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講信用!」林閣大怒吼道。
那狼首鍊氣士心念一動,手中狼牙棒激射,速度極快,向林閣飛去,笑道:
「二弟,這小子真夠蠢的,他若是用這兩口魂兵與我們戰鬥,想拿下他還真沒那麼容易,現在只有一口魂兵,他又失了膽氣,想殺他就容易得多了。」
二弟呵呵一笑,體內法力湧出,便要煉化這柄庚金劍,突然,一道金色劍氣從中迸發,閃電般刺入他的眉心!
那二弟應聲倒地,沒了氣息。
狼首鍊氣士心中一驚,他沒有料到自己二弟居然死得如此之快,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他不敢再停留,祭出一面圓形盾牌護在身旁,飛速向後退去。
他二人都是已經脫胎換骨的鍊氣士,靈魂也已經徹底煉成一體,他們得到的消息,這個玄骨雖然是鍊氣士,但卻是剛剛靈魂合一。
殺死金猿只是因為出其不意,卻沒有想到此人魂兵中竟藏有一道能殺死他們的劍氣。
而在此時,林閣變作獸身撲來,速度之快突破音障!
狼首鍊氣士躲閃不及被一口咬掉了腦袋,林閣咀嚼了兩口,呸了一口,吐了出去。
「什麼垃圾血肉,就這種血脈也能成鍊氣士?」林閣吐槽兩句,又重新變回人形,然而一支箭羽已經對準他的咽喉。
玄虎真靈道:「這兩人是屬於被點化的妖族,能成鍊氣士純粹是時間的積累,沒見他們腦子蠢的離譜嗎?」
「師妹不記得我了嗎?」林閣轉身過來笑了笑。
隨後他解除了神通自由隨心變,變回本來的相貌,少女看得眉頭緊皺,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道:
「那兩個妖族認得你,你怎麼會是林師兄。還是說,林師兄死於你手,你搜魂得來了記憶?」
林閣又拿出自己的內門弟子腰牌扔了過去,道:
「這令牌是郁大長老刻下,上面還有著他的氣息,這個總做不了假吧?」
殷靈接住令牌,仔細感應下,的確是劍門功法的氣息,這氣息神聖浩大,的確是劍門元神所刻。
「你……真是林師兄?」殷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身為前朝皇族,底蘊自不必說,劍門中有功法可以偽裝成妖族她也知道。
林閣見她仍舊懷疑自己的身份,直接講出兩人曾經在高空雲層修行的細節。
「真的是林師兄。」殷靈放下長弓展顏笑道,聽到這裡,她已經確定了林閣的身份,這種細節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林閣提起那兩頭妖族,伸手劃開腹部,將其中的氣血接引出來,煉化去妖氣和異種法力的氣息,煉成純淨的氣血打入殷靈穴位。
「師妹先行療傷,此地距離大荒還有一天的路程,我擔心還會有妖族的鍊氣士趕來。」
「多謝師兄救我。」殷靈吞下精血,開始療傷,林閣又分離出一道意志,其中記載著神通自由隨心變。
「這道神通就是我行走妖族的底氣。」
接著林閣又伸手去拿長弓,少女呆了呆,道:
「林師兄,這弓不能給你,它是族中長輩賜下,我此次出來歷練,長輩才特意交給我防身。不過師兄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
林閣搖搖頭:「師妹誤會了,我只是想藉此弓一用。」
「另外,還是要委屈師妹一番。」林閣心念一動,法力化作囚索纏繞在殷靈身上,只不過這法索只是虛有其表,殷靈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掙脫。
殷靈醒悟過來,心道:「林師兄真是聰明,難怪能在妖族中隱藏著,這神通我一時半會還練不成,須得成俘虜的模樣,這樣一旦有妖族鍊氣士聽到動靜趕過來,也能迷惑過去。」
林閣妖氣瀰漫,身形轉換,變回玄骨,將殷靈放在自己背上,儘量收斂自己的氣息,行走之間,將自己隱藏在密林之中。
因為如此,原本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好在這一路平安,又過了半日時間,林閣和殷靈便進入大荒的地界,群山陡峭連綿,與荒野的山川形成對立之勢。
