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籠中之鳥
司賓來到精靈之森酒館，根據記憶，這裡能夠買到一些基礎的超凡物品，其中就包括可以讓自己變成鳥兒的法術。
「這鳥挺可愛的」司賓看著黑商遞過來的一張名為紅胸鴝（1-0-1）的黑鐵級隨從，隨口說道。
「聽你的語氣，怎麼好像是第一次見一樣？」黑商略顯驚訝。
「難道這鳥很常見嗎？」司賓在山林里練習唱歌那會兒，也沒見過這鳥。
黑商指著司賓胸前的徽標說，「這可是我們國家的國鳥。」
國鳥？
司賓低頭看了眼制服上的紅色刺繡徽標，果然和卡牌中的鳥兒一模一樣。
瑪格麗婭扶了扶額前不聽話的髮絲，語氣輕柔地試探道：
「這不叫逃兵，叫【暫時撤退】！」
「在實際操控者死去後，那些士兵便會一直處於『遊蕩』狀態。即使我是他們的主人，也無法主動將他們收回。」
不只是我們，這三十年來被安排看守惡魔的守衛，都是。
然而，惡魔蠱惑了本就荒淫的國王，國王並不需要惡魔的承諾，他想要的是自己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些間接被蠱惑的貴族大臣們則各懷心思，國王並不蠢，他害怕這一點，所以才想讓瑪格麗婭，試煉者看守好惡魔。
他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昨天在瑪格麗婭的閨閣中，和她交談時的場景。
「你來了……」
司賓跳到地上，變成西格的模樣。
「你不是說這裡的人都被惡魔蠱惑了嗎？」司賓剛說完就想起了那日在山林中遇到的老人。
回溯後，他驚訝地發現，因為只要他們這些看守撥動琴弦，瑪格麗婭就要演奏一曲對惡魔進行鎮壓，所以她一整天的休息時間都是零散的。
「沒有。」黑商搖頭，並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聖歌王國，紅胸鴝總是在白天飛行，是最早報曉的鳥兒，也是最後唱「小夜曲」的鳥兒。
「我是他們的主人，這是製作出來就決定的。但由於我不是統御皇，不是百蟲妖，也不是超越支配者，所能操控的隨從數量有限制。因此我只能將實際控制權交給將領們。
「他們為了保家衛國，主動要求國家的死靈術士將他們變成了隨從。這種隨從有別於其他，他們會保留自我意志，但無法獨立存在，需要依賴一個『主人』。」
「名單……」
現在，司賓也打算這麼做。
「你來這麼早，是需要幫助嗎？」
「他們是超凡者，士兵某種意義上是他們的隨從。然而，所有的將領都在當年和惡魔的戰鬥中殉國了。
「為什麼？」
早晚都唱歌？怎麼像瑪格麗婭公主一樣？
司賓腹誹完，驀然感到有些不對勁。
三十多年的時光，國王不思進取，沒有任何想要找到完全解決惡魔方法的想法，他只顧自己享樂，貴族大臣們也各自心懷鬼胎，沒有人真正在乎這個國家，在乎平民百姓。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自上而下發布的服務於享樂的法規深入人心時，整個王國徹底完蛋了。
秘境控制了她的行為，但能控制她的心嗎？
「能不能把他們一起帶走？你把名單給我，我去辦！」
司賓想了想，回答：「嗯，我需要公主和我對視十秒。」
等等，這裡只有紅胸鴝一種鳥賣？
難道，她說讓我變成鳥兒飛過去找他，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這件事？
瑪格麗婭輕輕嘆氣，猶如秋風蕭瑟：
「那些為王國賣命的戰士，甚至沒有被賞賜一個像樣的名字……」
「而他們一旦離開王國，這麼大一批人，國王一定會以逃兵的名義通緝他們……」
「它的鳴聲宛轉，曲調多變，深受人們的喜愛。大家買它多是為了將它養到籠子裡，聽它唱歌。其他鳥兒可沒有這樣的市場。」
瑪格麗婭精緻但憔悴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喜悅的笑容。
「這裡還有我牽掛的人，他們隨我出生入死，既是我的子民，也是我的戰友，我不能拋棄他們……」
她給我看守惡魔的任務，似乎並非她的本願。
