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萬種母樹的復甦，帶來的影響不只是在甘露花海附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
鮮花綠草更是在向整個浮羅囿蔓延覆蓋著。
沒有了黑淵的壓制。
甘露活水與靈光的作用便徹底展現出來了。
唯一可惜的。
就是厄歌莉婭的復甦耗費了太多的甘露活水，剩下的這些僅僅只能支撐綠洲向外擴散一定的距離，再遠就做不到了。
而且新的花靈也沒法再從甘露活水中誕生。
從此花靈一族就只剩下現有的這些了。
不過這些事情並不能掩蓋住厄歌莉婭復活這件喜事。
對於大慈樹王來說。
沒有比這更能讓人欣喜的了。
儘管此時的厄歌莉婭神權不在，只是剩下了這麼一具不死不滅的靈光身軀和並不算強悍的神識。
但這已經足夠了。
因為新的水神已經誕生，無需她再去為楓丹殫精竭慮了，這也就不需要什麼磅礴的神力或者無與倫比的權能去做事情了。
「安心享受生活就好了。」
這是大慈樹王對厄歌莉婭說的話。
「嗯。」
厄歌莉婭笑著應了一聲。
只是她的眼睛時不時地還會瞟向北方。
那是楓丹的位置。
與須彌的邊界隔海相望。
說起來。
羅德現在還是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須彌的邊界會不設防線？
是因為楓丹不需要防備？
還是說教令院認為沙漠這邊渺無人煙，即便是有人從這邊進入須彌，也需要跨過茫茫的大沙漠，才能進入到須彌的核心地帶麼？
「即便是不設置軍隊防備，總也得弄些警戒崗哨吧。」
羅德嘀咕了幾句，心裡大致做出來一些小計劃。
以前可能真的是條件不夠，沒法在沙漠裡設置防線。
現在花靈與鎮靈這兩個花神的種族都被他找了回來。
有他們的力量。
打通一條從希望城到楓丹海邊的通道並不難，中間還有甘露花海可以作為中轉站。
到時候這條就必須要有守衛了。
同時還得防備隔海過來的偷渡客。
畢竟現在的須彌不再是以前了。
不能再讓那些流竄各地的盜匪隨意進出，養成蓄勢了。
這就是以前沙漠裡的盜匪怎麼都沒法剿滅的原因。
那些來自于楓丹、納塔，亦或是其他國家的盜寶團、通緝犯乃至於殺人犯攔路劫匪什麼的，當他們在本國的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們就會想方設法逃到須彌沙漠這片三不管之地，繼續逍遙自在地活下去。
羅德深知光靠剿匪是不可能將沙漠裡猖獗了上千年的盜匪徹底剿滅的，終歸還是得回到治理上。
既然需要治理。
那就必須得安排人手用以長久維持治安穩定了。
而且通過和大慈樹王到浮羅囿的這一段旅程，羅德與她一同確認了一條可以被用作商路，直通楓丹的線路。
一旦將這條商路和配套的港口打通。
以後沙漠與楓丹的通商就無需再繞路雨林區，直接便可以對接楓丹的海露港。
原本這件事還是難度很高的。
不過現在有了鎮靈和花靈的協助。
想要打通這條商路，唯一的難點就只有橫在中間的達馬山脈了。
「達馬山的北側曾經是赤王利用鎮靈之力打造出來的運河。」
「只不過後來在鎮靈之母利露帕爾的禍亂下，這三條運河失去了源頭，最終徹底乾涸，被歷史給埋沒在了黃沙之中。」
「現在咱們尋回了利露帕爾和菲莉吉絲這兩位大鎮靈。」
「依靠她們的力量，重塑三運河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之前提的那個中轉站計劃。」
手裡拿著一份地圖的大慈樹王斜眼看向了羅德：「你確定要重複之前的開荒策略，在三運河之地建造一個中轉站麼？」
「你自己就是妙論派的導師級別，難道看不出來麼？」
羅德撇嘴道：「這麼長的線路，沒有補給點，你是準備累死那些運輸車隊麼？」
「所以你就想到了鎮靈這個免費的勞動力？」
大慈樹王抱著雙臂道：「提醒你一下啊，那兩位鎮靈的神魂雖然都是完整的，但是她們持有的眷屬權能早就丟失了大半，需要你為她們補全。」
「那就補唄。」
