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不敢置信的看向羅軍,萬萬沒想到,羅軍之前那番赤忱熱血的演講居然是做戲。
「羅軍先生……」老祖覺得無法接受,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子民被那幾個高手殺害,卻一直不出手?」
羅軍道:「你也說了,是那三個高手殺的人。從根本上來說,是我救了你們。所以,我無須有什愧疚之感。」
老祖道:「可是,你明明可以救下那些無辜的子民的。」
羅軍道:「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你不能因為我沒有救下你們百分之百的人,從而指責我,不是嗎?」
老祖道:「可是……」
羅軍含笑:「可是什?你要說,若不是我,生命族也不會遭此大劫,是不是?」
老祖說不出話來。
羅軍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生命族的大劫可以歸罪於我,但也不能歸罪於我,首先,死亡基因出了問題,才會給至尊鑽了空子。也就是說,生命之樹已經到了盛極而衰的結點,這本就是生命之樹的大劫。我的到來,不過是將這個事情給推前了。沒有我,沒有至尊,生命之樹和你們一樣要遭逢此劫。所以你和你們族人若是怨恨我,我也不會因此愧疚。因為從始至終,拿刀的人也不是我。你們如果要怪罪我,這說明你們欺軟怕硬。因為你們最該怪罪的是執刀者!」
「很抱歉!」羅軍的目光又到了雲莫靜身上,道:「雲姑娘,我沒有你想像的那善良。」
雲莫靜眼神複雜,道:「為何又要說出來呢?」
羅軍道:「因為我剛才說了,坐在此間的人,都是朋友,都是自己人。對待朋友,至少應該做到坦誠!就算是要壞,那也要壞得光明正大!」
就在這時,風踏雪開口了,她站了起來,眼中飽含情緒,道:「在座諸位之中,應該是沒有人能比我更能感受羅軍的遭遇了。很久以前,他何嚐不是個熱血之人,為了家人,朋友,乃至這個虛無縹緲的宇宙奉獻一切。當初我被時光神殿所困,他明知不敵,且與我沒什交情,依然奮不顧身相救。光是這份恩情,我風踏雪粉身難報!這些年,他的家人,朋友,全部死了。他的妻子夜琉璃為了救他,犧牲了自己。他的另一個妻子露絲被至尊安排的人大卸八塊,他的女兒陳小佳也被至尊安排的人毒死。這樣的打擊,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人崩潰,甚至走向黑暗的極端。所以今日在這,沒人有資格要求羅軍繼續做那個熱血善良的年輕人。他做出任何極端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要怪,絕對怪不了他,而是應該怪那穹頂之上的至尊。」
冰玄心也站起身來,說道:「不錯!」頓了頓,道:「不管羅軍要做什,我覺得都是應該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指責!」
方雪苦笑,道:「比起羅軍的遭遇來,我當年那點事倒是不值一提了。可我尚且發動了淨化之戰……」
老祖知道羅軍的家人朋友都遭了不幸,但當時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可現在聽風踏雪這般詳細說來,便覺得實在殘酷之至。
許久之後,老祖開口了,道:「先生,我也算是活了無數悠久歲月的人,心智不至於如年輕人一般幼稚。現在,先生既然已經有所計劃和圖謀,那接下來,先生要做什,我當全力配合。因為不管怎說,你是可以看著我死的。那使槍的高手幾次殺我,都是先生你出劍幫我擋住的。」
羅軍道:「這個地方,已經暴露了。我也有些擔心,一旦我離開了,這個地方最後會被至尊找人毀掉!」
老祖也有這個擔憂,道:「如果至尊下次再讓死亡基因逆轉?我們?」
羅軍道:「這點倒不用擔心,因為生命之樹的內部系統已經被我打造完成。死亡基因大幅削弱,只要你多加注意,死亡基因就不可能捲土重來。先前可以說,那本就是生命之樹的一場劫數。至尊命運不過是推波助瀾,加劇了這場劫數的厲害程度!」
老祖聞言一怔,接著說道:「劫數……倒也正常。生命之樹已經活了那多年,有劫數,才是正常!」
雲莫靜道:「好在的是,劫數總算過去了。」
老祖道:「是啊!」
羅軍道:「我不是危言聳聽,如今說劫數已過,為時尚早。」
老祖道:「您說的是,至尊不會放過我們。」
羅軍道:「至尊的想法很簡單,他不喜歡複雜。按照他的邏輯,已經殺了生命族一回,那就不介意再多殺一次。因為他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罪行!先前他要滅掉生命族,不僅僅是想要殺死我。他心應該也很清楚,我不可能這容易被他殺死。他深層次的意思,應該就是想要嫁禍給我。」
