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許月玲,失蹤!
李茂這話說不上是打趣,還是刺探。
左右都是自己人,事情又因為傻柱還有閻解成,迫不得已從暗地裡轉到明面。
屏退左右,等到只剩下李茂,王主任,還有街道所的所長之後。
三人這才開始交流。
「許月玲有問題,既然已經轉到了明面,眼下就只能抓人了。
王主任,李廠長,抓人吧。」
開口的是街道所的所長。
因為南鑼鼓巷聯繫了軋鋼廠和機械廠兩個龐然大物。
加上轄區內住的又大多是兩廠工人的緣故。
街道所的權利在各種層面上被兩廠的保衛科給碾壓。
在這種聯合行動之中,街道所的級別雖然不低,可依舊要詢問李茂以及王主任的意見。
「王主任怎麼看?您可是老資歷,當年大部隊還沒進城的時候,您可是頭一批進駐進來進行工作的老把式。
您拍個板,咱們看一看怎麼個章程。」
這種場合下,李茂並沒有拿大衝鋒。
得益於軍管辦解散後,各廠各單位保衛科,擁有對下轄範圍自行審訊處理的條例。
不少街道所的頭頭,對於這些分攤了他們權利的保衛科,多少有些看不順眼。
下面的基層同志還能互相配合,互相體量。
到了他們這,反倒是時不時的別個苗頭。
雖說都是親密無間的隊友,可到了立功的時候,難免心中會升起一些較真的念頭。
這個時候把王主任頂在前面,無形之中能少了很多瞎折騰。
「抓人吧。已經走漏了風聲,想要順藤摸瓜基本已經不可能。
只能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從這些嫌疑人身上找出來什麼線索。」
王主任頓了頓,用著商量的口吻說著。
「我也是這樣覺得。這幾年年景不好,城裡人心浮動,不少敵特都浮出水面,趁機做了不少事情。
我覺得,這一次的審訊的核心,不應該只放到順藤摸瓜上面,更多的,還是需要探尋一下,棒梗為什麼被滅口。
是因為聽到了什麼事?
還是見到了什麼人?
又或者說,只是一次單純的撒煙霧彈擾亂視線,給其他的棋子鋪路。
總總可能,我們必須要考慮全面。」
李茂雙手環在身前,一邊點著頭,一邊提出自己心中的判斷。
到了這個時候,就在場的幾人來說,已經沒有人去談論棒梗死亡背後,是不是意外的可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
在機械廠保衛科,以及街道所公安的配合下。
越來越多的嫌疑人被傳喚。
最先被審問的,就是傻柱和閻解成。
作為鐵籬笆的常客。
一問一答之間,傻柱竟然有了一種行雲流水的錯覺。
一貫的登記過後。
有些昏暗的審訊室內,被金手鐲拷在暖氣片上,蹲不下去又站不起來的傻柱,眼前又被檯燈晃著眼睛。
「今天秦淮茹離開後,你跟閻解成在屋裡都聊了些什麼?」
聽到又是這個重複的問題,被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折磨的心中急躁的傻柱,恨不得用頭把銬子給撞開:「我說同志,三遍!你都問了整整三遍了!光是我姓什麼,叫什麼,從哪來,到哪去,幹什麼。
買了多少東西,花了多少錢,路上過了幾個路口,等等這些問題,你已經錯亂的問了三遍了。
閻解成跟我說的我都說了。
我知道您看我不爽,覺得我這個人人品低下,還有思想作風問題。
可問題的關鍵是。
我離婚了!
秦姐也沒了男人!
就算我動了一些歪心思,可那也沒有付諸行動啊!再說了,那酒可是秦姐自己拿過來的。
就算有問題,也不能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吧?
充其量,不過是郎有情妾有意,但是沒有說到表面,差了一張結婚狀麼!
左右也沒真的成事,不至於這麼折騰我吧?
我只是知道了多了一點,又不是那什麼嫌疑人,非得把我在暖氣片上銬著麼?
