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事情進行地很順利。
比羅德預想的還要順利地多。
原本他還想著要是緘默之殿裡還有冥頑不靈的話，就不管他們了。
沒想到赫曼努比斯的碎片居然主動投降了。
這倒不是因為這些神明碎片裡還殘留有赫曼努比斯的意識，而是一種潛藏在神明碎片中的本能。
大抵就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獻上忠誠的舉動。
這其中唯一有些說道的。
大概就是能夠令赫曼努比斯將自己的忠誠塞入到本能之中的人，應該就只有當年的赤王了。
這也是先前羅德他們定下這個方案的原因。
「那傢伙認可您為赤王了。」
利露帕爾是懂行的，馬上就貼心地為羅德送上了解釋。
「嗯，我知道。」
羅德點了點頭。
雖然稍稍有些意外，但結果終究是好的。
很快。
接收了所有赫曼努比斯碎片，成功獲得了須彌三神之下唯一的魔神級別力量的賽諾就重新來到了羅德他們這裡。
他身上的氣勢極為盛氣凌人。
這不怪他。
驟然獲得了遠超自身的力量，尤其是還是從凡人一步成就了神明之力時，難免會出現無法掌控自身力量的情況。
眼下賽諾那讓人不敢直視的逼人威勢，就是源自於赫曼努比斯的雷鳴之力。
好在在場的人都不受這樣這樣外泄出來的神明之威，省去了可能賽諾尷尬的環節。
就是賽諾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複雜。
「很不錯嘛。」
羅德拍了拍賽諾的肩膀，笑嘻嘻地恭喜道：「看來咱們的大風紀官這下也可以稱為風紀官之神嘍。」
「你就別笑話我了。」
賽諾並沒有露出過多的興奮之色，反而是嘆了口氣道：「自我之後，緘默之殿就徹底失去赫曼努比斯的傳承了。」
「哦？」
這個勁爆的消息讓羅德不由眉毛一挑：「他們居然這麼孤注一擲麼？之前不是還很頑固的嗎？怎麼？回心轉意了？」
賽諾嘴裡說的意思。
指的是緘默之殿將全部的赫曼努比斯碎片都給了他這件事。
而這麼做的後果。
就是赫曼努比斯的碎片和賽諾融為了一體，這些碎片也不再是碎片，而是成為一塊不完整的整體。
如此情況的出現。
就導致日後如果有人想要繼承賽諾的衣缽，就必須得承受這塊已經由眾多小碎片融合到了一起的大碎片。
這對於傳承者的要求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想當初。
緘默之殿只是想找一個能夠接受小碎片的孩子，都費勁了千辛萬苦，即便是找到了勉強可以接受赫曼努比斯碎片的孩子，卻也做到完美融合，能夠獲取到的力量極為有限。
更不要說還有不少被赫曼努比斯之力給折磨死的孩子。
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延續下去。
那緘默之殿就約等於是斷了傳承。
換句話說。
將全部的赫曼努比斯碎片都交給賽諾的操作，無異於自掘墳墓，自己砍掉了緘默之殿繼續傳承的根。
這也是羅德驚訝的地方。
他們本不需要這麼做的。
理論上來說，只要是將賽索斯和賽諾體內的赫曼努比斯碎片融合到一起，這也就夠了，足以證明赫曼努比斯碎片對羅德的臣服之意。
然而他們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這讓羅德不免懷疑他們做出來的決定是不是受到什麼因素的干擾或者是引導。
對於這個問題，賽諾給出了一個非常明確的答案。
「是神諭。」
賽諾同樣帶著一些懷疑的語氣說道：「巴穆恩長老說他們接到了赫曼努比斯的神諭，而且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所有人，整個緘默之殿都在睡夢中接到了這一則神諭。」
「啊？」
這下不只是羅德了，在場的人全都驚詫於這一番話。
赫曼努比斯還有意識殘留？
「那傢伙還活著？」
羅德摸著下巴問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
這裡說的不是指赫曼努比斯還在以正常的狀態活躍著。
再說了。
赫曼努比斯的神明碎片都爆滿地了，起碼物理意義上他是死透了。
所以羅德說的是他會不會像雷電真那樣，留有一道殘留的神識藏在了某個空間。
有著雷電真的操作再現。
羅德絲毫不懷疑這個可能性。
不過賽諾卻有些吃不准。
「不好說這神諭是從哪裡來的。」
說話的時候，賽諾還悄悄地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利露帕爾。
