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一副捲軸
轉眼之間,到了李茂結婚這天。
四合院不說空空蕩蕩,可前後院也空的差不多。
至於中院?
那是沒有人邀請。
因為早早的就知道了李茂的心意,何雨水跟於海棠,對於現狀坦然接受。
這會在新房這邊的活不少。
幹活的可都是李茂自己後院的人。
前院的人就算想上手,都找不到機會幹點什麼。
前門大街中院,自家院子裡擺著席面,門一關,也沒有什麼外人。
除了原本院裡的老少街坊,就是譬如已經買下前院,並且搬過來的白玲。
亦或者是住在附近,感覺稍微有些關係的徐慧珍,帶著老蔡拖著板車,板車上載著一攤老酒。
就是在進門的時候,跟同樣來道喜的秦家溝人撞了個正著。
「豁,徐掌柜?秦老哥?你們這是?」
因為李茂家中沒有其他人能幫忙接待,何雨水這些女眷也不適合在門口迎來送往。
最後就由劉海中當仁不讓的接過這個差事,帶著閻埠貴這個老街坊,臨時充當起了記帳兼接待的差事。
老劉家的兩個兒子,更是被當成了跑堂一樣的來回使喚。
至於說老大劉光齊?
老劉家一家都當沒了這個兒子。
聽著劉海中喊話,原本看著對方拖的一大罈子酒,感覺自家的賀禮被壓下去的秦國平,立馬收斂了臉上的尷尬。
「嗨,我這不是帶著我們秦家溝的人,過來給李老弟送賀禮來了麼。
李老弟家就這麼一脈單傳,作為自家人,我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也就是知道我們秦家溝的姑娘趁不上李老弟,要不然的話,十里八鄉的俊俏姑娘,老早就被我們給弄上來相親了。
如今李老弟結了婚,咱們這些當老哥哥的,可不得盼著李老弟趕緊的生出來幾個娃娃?
這不,我特意托老朋友從北面弄的上好的料子。
匯成了這麼幾壇酒,就我這酒的火力,不等酒喝完,李老弟家絕對得懷上!」
秦國平臉上掛著喜悅,很是得意的拍著身後跟著的幾個人懷中抱著的酒罈。
一個酒罈五斤上下,身後九個人,那就是四十五斤。
就算是酒蒙子喝完,那都得上幾個月,等到李茂喝完,怕是得一年過去。
一年時間?
要是懷不上那才是真的奇怪。
秦國平的小心思沒有在意。
劉海中只是看了看,就打發著劉光天引人把東西送到院裡去。
「諸位院裡請,今天是老弟的大喜日子,實在是忙活的很,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劉海中拱了拱手,前前後後的忙碌著。
「嗨,自家人,這是說的哪裡話?要是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就跟我說。
看到我帶來的人了沒?那就是帶過來給咱們自家人幫忙的。
澡是今天在澡堂剛洗的,衣服換上的也是乾淨的,這模樣,也是我從秦家溝費力挑出來的,絕對不會給咱們自己人丟臉。
但凡有人不夠手的地方,只管招呼就行。」
秦國平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那些人跟著劉光天先去把東西放好。
「豁,老哥這話說的,這麼一大早就洗了澡,難不成是昨個晚上來的?
你說你也是,都是自家人,提前過來說一聲,我們肯定得安排住的地方啊!