羅德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持有這些權能也沒有太多可以發揮的地方，還不如讓利露帕爾和菲莉吉絲去做事情了。」
「哦，那你就不怕她們對你不夠忠誠，會再次做出毀滅沙漠城邦的事情麼？」
大慈樹王提醒著羅德：「別忘了，那個利露帕爾可是曾經為了一己之私，將整個沙漠都帶入到了戰火與分裂之中哦。」
這事羅德也知道。
但這要歸咎於花神了。
由她所創造出來的鎮靈一族，在愛情觀念上是極為扭曲的。
也正是在這個扭曲愛情觀的作祟下。
成為居爾城王后的利露帕爾，在察覺到國王對自己的愛情出現了扭曲之後，立馬就展開了一系列的報復行為。
直接間接害得居爾城四分五裂，王族後裔自相殘殺上百年，直至後代全部滅絕，原本成為了一個統一城邦的沙漠最終分化了無數城邦，最終在血腥與戰亂之中，演變成了後世的混亂格局。
「唔。」
「這確實是個問題。」
羅德思索道：「不過我不會重塑眷屬的方法，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利露帕爾和菲莉吉絲的問題，要是放任不管的話，萬一她再次愛上人類，搞不好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這一點，我來吧。」
一直在沉默聽著的厄歌莉婭自告奮勇：「我有著塑造眷屬的經驗，撇除性格中的劣質因素，如果是指定的問題，我還是可以處理的。」
「你現在可以麼？」
羅德瞥了一眼厄歌莉婭。
不是他不相信厄歌莉婭的能力，實在是因為現在的厄歌莉婭還是弱了一點。
嗯，比他要弱得多。
嚴格來說。
現在失去神格，又流失了全部神力的厄歌莉婭，連最低級的魔神實力都沒有了，除了一具真正的神明軀體，她甚至還不如雷電影做出來的神明人偶強大。
「這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面對質疑，厄歌莉婭笑了一下：「我現在雖然沒有了塵世七執政的力量，但身軀尚在，驅動神力的能力也還有，只要是你們有人願意分我一點力量，清除眷屬的劣性根這種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聽她這麼一說，羅德也就放心了，笑道：「那就拜託你了。」
說罷這些雜事。
羅德與大慈樹王和厄歌莉婭又前進了一段路程，終於是來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坎瑞亞的國門之一。
荼泥黑淵。
這一次唯一跟隨他們的人，就是先前被打殘廢的克林索爾。
至於熒和派蒙。
她們兩個還留在甘露花海，去幫著尋找那些先前為了驅逐黑淵而分散到各地的花靈。
花靈一族可不是只有祖爾宛和斯露莎的。
據她們兩個說。
這五百年來的新生花靈加上當年存活下來的老牌花靈，一共還有幾十個，完全足夠組成一隻花靈小隊的。
同時大慈樹王還拜託她們去幫忙找一下矯論團的人。
雖說那先朱那背叛了自己的先祖。
可不管怎麼說。
矯論團里的大部分人還是在堅持那伽朱那團的使命，這幾百年來一直都在沙漠裡與黑淵戰鬥。
如今黑淵已經被重新封印。
也是時候該接他們回教令院。
而羅德他們現在要做的。
就是到坎瑞亞的國門裡，找到製作永動裝置和永續能源的技術。
這才是當初羅德留下克林索爾的目的。
這傢伙終究是一位白鵠騎士的後人。
祖先還是在白鵠騎士中地位頗高的那位海杜菈。
有他在的話，很多機關就不需要使用蠻力破壞了，這樣也就能儘可能避免會觸發可能存在的自毀裝置，以免出現重要的資料被損毀的情況。
至於克林索爾願不願意配合這件事。
大慈樹王一個心理暗示就完美解決了。
失去了深淵力量的克林索爾，在神智上，與一個凡人沒什區別，甚至在永生的折磨之下，他的心智還更加脆弱，大慈樹王都沒怎麼費事，他就變得老老實實的，一點反抗和牴觸的意思都沒有了。
在甘露花海的鎮壓作用下。
荼泥黑淵的殘破入口再沒有一絲遮掩，就這麼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原本被黑淵覆蓋的地面沒有半點生機。