「嫁禍?」眾人聞言皆驚。
「嫁禍?」雲莫靜道:「此話何解?」
羅軍淡淡說道:「如今我反抗他,不管他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都難掩他理虧的事實。他一直向外宣傳我會毀滅三千宇宙,但行事起來,卻是他處處斬盡殺絕。這對他而言,輿論上肯定是不利的。可如果,生命族的人全部死了,他對外宣稱說是我滅了生命族。如此一來,我會毀滅三千宇宙的言論是不是就得到了支撐?我是不是就變得格外危險了?這種事情,我相信以後不會少。他逮住機會就會給我潑髒水……」
眾人聞聽此言,頓時不寒而慄。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好半晌後,雲莫靜道:「羅軍,你接下來的打算到底是什?」
眾人都看向羅軍。
羅軍說道:「我要將生命之樹打造成一個可以移動的堡壘和法器……今後,生命之樹要成為我的大本營。同時,我要建立一個屬於我的勢力。我會取個新的名字,到時候,我是門主,我要將我的門派發揚壯大。」
頓了頓,又看向老祖,道:「你可有意見?」
老祖搖搖頭,道:「我沒有意見。只是,不知道下面的人……」
羅軍道:「不太需要去管他們的意見,他們只需要執行,遵從即可。因為我很清楚,問下去,總是會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偉大的事業,需要一意孤行!」
雲莫靜道:「你的目標就是消滅至尊,是不是?」
羅軍說道:「不錯!」
雲莫靜道:「彼此的維度不同,我們想要觸及到他,很難!」
羅軍道:「我自有章法!」
這時候,冰玄心道:「師父,我知道你宅心仁厚。而現在,我們的對手至尊命運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所以,我們也不可能始終保持君子作風。在這面,我不確定您是否能夠接受將來我們會有些不恰當的做法。「
雲莫靜看了一眼冰玄心,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玄心。你師父我也不是三兩歲的小孩,這宇宙之中的人心與黑暗我見識的比你多。所以,羅軍要做什,我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這件事,他要扳倒的是至尊這樣的人物,這個過程中,必然會不可少的有諸多的黑暗和血腥!」頓了頓,道:「這樣一個至尊,掌管如此神器,的確是非常的不合適。」
冰玄心和風踏雪見雲莫靜是這樣的想法,也就鬆了口氣。
「不過……」雲莫靜忽然話鋒一轉,道:「要打造出可以移動的堡壘,並且融合生命之樹,這應該很難吧。你既然有了這個想法,一定是有了頭緒吧?」
羅軍道:「生命之樹的五個世界要全部收縮起來,至少要斬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以後是不會有那寬裕的地方了,但肯定也是夠住!」
老祖聞言不由苦笑,心想光是這一條,只怕就會在下面引起軒然大波。
羅軍看向老祖,似乎是猜透了他的想法,便道:「不願意跟我們走的,可以留在原地。反正生命之樹,我是肯定要帶走。還有,想要就此離開的,也允許他們離開。」
老祖頓時感受到了羅軍的鐵血,當下便道:「我會去做好工作。」
羅軍點頭,道:「那就好!」又向雲莫靜眾人說道:「生命之樹是很好的能量來源,打造好後,其速度是非常不錯的。」
雲莫靜道:「可是如此龐大的法器,又裝載了這多人……穿梭起蟲洞來,會不會有問題?」
羅軍說道:「這個不是問題,因為我手中有透明石,並不懼怕蟲洞的爆炸。一旦蟲洞爆炸,我會利用透明石加速讓我們穿出去!」
雲莫靜道:「那就好,只要能解決穿梭的問題,其他的就好說了。」
羅軍道:「至於打造生命之樹這個法器的材料,還需要我去四處尋上一尋。這個問題,容後慢慢解決。反正現在我們在這,暫時還不會有什問題的。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雲莫靜道:「好,那我們就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
羅軍道:「接下來,我會安排給雲姑娘還有老祖你們一些前期的活兒,至於我,我要單獨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