這樣的舉動也立馬就引來了利露帕爾的反擊。
不過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她雖然話臭了些，定力卻是極為可怕，哪怕是賽諾都在暗示可能是她動的手了，利露帕爾依然神定氣閒，甚至還如平常一樣地對著賽諾喝罵了兩句。
什麼大主人的師兄。
利露帕爾現在眼裡只有三位主人，對於其他人類，哪怕是賽諾如今獲得了赫曼努比斯碎片，成就了沒有神格的魔神，她也還是我行我素，該噴噴，該罵罵，一點面子都不給留。
「利露帕爾麼？」
羅德也順著賽諾的視線看了利露帕爾一眼，接著又問道：「還有其他的神諭麼？這就只有這一道將所有的神明碎片都交給你嗎？」
「有。」
這個問題看起來讓賽諾神色複雜的根源了。
就見他沒有直接回答羅德的問題，而是取出了自己的赤沙之杖。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羅德好奇地打量著賽諾手裡的赤沙之杖。
這件武器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坎蒂絲手中的那柄和賽諾手裡的這一柄是一模一樣的。
這件極具沙漠風格的武器一共就只有兩把，通體是由黑曜石打造成的，厚重無鋒，看著像是長槍類型的武器，實際上卻更像是個靠著重量和力道砸死人的鈍器。
在沙漠的傳說中，只要是持有赤沙之杖，就能有著引領沙漠之民的權威。
只是這兩柄昔日的王器，如今已是沒有人能夠辨識出來了，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像傳說中的那樣對持有沙漠之杖的賽諾和坎蒂絲俯首稱臣了。
羅德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有關赤砂之杖的事情，坎蒂絲給他講過一次。
迪希雅知道得也大差不差，能夠幫忙給羅德稍微補充幾句。
至於熒和派蒙，他們就是完全看戲的狀態。
而一向心直口快的利露帕爾，這會卻罕見地沉默了下來。
這樣的反常很快就羅德給察覺到了。
他直接就開口問道：「你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利露帕爾不敢隱瞞，垂首道：「這是阿如的鑰匙。」
「鑰匙？」
「阿如？」
羅德和迪希雅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各自的關注點。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羅德之前就猜到了赤沙之杖應該是有著特殊的功能。
所以當利露帕爾說出赤沙之杖其實是鑰匙的時候，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真正勾起他興趣的。
是阿如這兩個字。
阿如是什麼？
如果將這兩個字單獨找個沙漠民來問，他們的第一回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會是阿如村。
這是現在的沙漠民僅能夠了解到的有關阿如的存在了。
但也有少部分傳承自古老神明以及專精研究沙漠歷史的人還記得。
阿如。
其實說的是赤王當年嘗試建立的一塊夢想之地。
一片類似於烏托邦形態的夢幻之地。
在那裡。
提瓦特大陸的七之秩序被完全摘除，以此避免他那寶貴的回憶被天理攫取走。
七情六慾中的恐懼與哀傷也被徹底驅逐出去，從而保證阿如內不會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太陽、月亮與周天星辰不存在於阿如的世界裡，這樣就沒有了時間的輪迴，讓阿如之內的人們可以避免遭受來自於時間長河的磨損。
而源自於天理所制定下來的規則、裁定、施恩的原初之理也都一併被抹除，這樣阿如里的人就會再因為觸犯天空而心憂源自於天空的責罰了。
從描述上來看。
赤王想要建立起來的就是一座無災無病，無苦無難的真正永恆之地。
這比雷電影的永恆可要極端多了。
假如赤王的這個夢想是為了他的子民，那也還好說。
然而事實卻是。
赤王耗竭了心血打造出來的阿如，實際上只是為了花神一個人準備的。
因為他的阿如，不僅是摘除了所有會對人類造成威脅的規則要素，還將所有飛禽、走獸、游魚、龍和人類也都一併排除在外了，甚至連他麾下的七位賢王也都無法進入到阿如之中。
排除掉了所有可能會帶來不穩定的因素。