這一晚上,老哥哥沒少折騰吧。」
劉海中略顯驚愕,別人家結婚,親朋好友能來就是給面子。
聽秦國平這話的意思,他們是早早的就開了介紹信到了城裡,沒有驚動他們,自己找地方住,然後又洗漱乾淨之後,這才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過來。
別的不說,就這心意,那就比一般人足。
至於為什麼特意強調了洗澡和乾淨衣服。
還不是怕給李茂拜禮丟了面子。
「嗨,什麼安排不安排的,咱們自家人,到後輩家裡湊活一晚上就過去了。
不說這個了,我看咱們這人來的越來越多,機械廠這麼多人,可別被我給堵了門!」
說著,秦國平跟在最後走了進去。
排在秦國平之後的,就是徐慧珍這倆人。
「呦,徐掌柜,有些時日不見了。您這拉的一壇?」
劉海中拱了拱手,雖說這年頭講究見面握手。
可到了劉海中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這裡,握手到底比不上傳統的行禮。
加上男女有別,對著徐慧珍拱手,別人也挑不出什麼問題。
「嗨,李茂這不是住到前門大街這邊了,都是街坊鄰居的,我就尋思著過來串串門。
雖說股本馬上就要贖買完,可說到底,我這也是開酒館的,咱們京都人,那些瓶子裡灌的酒說的再好,到底是比不上咱們秘方窖藏的老酒。
這不是心裡一尋思,我就帶著老蔡去了一趟老家,託了家裡人的關係,硬是帶人半夜進到酒窖里搬出了這麼一壇。
別看罈子大,裡面的酒這會估摸著就到這。
二一年七月二十三進的窖,到今天剛好四十年出頭多幾個月。
就算不喝,回頭放到地窖里存起來,那也是極好的。」
徐慧珍抬手敲了敲板車上綁起來的酒罈。
絲絲回聲傳出,懂行的人一聽就知道裡面剩的還有多少酒。
看著封死的壇口,這消失的酒,那就是自然逸散沒的。
「豁!這年月,徐掌柜的有心了!光天,光福,去秦家溝的自家人那邊喊幾個人過來幫忙!」
劉海中扭過頭,對著對面喊了一聲。
不怪乎劉海中這麼重視,實在是這酒的年月太過對頭。
二一年七月二十三,這是個什麼日子?
不管是過去為了打官腔,還是現在經常充電提升自己的劉海中,心中都無比清楚。
建dang這天進窖的酒,這意義可大不一樣。
別人不說,就說劉海中自己,心中都想著回頭開壇的時候,能不能勻上半斤收藏起來。
喝?!
那是暴殄天物!
「徐掌柜,院裡請!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擔待!」
劉海中繼續行禮,不管做的準備有多足,這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周圍的老少街坊圍了一圈,不少人因為成分問題,並沒有被請到院裡,只能隔著熱鬧遠遠的看著。
畢竟是前門大街,住的別的不多,就是以前做生意的人多。
也就是徐慧珍這酒的意義不一樣,要不然的話,劉海中都不帶讓人進院的。
看著一堆堆的人進了院,一旁的街坊看的那叫一個震驚。
京都城說大不大,城裡有點風吹草動,一天就能傳遍全城。
說小那也不算小,老早之前登記的就有幾百萬人,眼下各地的拔尖分子,還可著法子的往城裡鑽。
住在前門大街,大多都是消息靈通的人,對於李茂的身份,那也是一個個的門清。
別說是李茂,就算是杜媛媛的身份,他們也打聽的一清二楚。
原本在他們看來,今天這婚禮應該是老杜家的人占了風光才對。
現在一看,弄了半天李茂這個機械廠的廠長,面子也不小。
正當這些人這麼感嘆著的時候。
機械廠的工人拉著一輛板車,板車上是用大紅花綁起來的九床緞子面被。
「劉大爺,咱們廠工人送的被子來了!每家每戶出一點,全廠上下,一個不落,也就是咱們廠工人少,但凡跟軋鋼廠一樣多,咱們非得湊出一個萬民被出來!」
隨著機械廠工人代表的到來。
明明李茂這個正主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出面,前門街道的住戶已經大體感受到了李茂的名望。
工人老大哥可不是瞎說的。
但凡工人不樂意,就是說破大天去,那都不可能送東西。
至於一個不落這件事,更是好查。
就今兒這麼大的熱鬧,只要有一個人不送,回頭一準有人給捅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丟人的還是機械廠。
這種事,機械廠的人不會不知道,可他們知道還這麼說,那就只能說明,這事是鐵板釘釘,真真的。
這一下帶來的衝擊,可比之前的所有人都誇張的多。
前面那些人,只能說是李茂交友夠多。
這一次工人送來的東西,那才能夠證明李茂的人品和名望。
「乖乖,咱們前門大街,這是來了一尊大神啊。」
一名街坊小聲的嘀咕著,往日裡不敢說的忌諱話,這會小聲的說一說,也沒有人放在心上。