林閣散去妖氣,識海中血色神鏡轉動,濃郁的元神精氣被煉化,他變回人身,一路御風飛行,依舊不敢放鬆,這裡還只是九州的延伸,不是大荒落下的地方。
待到了劍門駐地,他們才敢稍稍放鬆,取出代表二人身份的令牌,站在原地不動。
劍門對於前去荒野歷練的鍊氣士有著嚴格的甄別流程,這是為了確保不會有妖族混進劍門當中。
「兩位,且來鏡前照一照。」那負責人查驗過令牌,便放開了道路,前方是一面等身的鏡子,鏡中倒映出兩人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
負責人放心地點點頭,對二人說道:「兩位稍等,待與魂燈呼應過後,確定了是我劍門中人,自然放你們進去。」
「謝過師兄。」殷靈不以為意。
林閣卻是皺了皺眉,一旦查驗魂燈,內鬼就會知道他回來了,他要閉關突破,煉成靈體合一,需要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環境,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另一人接過令牌離去,徑直走向一面石碑,令牌按下,投射出一片光幕,那是一盞魂燈,火光明亮、穩定,代表著主人安全無事。
那人取下令牌,精神力化為飛鳥離去,飛鳥的速度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外圍駐地的中央,飛鳥開口道:
「林閣回來了。」
帳中聞言回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讓兩位師弟師妹久等了。」負責人交還了令牌,開啟傳送陣法,在傳送光流的帶動下,林閣與殷靈又回到了劍門。
「我終於回來了。」殷靈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空氣格外的香甜。
林閣正色道:「師妹,我的事還望你保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殷靈點點頭,道:「我明白。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師兄就多一分危險,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不能恩將仇報。」
「師兄隨我去族中吧……師兄!」殷靈轉頭,卻發現林閣已經不知何時消失在原地。
當她想要去尋找的時候,一個黑衣男子御風而來,叫道:「靈兒!」
「爹爹!」殷靈又驚又喜,撲向男人懷中。
黑衣男子摸了摸少女的腦袋,笑道:「一去近一年,為父可是擔心得很啊。」
「剛才在找什麼呢?」黑衣男子見殷靈東張西望,不由得納悶問道。
「沒什麼,只是太久沒有回來,隨便看看。」
殷靈收回目光,裝作無事發生。
而此時,林閣已經站在一處山下,問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屏蔽魂燈與我魂魄的聯繫?」
「不能,魂燈是你的魂魄點燃的,想要隔絕這種聯繫,除非你魂魄死亡,像我一樣,只留下真靈存世。」
玄虎真靈頓了頓,遲疑道:
「你想躲開內鬼,我還有一個辦法,只是異常痛苦。」
「什麼辦法?」林閣說道。
「分割你的靈魂,對方想以魂燈定位你的位置,就必須一個個地去找……」
「不行。」這個提議被林閣斷然拒絕,開什麼玩笑,要他分割靈魂。
他想要靈體合一,靈魂就必須無比強大,才能與脫胎換骨後的肉身相融,發揮出更強的戰力。
分割靈魂就是本末倒置。
一般鍊氣士分割靈魂是為了煉製分身,而林閣已經有了《三屍化生玄功》,斬出了青古分身,這個方法對他根本沒有太大的好處。
「那乾脆就在你的府邸中突破,到時你突破魂燈光芒大放,就會引起劍門的注意,內鬼想殺你就會有暴露的風險,他潛伏起來肯定有更大的圖謀,不會因為你而讓自己暴露。」
林閣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而且自從他成為內門弟子,還沒有去過自己的府邸呢。