赤王最終打造出來了一個絕對不會有人可以竊取走的夢幻之地，也是他想要的完美。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
他不僅大肆揮霍著沙漠的資源，還因為常年的閉門研究，導致沒能及時制止失控的利露帕爾，最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王國在鎮靈的破壞下四分五裂，也為日後沙漠文明的衰弱倒退埋下了大伏筆。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這會讓羅德興致高昂的，就是利露帕爾口中的這個阿如，同時他還問向了賽諾：「你得到的神諭是使用赤沙之杖去打開阿如？」
本就面色複雜的賽諾這會又平添了一抹怪異的眼神，他盯著羅德，一字一句地說道：「赫曼努比斯留下的神諭，是讓我把赤沙之杖繼承了赤王的那個人，讓那個人去打開阿如，進入到王留下來的遺蹟之中。」
「讓我去？」
這下羅德就不淡定了。
提瓦特的這些神明，一個兩個的，都是玩神秘的高手，說話神神秘秘，做事神神秘秘的。
但是像赫曼努比斯這樣，死了幾百年居然還能提前給出預言，甚至還精準地預言道有人會繼承赤王的位置，並且自己的後裔里也有人能夠聚齊他的神明碎片，讓他得以將自己的神諭傳遞下去。
這就很離譜了。
要知道羅德可是貨真價實的降臨者，就算是當初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也不是提瓦特的命運系統能夠捕捉的。
因此想要預言到他頭上，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赫曼努比斯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的程度。
另一邊賽諾也還在說。
「神諭明確地說了，阿如是赤王的埋骨之地，想要成為真正的赤王，繼任者就一定要去那裡一趟，而且，只有繼任了赤王位置的那個人才能去，其他人都沒有資格進去。」
賽諾補充完畢這些。
羅德便陷入到了猶豫和沉思中。
不得不說。
這個理由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讓偽神明成為真神明。
這一點羅德想到的，就是娜布·瑪莉卡塔在永恆綠洲將自己的神格送給羅德的操作。
假如真是如此。
那豈不是說赤王的神格就在阿如里藏著？
只要是羅德去了，就有利用這枚神格成為真正的赤王。
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赤王很可能還沒死，留有殘魂或者意識體在阿如之中。
畢竟阿如是一個比永恆綠洲還要極端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個凝固起來的世界。
不論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放入到了阿如中，都會得到永恆的固定，效果比夢想一心裡的一心淨土還要逆天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赤王是有機率還留有殘魂或者意識體藏在裡面的。
以這位神明的強大。
他的殘魂沒準還有著能夠取代羅德的力量在。
真是這樣的話。
那樂子可就大了。
羅德就去阿如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一推演了兩遍，隨後他又略作糾結，便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想要打開阿如，是不是你和坎蒂絲兩人的赤沙之杖都需要？」
羅德徑直問道。
迪希雅聞言，神色擔憂地提醒道：「小心有陰謀。」
「沒事。」
「就算是有什麼陰謀，身體沒了，力量大半都用來鎮壓深淵之力的赤王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羅德說的很自信。
擁有了古龍大權的他，還手握多種神明的權能和全系列元素力的使用，加上還有世界樹對意識的加強和防護，最多就是剩下了殘魂的赤王不大可能能對他產生什麼威脅。
除非赤王就是天理本人！
但這又不可能。
那麼既然沒有危險，只有理論預期中的收益，幹嘛不去拿這個好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