即便是數百年過去了，空氣中依然還在洋溢著死亡的氣氛。
「這裡就是坎瑞亞的國門了。」
羅德從未來過如此壓抑的地方，剛一來到門前，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臉上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僅僅只是從外表來觀察。
就能看得出來當年的坎瑞亞之戰到底有多慘烈。
殘破的機械散落一地，死寂的黑泥剛剛褪去，留下了千瘡百孔的孔洞，寸草不生的死寂之地，無論走到哪裡，都看不到一丁點生靈的氣息。
相比於羅德和大慈樹王。
厄歌莉婭的臉色要顯得更加灰敗一些。
羅德從未見過坎瑞亞之戰到底有多慘烈。
大慈樹王當年則是被天理安排著守護世界樹，因此並沒有來到坎瑞亞的國界，只是按照花神的安排，在這處國門之外，創造出了甘露花海這片專門用來鎮壓和清理黑淵的地域。
但厄歌莉婭就不同了。
她就是死在坎瑞亞的。
因此對於坎瑞亞的恐怖，直到今日都還記憶猶新。
「本來我還以為死過一次，就什麼都不會再怕了。」
厄歌莉婭苦笑道：「可沒想到，這恐懼竟然像是深入到了靈魂之中一樣，即便是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再次來到這裡，還是會恐懼到渾身發抖。」
厄歌莉婭的勇氣毋庸置疑。
她可是敢頂著天理的禁令創造出人類的神明，並還為此被天理懲戒囚禁數千年，從來沒有向天理屈服過。
而就是這麼一位敢於直面天理的神明。
如今卻在黑淵的國度里瑟瑟發抖。
大慈樹王將厄歌莉婭抱在懷裡，輕聲嘆著：「你們當年都經歷怎樣的恐怖啊。」
「那是你們完全無法想像的大恐怖。」
厄歌莉婭搖頭道：「我甚至無法給你們形容出來我到底見到了什麼，你們就知道，當年我與雷電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只是一個照面，我身受重傷，意識幾乎瞬間陷入沉寂，雷電真更是當場隕落，如果不是有摩拉克斯在前方頂著，我連逃到浮羅囿的機會都沒有。」
「嘶——」
羅德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確實是夠恐怖的了。
兩位塵世七執政，尤其雷電真還擁有那樣堪稱概念性的權能，結果還是被坎瑞亞召喚的恐怖一個照面就給秒了。
「雷電真的潛意識裡，就認為自己不可能斬斷那些恐怖。」
沿路，羅德邊走邊想著厄歌莉婭的話。
斬無不斷這個權能非常霸道。
並且極其唯心。
除非是強大到讓雷電真一眼就失去了反抗的想法，否則的話，她不說被秒殺，也一定從恐怖的身上斬下一塊肉來。
結合之前克林索爾曾說過的那個真實。
羅德已然可以確定。
提瓦特並不是虛假的，只是在虛假之天的保護下，陷入到一種詭異的虛假，或者說，無盡輪迴的狀態。
所謂的天理無法反抗和命運早有定數。
就是以此而來。
而克林索爾說的真實，和厄歌莉婭所見到的恐怖。
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提瓦特，一個被戰火焚燒，被黑暗侵襲的世界。
並且羅德還知道。
天理在與龍王尼伯龍根二番戰之後。
雖然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卻也陷入到了重傷瀕死的狀態。
換句話說。
他已經無法再庇護提瓦特了。
所以人類必須要支棱起來，以自己的力量去反抗天理制定的虛假，從而擺脫無盡的輪迴，成為真實的人類。
「污染一切的深淵，才是真正的提瓦特。」
羅德心裡得出了一個答案。
與此同時。
他們也一路前行到了一處被封印牢靠的房間。
這是克林索爾帶路來的地方。
作為海杜菈的後人，他的腦子裡還是有著當年坎瑞亞各種科研實驗室的地圖，在大慈樹王的心理暗示下，他一步岔路都沒有走，就將羅德他們帶到了還保留有大量資料的坎瑞亞實驗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