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聽到孩子懂事的小奶音,又是一陣心酸。
這孩子的父母太狠心了,沒有能力幹嘛生孩子,生了又不好好養著。缺吃少穿的,看著就令人心疼。
易初好看的桃花眼怔怔地盯著小人兒,
他出身顯貴,從來沒有吃過苦,無法想像連燒餅都買不起的人家是什麼樣的,更不敢想像他的小仙女過著多麼艱苦的生活。
一定非常非常辛苦吧,什麼都沒吃過,什麼都稀罕。
易初如是想著,摸了摸小人兒的腦袋,目光充滿了憐惜,霸氣地說:「有!都……有!」
都有嗎?饅頭包子燒餅都有呀,那得花多少錢?
前世的爹爹總嚇唬小憶,說給她買了燒餅就沒飯吃了。小憶不捨得哥哥吃不上飯,餓肚子很難受的。
她急忙抓住哥哥的手,拼命搖頭。
「不要不要,買了好吃的,哥哥就沒飯吃了,小憶不要。」
葉穎趕緊安撫小可愛。
「不會的不會的,媽媽有錢,有很多很多錢,寶貝和哥哥不會餓肚子的。」
小憶對錢沒什麼概念,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問:「很多很多錢是多少錢?」
這個……
葉穎遲疑。
這么小的孩子,跟她說了她也不懂,得想個她能理解的答案。
她頭疼地掃視了一圈客廳。
30多個傭人站在一旁,家裡古董瓷器水晶燈應有盡有,這些小可愛都沒見過,怎麼辦?
小人兒看著媽媽皺眉頭十分為難的樣子,立馬懂事地說:「媽媽不要發愁,小憶知道了。」
葉穎一愣。
這小可愛知道什麼,她還沒說呢。
小憶裂開嘴,笑眯眯的,又大又圓的眼睛彎成月牙兒,十分得意地說:「媽媽家的錢和頭髮一樣多。」
摸了一把自己光禿禿的小腦袋,她自說自話:「小憶沒有錢,所以小憶沒有頭髮。」
「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樂壞了,這個小人兒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頭髮?的確,葉穎身家千億,擁有的錢和頭髮絲一樣多得數不過來。
這個比喻真是新奇又貼切。
葉穎笑得肚子疼,抱著孩子,「小心肝」、「小可愛」地叫著。
小憶見她笑了,非常高興,黝黑的大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滿屋子的人都被小人兒逗得哈哈大笑。
唯有易初,靜靜地看著小人兒,瀲灩的桃花眼深若古井,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把小人兒抱到自己腿上,指了指自己的頭髮,然後說:「有...錢,不...怕。」
小憶揚起腦袋,盯著哥哥的頭髮看了一會兒,又回頭望了眼葉穎濃密的大-波浪捲髮,瓮聲瓮氣的。
「哥哥的頭髮沒有媽媽多,哥哥沒有媽媽有錢。」
葉穎忍俊不禁,忽悠道:「對!寶貝真聰明,知道媽媽比哥哥有錢,要不要投入媽媽的懷抱呀?媽媽給你買好多新衣服,好多好吃的。」
不得不說葉穎戳中了小傢伙的軟肋。
聽到新衣服和好吃的,小憶眼睛一亮。
張了張嘴,正要回答,旁邊的神仙哥哥突然捂著胸口,露出受傷的神情。
小人兒立馬擰起眉頭,擔心地問:「哥哥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胸口疼,小憶給你吹吹。」
不等易初回答,她趴到他的胸膛,小心地吹,邊吹邊問:「哥哥有沒有好一點?」
暖暖的呼吸,軟軟的小傢伙,易初難得紅了臉,摸摸小可愛的腦袋,微微搖頭。
哇!哥哥不痛了,太好了!
小人兒歡呼雀躍,拉著哥哥的手認真地說:「哥哥,你放心。即使你沒有媽媽有錢,小憶也不會離開你的。」
小仙女真聽話。
易初心裡湧出一絲暖流,親了親小人兒的腦袋。
一旁的葉穎瞪直了眼。
這個臭小子竟然用苦肉計,太不要臉了!
「呀!哥哥,小憶有朋友了,過幾天帶你去看。」
小憶心心念念著大紅。這可是她在這裡交的第一個朋友,她要介紹給哥哥認識。
大紅?
那是誰?
易初微愣。
一旁的傭人上前,低聲在他耳邊講了一下早晨的事。
易初冷淡的桃花眼瞬間變得幽深。
敢傷害他的小仙女,他不會放過它。
「好。」他摸了摸小人兒的腦袋,看著她懵懂的大眼睛,眼底浮現一絲詭異的光芒。
等他家小仙女的新鮮勁兒過了,他立馬剁了那隻該死的龍蝦。
玻璃缸里傷痕累累的大紅身子驀地一顫,後背發涼。
見哥哥答應,小憶開心地拍手手。
兩個孩子感情好,葉穎看在眼裡,十分欣慰。
「阿初,你媽臨走前,囑咐我帶你去凌雲寺還願,你覺得哪天去好?」
易初之所以常在姨媽家住,是小時候凌雲寺主持給他算過一卦,說他的貴人在臨安市,耐心等待,很快就會遇到。
唯物主-義的葉穎和易夫人不信,直到易初遇到小憶,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口說話,她們才信了。
易夫人有急事,先行離開,臨行前拜託葉穎帶兩個孩子去凌雲寺還願,順便問問小憶是不是易初那個命中注定的貴人。
這件事大人沒有隱瞞,易初明白長輩們的意思,知道凌雲寺之行非去不可,便點點頭。
「都行。帶...小...仙女...一起...去。」
哎呦!這是怕妹妹丟了嗎,走哪兒都帶著。
葉穎哭笑不得,連連說:「好好好,你們倆一起去。」
小憶不太懂他們說什麼,只知道哥哥去哪兒她去哪兒。
跟著哥哥不僅有肉吃,還有爸爸媽媽和大紅,她不想離開哥哥。
自從有了小憶,冷清的蕭家熱鬧起來,漸漸有了生氣。
葉穎為了防止小憶出事,連哄帶騙不讓她做飯。
小傢伙覺得自己很沒用,消極了好久,後來被神仙哥哥的美食誘~惑,才答應下來。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
葉穎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帶著兩個孩子去凌雲寺。
都是老弱孩童,她直接讓車子開到了山上。
「貴客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剛下車,一個身穿袈裟的光頭和尚從大門裡走出來。
葉穎本來有些擔心開車來心不誠,見狀鬆口氣,挺了挺胸脯,「主持大師,好久不……」
話沒說完,就見主持大師繞過自己,徑直走到兩個孩子面前。
準確來說,是小憶面前。
他慈祥地對小糰子說:「貴客你好。」
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