說到底,實在是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太過嚇人。
這被子,可不是一萬個人里湊出來幾千工人送的。
這是整個機械廠上下,里里外外所有工人一起湊出來的。
幾分之一和全部,代表的意義那是截然不同。
還沒等他們震驚,就看著一個身穿樸素,右側口袋上別著偉人像章的人,帶著秘書,手裡拿著一軸字畫走了過來。
別人不知道是誰,可劉海中是跟著李茂見過一面的。
見著頂頭上司徒步而來,右側口袋還帶著像章,劉海中哪裡還能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大領導來了?老閻,你幫我接待一下,我引大領導進去。」
劉海中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也不侯在門口,趕忙上前迎了幾步。
他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家廠長的關係竟然這麼硬。
結婚的時候,頂頭上司竟然都來送了東西。
「進去先不著急,還是趕緊拿個盒子,把這畫軸給封起來。」
老徐沒有多言,只是指了指自己心口的口袋。
劉海中搖晃著身子,雙手撐著身邊的牆壁,勉強沒有滑落到地上。
那裡別著什麼東西,劉海中看的清楚分明。
沒有理會那些眼中狂熱的街坊,劉海中趕忙對著屋裡喊著,找一個上好的盒子出來裝著畫軸。
等到畫軸被裝起來之後,老徐這才當著眾人的面,又勉力了劉海中等機械廠工人一番。
對於外人看起來似乎很難理解。
可對於老徐這些人來說,這並不算誇張。
不說前面幾年,李茂想方設法搭建渠道,給兄弟廠子提供整船糧食,間接省下來的糧食救了不少人的事。
就單說當年談下來的那一筆天大的外匯訂單。
以及如今對老家造船業的幫助,這麼一副字就不顯的過分。
更別說,雖然外面被管制著,可實際上李茂還是想盡了辦法,幫老家弄到了一些外匯。
要知道,因為這幾年的年景,老家剛剛有所起色的外匯,幾近腰斬。
就算今年緩和了一些,依舊不足前些年的八成。
這個時候,李茂搭建起來的渠道,帶來的外匯,說是一聲雪中送炭並不為過。
當然,這些事情,老徐他們知道就行,沒有必要讓劉海中這些普通工人知道。
至於說何雨水這幾個小姑娘。
對於李茂做出的功績,你情我願的事情,不過是少年愛慕,算不上什麼大事。
一陣慌亂之中,帶著像章的老徐被迎到了正席。
原本準備宣誓結婚的立像邊上,如今也多出了一個木盒,木盒之上,還放著一枚之前出現在老徐衣服山的東西。
隨著這些東西的擺上,整個大院,只能聽到一陣陣火熱的呼吸。
「回來了!回來了!廠長接新媳婦回來了!」
離的老遠,就有侯在外面的機械廠工人通報。
跟著結親的人不多,也就是侯二侯三一些平日裡跟李茂關係好的朋友。
七八輛自行車,兩輛三輪車,載著一堆堆的東西,把新媳婦給接了回來。
不是李茂弄不出更大的場面,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宣誓,吃席。
席面上酒杯交錯,時不時的撇向沒有收起的老人家像一眼,眼底都是滿滿的激動。
一場席面,從中午吃到了傍晚。
就算有著一群人幫忙擋酒,李茂還是被灌的不輕。
好在提前配了藥。
快速分解之下,並不會耽誤晚上的正式。
收拾完了席面,又把院裡收拾規整。
栓上門,洗去一身酒氣之後,李茂端著一張紅色托盤,上面放著合卺酒。
交錯對飲,將淺淺的酒盅放回托盤。
杜媛媛揚起白裡透紅的臉蛋,特意將英氣的眉毛修剪的柳葉眉下,一雙美眸之中閃爍著隱隱閃躲的羞澀。
李茂看向已經羞紅了臉,眉眼低垂,雙手不住的把玩著衣角的杜媛媛,口中輕聲喚了一聲:「媛媛.」
「嗯,我在呢。」
黑影一閃,床幔垂下。
紅蓮帳暖,紅燭搖曳。
伴隨著厚重的粗氣,和不斷地呢喃,夜晚很快過去。
距離李茂結婚,已經過去了三天。
就在李茂帶著杜媛媛回門這天。
傍晚放學,棒梗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個一根修的筆直的木棍,時不時的打著路邊的枯草。
雖然棒梗是秦淮茹的兒子。
可機械廠的保衛科就是不允許他進入。
百無聊賴之下,棒梗只能到旁邊軋鋼廠附近玩耍。
玩著玩著,不知道怎麼的,就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土地雷一樣,被一層層黃紙包裹起來的大雷子。
「咦?那是什麼?」
棒梗口中一哼,眼睛當時就是一亮。
將大雷子放在鼻翼之前聞了聞,溢出的火藥味,讓棒梗無比的確定,這就是一個大炮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