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嚴凌鋒正在打坐之際,四周一片靜謐,可忽然間,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危機正在悄然靠近自己。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在以往的日子裡,這敏銳的直覺曾多次幫助他成功度過危機。
此刻,他想也不想,條件反射般地立刻睜開了眼睛。
只見在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柄長劍在夜色的籠罩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那光芒仿佛來自幽冥地府,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他沒有任何猶豫,渾身靈力瞬間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洶湧而出,幾乎是靠著本能,以最快的速度向旁邊跳躍開來。
「你是何人,來此地作甚?!」他一邊厲聲喝問,一邊迅速地從納戒裡面拿出一柄長劍,那長劍在他靈力的灌注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他將劍尖對準了黑衣人,額頭之上不由得冒出一陣冷汗。
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竟然有人拿著武器悄無聲息地靠近到了自己的身前,這讓他感到一陣後怕。
要不是他臨時感應到了危機的臨近,恐怕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劍下亡魂了。
黑衣人見他如此敏捷地躲避了過去,似乎有些意外。
「你這小子反應倒是挺快。」
一聲嗤笑從黑衣人的面罩之下傳來,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不像年輕人那般清脆,更像是一個年事已高之人發出的。
「你莫非就是最近在傳法峰縱火搞破壞那人?!」嚴凌鋒神色警惕無比,手中緊緊地握著長劍,大聲喝問道。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判斷,不必等對方回答,他就覺得此人大概率便是最近在傳法峰上縱火的那個人。
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在這深更半夜跑來藏經閣殺人,而且還專門衝著他這執法峰弟子而來呢?
咔嚓!
這時,他當機立斷,立刻將手中的一塊令牌給捏碎了。
此令牌是每個執法峰弟子身上必備之物,只要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將其捏碎,就代表著自己遭遇了危險。
按照常理,將其捏碎的那一刻,每個持有令牌的弟子都會有所感應,並且會立刻朝著這邊趕來。
尤其是那些在藏經閣周邊鎮守的弟子,應該會第一時間趕來救援。
然而,當他捏碎令牌以後,卻沒有聽到周圍有任何的動靜,就好像這令牌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效果一樣。
「怎麼回事?」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令牌可是高層的煉器長老精心製作而成的,不應該沒有效果才對。
但如果效果正常的話,為何周圍沒有一丁點反應呢?
「你是想要叫周圍的執法峰弟子吧,放心,他們永遠不可能過來了。」黑衣人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
「永遠?」嚴凌鋒的目光一凝,心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忽然,他在周圍的空氣中聞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那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一時之間,他的心中湧出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
「你究竟是誰,有何目的?」他直覺感到,現在的情況恐怕已經變得非常不妙了,於是一邊大聲呵斥,一邊緩緩地往後面退去。
他深知,一個人能夠如此輕鬆地接近自己,很有可能其修為也超過了自己。
他並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勢的人,在這種危急時刻,主動退去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目的?當然是要將這藏經閣一把火燒了,而你,也是自己倒霉,偏偏要來鎮守此地,今日你也會跟其他人一樣,成為此地的一具屍體!」黑衣人說完,手中的長劍一閃,整個人在下一刻仿佛一道幻影般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不好!」
看著黑衣人快如疾風的動作,嚴凌鋒哪裡敢有半分懈怠,瞬間運轉全身所有的靈力,將其全部集中於長劍之上。
但由於對方先動手,他現在只能竭盡全力來進行防禦。
不過,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巔峰,遠遠超出了一般的築基修士,已經無限接近於結丹期了。
因此,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一定自信的,一般的修士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這種自信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很快,他的眼裡便湧現出一股駭然至極的情緒。
因為他發現,即使他已經竭盡全力,但對方的身影在他的眼裡,依舊是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對方手上的動作,也無法判斷下一刻對方要從什麼地方進攻自己。
等到他徹底反應過來以後,卻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破裂聲響。
咔嚓!
他瞪大了眼睛,駭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橫攔在眼前的長劍,竟然從中間被硬生生地斬斷了!斷裂的劍的碎片散落在了一地,看到如此景象,他知道,自己恐怕要敗了。
「你……」
他趕緊調轉姿勢,雙手放在胸前,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下一個瞬間,一柄冰寒的長劍,如毒蛇一般貫穿了他的手臂。
好在他已經及時動用全身靈力,在手臂之上形成了一層護盾,這才讓那長劍在即將抵達自己心臟處時,堪堪止住了前進的勢頭。
「哦?
一劍並未將他擊殺,黑衣人似乎感到了一些意外。
嚴凌鋒稍微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他也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刻掉頭就跑。
此刻的他,臉上滿是驚恐,已經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戰意。
他的手臂上此刻正不斷地滴落著鮮血,方才被那黑衣人一劍洞穿,儘管傷勢嚴重,但好歹是保全了性命。
「此人必然是結丹期修士,媽的,宗門裡面怎麼連這種等級的敵人都能混進來?!」他現在思緒萬千,對黑衣人的身份感到驚恐。
結丹修士已經是一個宗門的核心人物了,這種人物竟然能夠混進宗門,恐怕早已是在宗門裡面潛伏許久了,如此長時間沒有暴露自身,這份隱忍能力也是頗為強大了。
不過好在他的實力已經觸摸到了結丹的邊緣,不是一般的築基修士,因此才能在絕境中爆發出非凡的力量,這才讓自己保住了一命。
他要立刻去稟告上層,必須儘快將此人擒拿。
只見他不顧一切地奔跑著,離那藏經閣也是越來越遠,他心中湧出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黑衣人並沒有追來。
但在某一刻,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冰涼。
他茫然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之處。
不知何時,一柄長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貫穿了自己的胸膛,心臟恐怕已經被此劍給刺穿了。
他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顫抖著轉過頭,看向身後。在他眼前,只見一個渾身都隱藏在黑色衣物之下的人,手裡握著長劍,那長劍將他的後背與前胸貫穿。
「不……」他艱難地開口,但已經為時已晚。
黑衣人接下來毫不留情地抽出長劍,一道血線從他胸口處濺射而出,他感到渾身的力量在不斷地流失。
在沒有凝結金丹之前,心臟便是一個修士最重要的部位,心臟被洞穿,便預示著死亡的降臨。
嚴凌鋒最終倒在了地上,揚起一陣灰塵,眼睛在最後時刻依然瞪著,死不瞑目。
黑衣人手裡依舊拿著劍,但沒有再看向地上的屍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藏經閣。
「還有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