然而，低頭抹去淚水後，她轉過身，平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司賓，在心中說：
「我不能走。」
紅色髮絲從瑪格麗婭兩鬢滑下，濃睫一顫，她從夢中驚醒，睜開惺忪的睡眼，一下就看到了司賓變作的紅胸鴝。
「為什麼？是沒法離開嗎？還是我理解錯了？」
「然後我帶你離開這裡！」
司賓在這裡打了個問號，如果答案是否，那麼他就能通過和瑪格麗婭配對的方式，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他忽然感覺，靈犀之心這個毫無戰鬥力的護符，在不知不覺間給他帶來了太多便利。
公主正撐在化妝檯上小憩，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司賓的到來。
「很幸運，我恰好見過一位……」
瑪格麗婭明澈的眸子黯淡一瞬，因為任務的緣故，她無法拒絕司賓的請求。
「惡魔的承諾是誘人的，享樂淫靡的風氣能消磨人的意志，就連曾經能生吞敵人血肉的戰士都無法避免。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還堅守著初心。」
對於看不見未來的瑪格麗婭來說，整個王國就是她的鳥籠，惡魔是那把鎖，但她作為國家的公主，如果放棄人民逃跑，必然會被後世所唾棄，她的良心也會受到譴責。
公主她想逃離這裡……
「我記得他們所有人的面容，衝鋒陷陣的英姿，慶祝凱旋宴會上的笑容……但就算這樣，也還是無法帶走他們。」
那瞬間，瑪格麗婭玫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異，從疑惑到懷疑，在看到司賓堅毅的眼神後，眼角湧出感動的淚水。
司賓往裡飛了些，跳著腳啄了啄瑪格麗婭雪白的手臂。
聽說它的叫聲婉轉似笛。
「對視，然後呢？」
原來，我們六個試煉者就是曾經隨公主一起保衛國家的戰士……我們都沒有名字。
她封印了惡魔，惡魔也將她永遠困在了這裡。
根據司賓自己的知識，他回想起來這個紅胸鴝又叫紅襟鳥、知更雀。
她因為深深愛著這個國家，才親自上戰場，帶領將士們討伐惡魔，甘願犧牲自己的自由，封印惡魔。
這讓她不得不睡一個小時就醒一次。
然後，他們無一例外，被國王一手帶起的「潮流」所吞沒。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確認清楚瑪格麗婭的意志。
司賓聞言，如遭雷殛，先前看似不合理的事正在一件件被解開。
說到這，司賓明白了，就是類似於蘿潔露媞現在的狀態。
原來，那些覺得瑪格麗婭歌聲難聽的人都已經被惡魔所蠱惑。
可是這漫長的煎熬到底要持續多久？
司賓忽然有些懷念：
如果芭芭蘿絲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以「自由」的名號，殺掉一切阻礙她的人，將公主帶走。
回到城堡中，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使用融合變身，將自己變成紅胸鴝的模樣，撲騰著翅膀，飛過塔尖，城牆，落到公主閨閣的窗戶上。
司賓聞言，不由得想起那些在現實世界對應的影界中遊蕩的禍祟。
否則，她完全不需要刻意讓我變成鳥，蒼蠅、壁虎什麼的都能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在花3費買下【紅胸鴝】後，黑商鞠躬離去，司賓坐在位子上發呆，直到服務員看他一直沒點東西卻霸占著位置來催促時，他才恍然大悟。
司賓沒有回答，靜靜地等到配對成功後，在心中以堅定的語氣對她說：
什麼達文西睡眠法？
司賓叫了兩聲，聲音果然清脆動聽。
「有其它種類的鳥嗎？」司賓隨口問。
司賓截住瑪格麗婭的話頭，伸手遞過去一張卡牌，「而且，我說的離開可不是離開王國，而是離開這個世界！」
瑪格麗婭接過卡牌，逐漸明亮起來的眸子中滿是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