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壞了,西風慣了半飽!
聽到街坊的喊話,閻解成這個被喊到的人一下子就不樂意起來。
兩手一擺,手裡從傻柱那邊賺來的兩分錢,順勢就給揣到了兜里。
臉上一黑,整個人顯得很是暴躁:「不是?我說大爺,有你這麼傳話的麼?不帶進了院見著誰就喊誰去幫忙的吧?大晚上的,還是這事兒!這瞎話開的不滲人麼?
再說了,棒梗那麼雞賊的一個小子,能把自己弄到冰窟窿里?還凍死在裡面?
別說我不相信。
您對著外面哈口氣,看看這天寒地凍的天,那麼厚的冰,是他棒梗能弄的開的?
別說是棒梗,就您這身上帶著一堆傢伙事,鑿冰窟窿釣魚的時候,那也沒少費勁吧?」
拍了拍口袋,確定具有紀念意義的兩分錢放好了之後。
閻解成這邊繼續輸出:「雖說棒梗不是個東西,可到底都是街里街坊的,怎麼著的,也不至於讓您說這種話吧?
看您這釣魚竿?空軍肯定不能空軍的。
這麼大的氣性,一準是釣了大魚,然後被不老實的棒梗給偷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街里街坊的。
就算偷了你的去扔到炒肝老張那邊烤了去,你也不能說出這種話吧?
你也不想想,他棒梗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能被他拿捏的大人,可以白吃一條魚,這不得抓緊弄去?」
閻解成嘟嘟嚕嚕的說了一堆,全然無視一旁閻解娣那看破一切的目光:
「怎麼樣,我就說老大摳門的不會想著咱們的吧,他就是窮嘚瑟,真要是大方,還是咱們機械廠大方,等咱們以後畢業了,一定要到機械廠去上班!」
「沒錯,果然咱們就是跟老大不像一家人,沒看著咱爹到了機械廠都變得大方起來了麼?
老大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竟然還能幹出來這種逗咱們玩的事兒,真的是不要臉。」
一旁的閻解曠也跟著陰陽怪氣。
閻解放雖然沒有說話,可雙手抱在身前,那挑著嘴角嘖嘖有聲的模樣,同樣將自己的意思表現的明明白白。
聽到這話,閻解成當場就有些臉紅。
逗人的事他幹的出來,可要是被人當面說一遍?
要是外人也就算了,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弟弟妹妹,這來自親屬的背刺,委實漲的閻解成有些臉紅。
「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沒見著我跟街坊說棒梗偷魚的事麼?」
臉上有些掛不住的閻解成擺了擺手,漲紅的臉色,在這有些黑咕隆咚的晚上不算特別明顯。
忽略那被揶揄的有些顫聲的聲音之外,站在院門靠裡邊上的街坊,幾乎沒有聽出來。
「啥玩意?棒梗偷魚?」
傳話的大爺有些迷惘,抬手隔著帽子撓了撓有些發癢的頭皮,被冷風吹的有些凍僵的腦子,反應還有些不太靈光。
「咋?大爺不知道?
就今兒,棒梗見到許月玲在炒肝老張那吃烤魚,對著人下了個套,誆了一條烤魚的加工費。
許月玲抹不開面子,走的時候都把錢給壓上了,錢都給了!這還能有假的?」
閻解成抖了抖肩膀,先前臉上被揶揄的紅色,這會緩緩退了下去。
感受著自己臉上隱約褪去的火熱,閻解成看了一眼閻解娣幾個,不輕不重的瞪了一眼,確認那兩分錢還在之後,乾脆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雙手往對向的袖筒里一攏,聲音拔高,恨不得整個院都聽到棒梗幹了什麼缺德的事兒。
「這事兒,我可是親耳在攤子上聽到的。
當時我背著身,聽的那是明明白白的,棒梗拿了話頭之後,也不管許月玲同意不同意,扭頭就奔著外面跑。
我當時就在想著,這小子該不會把主意打到咱們街坊身上了?