內門弟子的府邸其中刻畫有陣紋與陣旗,精氣濃度要遠超外門弟子的院落,有助於他突破。
林閣向著府邸飛去,由於隔著一片地淵封印,他只得花費精石僱傭了一隻長著翅膀的飛驢。
他有著天馬的血脈,是妖獸中的異種。
這類異種是被劍門馴養的妖獸,雖然是妖族,但卻是吃素的,修行的也是人族的功法。
突然,他心中微動,問道:「驢得水,你可認得此人?」
林閣伸手,法力逐漸勾勒出一張人臉,正是當日劍魂堂中,負責給他點亮魂燈之人,那隻陰鴉是他的坐騎,被那內鬼奪舍,要殺他,將他扔進地淵封印中。
驢得水回道:「認得,是劍魂堂中的許師兄,原本是他的坐騎陰鴉負責此地的接送,後來許師兄閉關,連他的陰鴉也不見了蹤影,所以就換成我來了。」
「閉關?恐怕是被滅口了吧!也不知這內鬼修的是什麼功法,分身如此之多,照那頭豬臉蝙蝠記憶中的說法,他是以一縷意志附身妖獸,並修成鍊氣士的。」
林閣翻身下來,給了驢得水幾株靈藥和精石。
驢得水又驚又喜,雖說這幾株靈藥稱不上上品,但也對自己的修為大有好處,他連忙稱謝,叼起靈藥精石就飛入了雲層中。
這些靈藥是在與老烏龜的交易中換來的,其中有些他用不上,索性做個人情。
而驢得水這些日子負責接送內門弟子的職責,還是頭一次有人送給他靈藥,他自然是歡喜。
「林師弟,你從荒野歷練回來了。」藍月迎面走來,林閣望去,對方也已經靈魂徹底合一,這段時間來她同樣進步不小。
「是藍師姐啊,我剛從荒野回來,倒還沒來得及去見師傅和你們。」林閣笑道。
「方老出去執行任務去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不過這些不重要,師弟還不知道吧。」
藍月低聲道:「最近有人想要尋你的晦氣,好幾次他們都圍住你的府邸,只是你久久沒有回來,他們才作罷,師弟可要小心些。」
「有人圍堵我的洞府?」林閣皺眉問道:
「藍師姐可知道他們的身份?是李氏還是誰?又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也不太清楚,他們是十大氏族的人,貌似是因為劍無雙,……你在內門考核中弄得她很狼狽,把人家衣服都弄爛了,她不少追求者都恨不得吃了你呢。」
「劍無雙……又是他,沒想到他的勢力居然這麼龐大。」林閣心中微動,笑道:
「尋便尋來吧,只是我最近沒有時間理會他們,若是他們找來,恐怕還要麻煩師姐一二了。」
「我?」藍月指了指自己,道:「師弟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要不是你,師姐我現在還擱外門呆著呢。」
藍月說得沒錯,當初內門考核,是林閣將她帶到了百人之中。
林閣取出庚金劍、玄鐵刀遞給藍月,道:「藍師姐,我要閉關突破靈體境界,這刀劍當中,我留了手段,對敵之中可以激發,出其不意可以制勝,不過師姐要小心,這手段激烈,易傷人性命。」
藍師姐聞言一愣,呆了呆,失聲道:「你要突破靈體境了?」
開什麼玩笑!
他成為鍊氣士才多久啊?
居然已經要到靈體合一的地步了!
「師弟……你沒開玩笑吧?」
「我何時與師姐開過這種玩笑。」林閣啞然失笑,將魂兵塞到藍月手中,隨即步入洞府,精神傳音道:
「倘若師姐不敵,可去殷氏族中去找一個叫做殷靈的女子,請她幫忙,待我閉關成功,必定厚報師姐。」
藍月神色複雜地看向林閣的背影,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
翌日。
林閣回來的消息已經被有心人得知,五六個鍊氣士聯袂而來,見府邸外已經有人盤坐,一人詫異道:
「劍師妹居然還有女粉?」
有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罵道:「你傻啊,連她都不認識。」
藍月聽到動靜,睜開眼睛,道:「諸位請回吧,林師弟尚在荒野,還未回歸。」
「呵呵,藍月師妹,這種話就不必說了吧,我們這次來就是確定了林閣已經回來,難不成他這麼沒種,讓一個女人來替他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