這不上不下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難受麼?」
到底是經常去鐵籬笆做客的老油條。
縱然面對保衛科和街道所的聯合辦案,確認自己沒有什麼問題的傻柱,嘴上不停的叫囂起來。
也就是吃准了這些都是好人,沒有問題不會對他怎麼樣。
但凡早十幾年,碰上被關鐵籬笆,別說被銬在暖氣片,就是拿燒紅的烙鐵架他脖子上,傻柱都不敢死皮白賴的說出這些話。
「何雨柱,端正態度!」
審訊室內,機械廠保衛科的同志率先憋不住脾氣。
跟已經做了些基層工作的街道所相比。
這些剛從北面轉業回來沒多久的保衛科,對於傻柱這種所謂的京油子根本就不待見。
「咋?我啥態度?我告訴你!別嚇唬我!你傻柱爺爺我不是嚇唬大的!
知道我這傻柱的外號怎麼來的不?那是當年京都城亂糟糟的時候,我為了一屜包子錢,硬是追了那些個大頭兵三條街換來的!
但凡我有錯處,進了局子我立馬慫的跟個鵪鶉蛋一樣。
可問題的關鍵是,我沒錯!
哎!我沒錯!你說我一個沒錯的人,我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翻來倒去就這麼些個事,該說的我都說了,能說的我也都說了。
你們還想問什麼?
伱們還想知道什麼?不就是喝了酒,有點暈乎乎的時候做了些腌臢事麼?
問題的關鍵是,閻解成是個男人!
男人!他犯法麼?
國朝哪一條,哪一例,說是睡男人犯法了?再說了,我都解釋的很清楚了,這是一個誤會!
他閻解成自己都不追究,你們非抓著我不放幹嘛?
過去不都說,民不舉官不究麼?
閻解成他也沒鬧騰啊,這麼大的案子放眼前呢,犯得著抓著我這一點不是問題的問題來回磋磨麼?
你們不累,我還累著呢!」
傻柱這邊仗著年景不一樣,在審訊室內不停的大放厥詞。
另一邊,對於閻解成的問詢工作,同樣的不算樂觀。
「閻解成,依照傻柱的口供,你口口聲聲的說,看出了許月玲身上的問題。
為什麼在之前問詢的時候,你沒有主動告知?」
「我都說了!我那不是沒有主動告知,我是壓根不知道。
我都解釋了好些遍,說的很清楚了。
我,閻解成,就是貪小便宜,隨便編了些個藉口,想混一混傻柱買回來的豬耳朵,豬賺頭,還有拱嘴吃。
誰知道瞎貓碰上死耗子,真的讓我給蒙著了。
是,我是跟傻柱說了這些,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都是我吹的啊!
我根本看不出來許月玲在這件事裡面的糾葛。
我是胡說八道了,可你也不能因為胡說八道,就把我抓起來吧?」
雙手被銬在椅子上。
感受著身體的不適,沒法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閻解成,就像是身上爬了跳蚤一樣。
左晃晃,右蹭蹭。
就是老實不下來。
看著閻解成這麼不願意配合,進入僵局的問詢乾脆換了一個話題:「哦,根據何雨柱那邊的交代,他在酒後試圖對你做出一些事情。
具體一些,都做了哪些事情,深入到了什麼程度。
按照你個人的感觸,有沒有想要對何雨柱提起憎惡和報復的心思。」
一說到這個話題,前一秒還左右晃蕩,坐立不安的閻解成,眼睛立馬通紅了起來:「老子都說了,我那是被踹了一腳!被踹的!不是他姥姥的被透了!
傻柱?傻柱說的話能信麼?那就是個慫人!暗地裡喜歡秦淮茹這麼些年,還以為自己裝的有多好。
那就是一個哈巴狗,哈巴狗你知道吧!整天就會對秦淮茹哈巴哈巴。
實際上他怎麼想的,四合院裡誰不知道?
他說的話你們要是相信,還不如相信明天就過年!」
閻解成有些焦躁。
試圖通過不斷地怒吼,將面前工作人員的注意力挪到其他的地方。
可以說他閻解成壞,可就是不能說他閻解成,被傻柱給開了苞!
就算那是真的,那也不行!
「嗯,我理解你的激動,可這個問題是很關鍵的一環,請你正面回答我方詢問。」
左右暫時找不到什麼好的突破口。
閻解成這個被判定在上一次審訊中,就有意識隱瞞重要訊息的人,就成了深挖的首要目標。
說起難看的事兒。
不過是攻破閻解成心理防線必不可少的一個流程。
審訊還在繼續,沒多久,街道的炒肝老張就被銬在了板凳上。
「不是,同志!你們這是幹嘛啊!要問什麼你們問不就完了!上銬子幹嘛?