本來想說兩句,後來轉念一想,哎?!大冬天的,咱們這也沒人養魚啊。
就算是住在後院的老李家,也早早的就讓於莉她們把那些魚給熏起來了。
那釣的高的,野貓掛上去都得費點事。
棒梗這小子要是能躲過咱們街坊的眼睛弄到這個,以後咱們院鎖門不鎖門也沒啥區別。
剛才我還在納悶的,結果弄了半天,棒梗竟然是偷了你的魚?」
閻解成口中樂呵著。
至於老大爺嘴裡說的那些話,閻解成根本半句話都不相信。
「不對啊!這不對啊?」
傳話的老大爺撓了撓頭,臉上寫滿了古怪:「我魚沒丟,也沒見到棒梗,是在路上看到了著急忙慌的傻柱。
他讓我回來幫忙傳個話,說讓你閻解成抓緊弄個門板,到軋鋼廠順著往水庫那邊走的路上,邊上有一個水溝。
還說什麼,讓你把東西帶過去,然後就給兩塊錢。
我當時還在納悶,都是街里街坊的,要是真的遇到了事,搭把手的事兒,哪至於給錢?
兩塊錢?這也太多了。」
就在老大爺口中嘀咕的時候,閻解成的臉色猛的一下變了起來。
雙手猛的從袖筒裡面抽出,臉上閃著著急忙慌的神色:「乖乖,人命關天!閻解成,閻解放,你們還愣著幹嘛?
趕緊跟伱哥我一起去拆傻柱家的門板!這可是兩塊錢啊!」
關乎最後跟錢有關的幾個字,閻解成死死的壓著聲音。
站在四合院門邊上的老大爺,根本沒有聽清。
「拆傻柱家的門板?」
「兩塊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閻解放,閻解曠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挑著笑意,配合默契。
「呸,去抬死人的,還是棒梗,這不拆傻柱家的門板拆誰的門板?
你們兩個跟我一起把門板抬過去!到時候分你們倆一塊錢!」
閻解成咬了咬牙,壓低著聲音。
說話的時候左顧右看,似乎在擔心有人竄出來截了他的生意。
至於說晦氣不晦氣?嚇人不嚇人?
閻解成表示,只要給錢,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晦氣不晦氣的事兒!
要是錢給夠,就算詐屍他閻解成都能攆上去,把人給扛回來火化了!
「憑什麼我們倆幹活才給一塊?」
閻解曠壓低了聲音,面上有些不忿。
「呸,沒聽到麼?這生意是我攬的!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一塊你們能掙的到麼?
讓你們倆幹活那是抬舉你們!
但凡我去隔壁院裡張羅一聲,兩毛就能租一輛板車過來!」
閻解成咬著牙,口中很是不情願。
「呸,兩毛錢是能租,但是別人那是租出去拉煤球的!
要是讓人知道你用他們的板車拉死了的棒梗?屁都得給你打出來。」
閻解放開口譏諷,跟閻解曠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
當場,閻解成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看了看有些厭惡幾人談話內容的閻解娣,又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慢慢有人出門的院子。
當下明了這事不能繼續往下拖。
「就一塊!愛要不要!你們要是不要,老子就一個人把門板給扛過去!
兩塊錢!老子忙活完了買一盤切肉,到東來順涮鍋吃羊湯手擀麵去!」
閻解成惡狠狠的咬了咬牙,轉身就往中院跑去。
看著閻解成的動作,閻解放哥倆心中一慌,對視了一眼之後,看都不看閻解娣一眼,徑直朝著中院趕去。
沒幾秒的功夫,就聽到咚咚一陣聲音傳來。
院裡鄰居才剛露頭,就看著閻解成幾個人扛著門板已經從中院沖了出來。
「你們幹嘛去?!」
人都快跑出了院,這才被慌亂穿著衣服,身上披了一件大衣的閻埠貴給攔住問了兩句。
只能說,大冬天的,老閻家幾個孩子在院裡不在屋裡,那是有原因的。
聽到自己爹喊話,閻解曠想都沒想,直接嚷嚷了起來:「棒梗死了!偷魚掉冰窟窿里凍死了,傻柱讓我們去抬人!」
這聲調,可比之前閻解成還有傳話的老大爺大的多。
等到人都沒了影,閻埠貴這才回過神來。
聽了一耳朵中院的動靜,嘴裡小聲念叨著:「乖乖,棒梗沒了?棒梗沒了?」
複雜的情緒,根本不是一個字兩個字能夠解釋清楚的。
就算是中院跟秦淮茹有些關係的易中海,以及聾老太太,這會也沒有一個人出面主持大局。
就好像棒梗沒了這件事,對於他們不算是什麼事情一樣。
院裡眾人的反應暫且不說。
另一邊,閻解成身後帶著兩個扛著門板的小弟,順著先前那大爺指點的方向,打著出溜滑的朝前跑著。
到底是京都的冬天。
總是多雪。
就算雪停了,事情也是不少。
在城裡的時候還好,街坊鄰居互相幫襯著,就把路上的雪給掃的差不多。
一過了軋鋼廠這邊的地界,奔著城外水庫的方向去,路不說太惡劣,卻也稱不上太好。
借著月亮反的光,故意沒有打手電筒的閻解成幾人,就這麼朝前走去。
走了該有好一會,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大晚上的,雖然算不上烏雲遮頂,可到底是城外,聽起來難免有些滲人。
「老大這大晚上的.咱們不是遇到髒東西了吧?」
閻解曠有些哆嗦,扛著門板的手,在獵獵寒風之中,都有些打擺子。
甭管白天的時候嘴上怎麼硬氣。
可到了晚上,周邊沒人的時候,難免會多想一些。
「尿慫膽子。」
閻解成也不知道是跟廠里誰那學的方言。
扭過頭,不屑的看了一眼打著擺子的閻解曠,無視了自己同樣有些打擺子的雙腿,口中呵斥著:「那可是兩塊錢!有錢再前面吊著,你竟然還有心思想其他的?
