德目光微凝。
「是的。」
「你給我的貨物清單，與那些突然漲價的貨物種類正好吻合。」
「唔，大概就是有二十幾種突然猛漲的貨物，其中有十三種在你給的清單里。」
多莉摩挲著下巴，一副不太理解愚人眾做法的表情。
只不過他不理解的。
不是愚人眾為什麼要針對羅德。
他們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愚人眾會如此針對羅德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意外。
真正讓多莉不理解的。
是愚人眾到底是怎麼精準地操控到羅德的需求！
因為羅德給的這個清單。
裡面有一大半都是非常罕見，一般情況下他們這些大商會都不會儲備太多的商品。
尤其是那些突然漲價的貨物。
更是沒有人會去了，頂多就是手頭有一點存貨而已。
可以這麼說。
除了羅德這個特例以外，基本不可能有人會一下子購買這麼多稀有貨物的。
偏偏愚人眾就像是事先得到了情報一樣。
不但將這些貨物給壟斷了，還把這些貨物的市場徹底搞毀了，意圖從源頭上斷絕羅德獲得這些材料的想法。
「呼——」
「多托雷！」
羅德倒是能夠想到一個人。
他舔了舔嘴唇，眯眼道：「這個混蛋，他居然也知道雷電真造偽神之眼的流程。」
事實大概率就是如此。
多托雷應該是已經研究出了和雷電真類似的製造無害偽神之眼的方法，所以愚人眾才會在他的指揮下，從源頭就斷掉無害偽神之眼出現的可能性。
來回踱步了好半晌後。
羅德問了一句：「你有辦法從其他商人那裡購買一些價格低點的存貨麼？」
「能，但是數量未必夠呦。」
多莉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
「那就想先從這些人那裡幫我買一下。」
「錢還是老樣子。」
「你幫我墊，我之後付給你。」
羅德沒有絲毫猶豫，聽到多莉有門路，便立馬拍板了這個方案。
至於貨可能不夠的問題。
那就之後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