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女兒……你住手。」林木田話剛說一半,卻見那漢子已經越過自己直奔家中而去,老人想要去阻止,可自己哪裡是幾個精壯漢子的對手,被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屋內的宋珂嚇得臉色蒼白,她很清楚落在這幫人手中會有怎樣的下場,急忙將門鎖好。
癩頭阿三揮手吩咐道:「砸門!」
他話音一落下,旁邊的幾人頓時沉聲應是,然後紛紛抄起手裡的傢伙,狠狠地砸向木門。
木門老舊,被幾人一陣猛砸猛踹頓時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砰!
領頭的阿三一腳將木門踢開。
就在他要強行將宋珂帶走的時候,一聲冷喝從遠處傳來。
「放肆!」
「私闖民宅,強搶民女,爾等將兵馬司律法置於何地?!」
這一聲冷喝讓眾人身形都為之一滯,紛紛回頭看去,就見穿著制服,挎著差刀的林閣正冷著臉走來。
兩家的距離不遠不近,林閣回去的路上,看到自己這個便宜堂哥被人架著往家中走去,林閣就知道他又闖禍了,放心不下伯父的他,便偷偷跟了上來。
「原來這位差爺,可就算是兵馬司,欠債也得還錢吧,白紙黑字的字據在這。」癩頭阿三並不認識林閣。
但一個小小的捕役,他還不放在眼裡,
「欠了你們多少錢?」林閣冷聲問道。
癩頭阿三眼睛一轉,道:「不多,一百兩,這是字據,你看看。」
「好,把人放了,你們可以走了。」
林閣冷著臉甩出兩枚銀錠,癩頭阿三見狀,頓時驚訝一下,當即開口說道:「差爺大氣,您發話了,那小人自然不能給臉不要臉。」
隨即,他招呼道:「快,放人!」
手下人見老大發話,連忙將人放了,轉身走了。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我沒說你們可以走了。」
「是誰?」
癩頭阿三眉頭一皺,沒想到還有人管閒事,立刻扭頭看去,結果這一看卻嚇得他亡魂皆冒。
連帶著他原本殺氣騰騰的十幾個漢子也是嚇得癱軟在地。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
只見一位穿著紫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方面狹眉,步伐平穩,背負雙手信步走來。
身後跟著兩位黑衣捕役,在兵馬司,黑衣為捕役,藍衣為捕頭,而紫衣在整個青山區只有一人能穿。
那就是——司馬衛景!
衛景仿佛閒庭漫步般地走來,整個場中卻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此刻。
無論是遠處一些小心翼翼向這邊張望的人,還是一些看熱鬧的地痞流氓都是一臉驚懼。
司馬衛景。
可以說是青山區真正的大人物,說一句土皇帝都不過分,在這裡無論你是多大的黑幫頭目,還是地主豪紳,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
「我的天哪!衛司馬居然來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小聲的問道,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衛景怎麼會來這種破地方?!真特麼的是見鬼了。」癩頭阿三的內心在嘶吼,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衛景神色平淡地走了過來,看向呆若木雞的一眾人等,平淡地問道:「私設賭坊,強搶民女,爾等該當何罪?」
癩頭阿三一聽這話,頓時一個激靈,一群人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司……司馬大人,小人只是有些誤會,誤會!」
「既然說不上來,那就牢獄中好好想一想吧。來人,帶走,另外每人打三十棍。」
衛景負手而立,淡淡的道。僅僅一句話,就決定了十幾人的生死,然而對於衛景而言,十來條人命著實算不上什麼。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癩頭阿三這會都是臉色慘白,哭喊著向衛景連連磕頭,哪怕是頭破血流也不敢停,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別說三十棍,在兵馬司就是十棍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此時,癩頭阿三心裡恨死了那狗頭軍師,早知道這死胖子的堂弟能與衛景這位司馬稱兄道弟,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攬下這差事啊!
「你們的命我說了不算。」衛景的目光終於離開了幾人,臉色也換上了一副笑容,對林閣開口道:「林兄弟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連我這個司馬都是絲毫不知,還是副指揮使大人提醒了我。」
「見過司馬。」林閣拱手行禮,他這會如何還能不明白,應該是田萬鈞給衛景透露了一些的信息後就立刻留意了他的動向,知道這裡出事之後就立刻趕了過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衛景得知林閣「三年」刀法圓滿後,也是對他的「悟性」驚嘆不已,如果說這還不足以讓衛景親自跑一趟的話。
田萬鈞作為他的頂頭上司,衛景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的話,衛景不可能不聽,而且田萬鈞給衛景釋放的信號也很明顯,林閣就是田萬鈞培養的下一個司馬。
「唉,你我之間這樣多生分,你我今後便以兄弟相稱。」衛景滿面笑容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一邊。
阿三等人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
十幾個漢子都僵硬在那裡,各自瞪大了眼睛,有些人冷汗幾乎已經浸濕後背,甚至阿三自己想到自己被打完三十棍後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扔進亂葬崗的畫面。
但這個時候無論是林閣還是衛景,都沒有理會他們。
「司馬大人,這……」
林閣見狀還想要推脫一下,人家可以這麼說,但是自己絕不能一開始就這麼喊。
衛景故意板起臉:「林老弟這是看不上我啊……」
林閣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老哥可別誤會,只是一些小事,卻勞煩您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哈哈哈,這才對嘛。」衛景哈哈一笑。
「對了,這幾人兄弟要如何處置,依我之見,還是扔進牢獄裡眼不見心不煩吧。」
衛景淡淡地瞥了阿三等人一眼。
「那就依老哥。」林閣對此自然沒什麼意見。這些人本就死有餘辜。
衛景點點頭,對著身後兩個捕役使了個眼色,兩人當即會意,他又對林閣說道:「天色還早,老弟還沒用過午飯吧?陪老哥喝一杯怎麼樣?」
「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我伯父受了驚嚇,我得稍去安撫。」林閣拱手道。
「那成,老哥到鳳來居等你,咱們兄弟倆不醉不歸。」說罷,便轉過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