別廢話,趕緊的給我往前走。
你們倆扛著門板,就跟那帶著殼的憋犢子,走的穩當得很,你們在前面趟1路去!」
閻解成口中呵斥著。
閻解曠兩人一時半會的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提心弔膽的挪到了閻解成前頭。
連著走了七八步,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倆剛才是不是被罵了?
被罵了還不算,還被閻解成給護在了身前,成了扛雷當炮灰的那個?!
「嘿,你個閻解成!」
反應過來的閻解曠,當場就像翻臉鬧上一通。
吵架是小事,關鍵的是想借著吵架給自己壯壯膽。
「咋?錢不想要了?」
見著閻解曠還敢尥蹶子,閻解成當即拿出了給錢金主的架勢。
到底是年紀不小,早在隊伍進城之前,閻解成還是看過城裡那些爛根玩意的排場。
隔了這麼多年模仿出來,竟然還真有那麼一絲神似。
還沒等哥仨吵起來。
就聽到遠處的嗚咽聲陡然停止。
還沒等幾人心頭再度害怕,忽然就聽到傻柱的聲音傳來:「閻解成?你他姥姥的怎麼才來!
趕緊過來搭把手!磨磨蹭蹭的,還想要錢不要?」
傻柱的呵斥聲傳來。
才剛剛擺出金主架勢,人還沒有拽起來的閻解成,就這麼被打回了原型。
「哎,來了,來了!」
點頭哈腰,活脫一那什麼形象的閻解成,討好的應了傻柱一聲。
看著在自己前面的倆斷了親的弟弟面上揶揄的表情,閻解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聽著金主說話了?磨蹭什麼的擱這?
麻溜的,趕緊的,給我小跑起來!」
「呸,就這麼點能耐,給錢的是傻柱,又不是你。你在廢話,信不信我跟閻解放直接扛著門板回去!」
閻解曠小聲的嘀咕著。
獵獵寒風,幾人一路上還不停的說著話。
不說慣了一肚子的冷風,卻也喝的差不多半飽。
閻解成剛想說幾句話,忽然就感覺肚子裡面一陣絞痛。
差點忘了!
之前賺了傻柱的錢,光顧著顯擺去了,竟然忘了去廁所開大的事兒!
這會便意上來,閻解成的雙腿一下就扭捏了起來。
恰在此時,傻柱的聲音並著拉長的影子從前面低洼的地方爬了上來。
看著站在原地的三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幹嘛呢,幹嘛呢?趕緊過來的!」
一邊說,傻柱一邊甩著手裡的錢。
這錢,可是今兒給人做席面剛剛到手裡的!
還沒有焐熱,這就得給出去了。
顧不上心疼錢,傻柱口中不停的催促著。
面上有些慘白,留著冷汗,夾著雙腿走路的閻解成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瘸一拐的朝前挪動著。
幾人下了坡,就看著秦淮茹跪在溝邊上哭哭啼啼。
邊上平躺著的棒梗,手裡還抱著一整塊冰疙瘩,看那模樣,應該是給凍的結實。
借著月亮的反光,就看著那邊不算小的水溝里,整個冰面爛的一塊一塊的。
從中間到岸邊,沒有一塊是整個囫圇的。
「乖乖的這他姥姥的是拿土雷子崩的吧?誰家釣魚是這麼開窟窿的?這是炸魚啊,還釣魚啊!」
閻解曠有些傻眼,蒙圈之下,嘴裡說著不合時宜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