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禍國妖姬
蘭兒的喉嚨被利爪劃斷,微張的嘴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
只有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戚明悅的方向,似乎是無法置信,她深信不移的小姐竟然沒有救她。
血噴涌了一地,白虎的爪子往下滴著血,但它雪白的毛髮上,卻沒有染上半點血跡。
季深走過去,彎身用白色的帕子仔細的擦乾淨了白虎利爪上的血跡,將帕子往地上一丟,抬了下手,神色溫柔說,
「別髒了娘娘的眼。」
侍衛立刻上前清理乾淨了現場。
地上乾乾淨淨,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戚明悅再也不敢說話,躲在連瑾辰的身後,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冰涼僵硬的。
連瑾辰的臉色十分難看。
一眾人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連呼吸都放慢了。
唯有青槡十分滿意,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那隻白虎身邊,彎身用手在它腦袋上揉了揉,然後捧住它的臉,湊過去親了兩下,「哎呀,你可真是個小可愛,我太喜歡你了!你怎麼這麼棒呢!」
彩虹屁不要錢一樣從她嘴裡冒出來。
她不知道是,她身後的一群人都傻了。
就連季深,都驚訝的看著這位即將入宮的皇貴妃娘娘。
玉京城裡沒人不知道,西涼皇帝的愛寵是一隻白虎,名字叫滅亡,封了超一品的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隻白虎寵隨主人,脾氣十分不好,一點都沒有愧對它的名字,撓誰誰滅亡。
文武百官見了它都腿肚子打顫。
至今沒人敢靠近它半步。
除了它的主人西涼皇帝跟照顧它的季深。
但饒是季深,也不敢對它如此親近。
青槡是第一個。
除了季深,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接下來白虎怎麼把青槡的脖子扭斷。
連瑾辰甚至沒忍住上前了一步,想提醒季深幫忙。
但是幾息過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白虎非但沒有發怒撕了青槡,反而跟突然間反應過來一樣,掙脫青槡的魔爪,十分不好意思的轉身就跑。
青槡輕快的笑出聲,衝著它的背影喊:「你別害羞呀!」
跑遠的白虎踉蹌了下,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青槡如同找到了新玩具一樣,開心的跟季深說:「季掌印,咱們快點回宮,我還要找它玩兒呢。」
季深面帶微笑,「是,娘娘請。」
青槡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路過戚明悅身邊時,還沒忘了跟戚明悅說一句:「戚家七小姐?下次再這麼不長眼,本宮就剁了你,給小可愛加菜。」
戚明悅腿一軟,要不是死死的抓著連瑾辰,她連站都站不穩。
上了車,青槡似是突然想起來,掀開車簾,對著要上車的金鈴說:「金鈴,把那乞丐帶上,回去洗乾淨了,當儲備糧。」
金鈴吩咐了一聲,立刻有人將那半死不活的乞丐拖起來,丟進了他們後面的馬車裡。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只餘下渾身冰涼的戚明悅,死死的抓著連瑾辰,精神恍惚的問:「辰哥哥,是她回來了嗎?是晚姐姐回來了嗎?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對不起她,我把心還給她……」
連瑾辰眉心擰成了一團,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不是她,晚……她性格雖有些霸道,但是明理大方,又自幼學醫,心懷仁心,不會是……這個樣子。」
「聽聞東秦攝政王在東秦隻手遮天,寵的獨女很不像話,難免行事荒唐。你日後見了她,避著些,陛下第一次答應和親,短時間內,切勿招惹她。」
「本王還要回宮復命,你先回去。」
說完,也不顧戚明悅能不能站得住,鬆開她上馬走了。
……
青槡靠在馬車裡昏昏欲睡。
等馬車快要駛入宮門時,她才懶洋洋的問,「金鈴,咱們來西涼做什麼來著?」
金鈴一臉便秘:「郡主,您能不能靠點譜兒,再這麼健忘下去,回頭兒任務完不成,您拿什麼跟王爺交待啊!您怕是不記得了,要不是您各種撒潑打滾,……」
金鈴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要不是您承諾了一年內效仿那些禍國妖姬滅了西涼,王爺能同意您和親嗎?」
「哦~」青槡長長的應了一聲。
想起來了。
她能這麼說,倒不是她真打算刀了西涼皇帝連雪印。
畢竟曾經連雪印幫過她,她倒不至於恩將仇報。
而是她知道,連雪印一年後,必死。
連雪印一死,西涼國必亂,她若不摻和一腳,怎麼對得起三年前那一場權勢的逼迫?
所以權勢,當真是個好東西。
三年前連瑾辰跟戚國公府能將無依無靠的戚晚逼死。
如今對著東秦郡主青槡,被打臉都不敢放個屁。
她做戚晚的那十七年,為了所謂戚國公府的顏面,連自幼喜愛的醫術都不能搬到明面上學,日常更是為了讓鄭夫人開心,成為戚國公府對外的驕傲,一舉一動都規規矩矩不曾出錯,到最後換來的就只有一句她不配。
如今她成為青槡,盡情盡興想做什麼做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無論多荒唐無禮,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不用壓抑自己的日子,真快活。
青槡心情舒暢的眯了眯眼。
「娘娘,到了,請您下車,進殿聽封。」
青槡掀開車簾,扶著季深遞來的手下了馬車。
金殿中,季深親自宣讀冊封聖旨。
只是聖旨讀完了,仍不見西涼皇帝連雪印的身影。
青槡問他,
「陛下呢?」
季深臉色略微有那麼一點不太自然,他說,
「陛下晚上再去見娘娘。」
這下輪到青槡不淡定了,
「他難不成要召我侍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