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
當初小日子進城,我都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後面光頭故意鬧饑荒的時候,我.我還捐過糧食,救濟過難民呢啊!」
銬子剛一上,老張整個人就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身子骨不停的打著哆嗦,嘴裡一個勁的道著自己的委屈。
看著老張這麼膽小。
負責審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詢問,只是轉了轉檯燈的燈罩,冷著臉不停的在紙上記錄著內容。
直到老張哆嗦著說不出來新東西之後,這才開始正式問詢。
只是第一個問題,就精準的打在了老張的命脈上。
「你兒子那邊,工作要轉正了是吧?」
「.是.」
老張無力的低垂下頭,整個人一副任命的模樣。
「被服廠,一線操作員,學徒三年期間,沒有出現工作紕漏。不遲到,不早退,積極參與廠內活動。
豁,這評級,確實不低。
這要是因為一點小事,影響了轉正,怕是你這個兒子能恨你一輩子。
老張啊,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往日咱們也沒少光顧你的攤子。
該說不說,你炒肝的手藝確實是沒話說。
可是吧,工作是工作,私交是私交,都進了這了,有什麼還是抓緊交代了吧。
看到後面的大字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都是熟人,你自己交代,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要是糾葛不深,說不準還能不影響你兒子的工作轉正。
這年頭,工作多難啊!
從最開的臨時工清退,到現在的非城市戶口學徒工清退。
雖然你兒子是城市戶口,可熬了三年才熬來的轉正,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丟了,他值當麼?
還是說你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行,哪怕你點個頭,說是被人強迫的,相似一場的份上,只要得到了關鍵的信息,我們肯定也不會為難你。
別人你不相信,我們機械廠保衛科你還能不相信?
就我們廠的名聲,但凡往外打聽打聽,那個廠子的工人不羨慕,那個廠子的工人不眼紅?
對廠里的工人都這麼好,對不相干的人,我們也不差的!」
捏住了炒肝老張的命脈之後,負責審訊的兩人互相配合的唱著紅白臉。
能夠不通過物理,沒誰想要對認識的人下手。
當然,傻柱那邊是例外。
因為傻柱太過囂張的緣故。
這會肚子上已經墊了一本不知道誰買來的水滸傳。
在刻意的示意下,被掀開到了武二郎拳打吊睛白額虎這一頁。
特事特辦,但凡跟敵特扯到一絲邊,我方從來都只會讓敵人感受到凌冽寒冬一般的嚴寒。
沒有人在意肚子裡翻江倒海的傻柱。
另一邊,隨著消息不斷地匯總。
李茂三人這邊看著接到傳遞過來的新消息,面上很是錯愕。
許月玲.失蹤了?!
上班的街道說,許月玲昨天就請了病假。
分配的住房那邊院子裡,管事大爺也說,許月玲已經足足一天沒見人影。
因為涉及到街道,經常會參與一些需要保密的工作,所以管事大爺那邊也就沒有節外生枝。
「呼~」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乏力的靠在椅子靠背上,李茂閉上了眼睛:
「蹊蹺,太蹊蹺,不光是消失的蹊蹺,還有這個時間。
兩位,你們說,許月玲是因為參與到某件事裡被滅了口還是說.畏罪潛逃了呢.」
辦公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除了李茂,王主任和街道所的所長,差不多就經過類似的培訓。
啪~
一份卷宗拍在茶几上。
王主任起身,身上的煞氣,那叫一個凝重:「不管是那一條,我們都得派人進行探測抓捕。
離開京都無非就是那麼幾條路,鐵路口那邊,麻煩李廠長去請求協助調查,看一看前六天許月玲有沒有買過火車票。
外出的卡車隊伍,我來聯繫人在前方路上設卡。
城內的問詢和探查,就只能交到街道所里去辦。
一天時間,許月玲根本跑不遠,如果這三條都找不到痕跡。
要麼許月玲壓根沒有離開京都,自己主動躲藏了起來,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很可能還有其他人的協助。
要麼,她已經被人毀屍滅跡,確保不會牽扯到其他棋子。」
李茂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至於說為什麼是往前查六天的火車票?
那是因為這個時候的火車票,就算耽誤了時間沒有上車,也可以在六天之內,乘上任意一班前往目的地的火車。
無非就是沒有座位,全程站票。
(本章完)